农女福妃别太甜/农女福妃,别太甜(1211)+番外
灶房跟堂屋离得近,那么大的声音想传不到堂屋基本不可能。
堂屋那边几乎是立即的响起柳老婆子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你们仨又来捣乱了!加起来都要上百岁的人了,跟辛苦当值的人抢那么点吃的你们臊不臊啊!啊?!我的扫帚呢?皮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婆子我想对你们好点都找不到理由!别跑!给我站住!”
“魏橙,你好样的!”灶房里三人齐齐对魏橙留下一句狠话,冲出灶房门翻身上墙,再跳上屋顶。
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停顿。
这是经过无数次经验形成的条件反射。
也只有屋顶上,老太太拿他们没办法。
柳老婆子把手里扫帚扔回堂屋拐角,拍拍两袖子上的灰尘,冷笑一声,提了小马扎就坐在堂屋门口守着。
“魏橙,你们先吃东西,灶房米缸里还留了一盆新鲜的,你端出来给大家伙分一分,应该够吃,那盆我放了特制的酱料,要更香些。”
屋顶上正庆幸暂时逃过一劫的仨,“……”
怪道他们总觉得吃的凉皮跟闻起来的味道不太一样。
原来他们吃的这盆,是没下酱料的?
刚才还抢着吃的美味一下失了味道,如同嚼蜡。
“奶……”柳知秋跟钱万金想打感情牌。
“不吃完不准下来,咱老柳家不能浪费食物。”
“吃,咱肯定吃完!您能不能让我们下去放点酱?”
老婆子哼笑,“想加料,行啊,下来,先吃一顿板子!”
仨毫不犹豫往下跳,齐齐背转身对着老婆子,“奶,先打几下意思意思,您老要是还不解气,等我们吃完了回头继续让你打着出气?”
“……”这回是真把老太太给气乐了,上首一人拍了下后脑勺,“家里缺你们吃的喝的了?咋那么喜欢抢呢?下次再这样奶奶真下手不留情了啊!”
“哎哟喂,我就知道咱家老太太是嘴硬心软的!”钱万金大脑袋在老太太肩头蹭了下,立即往灶房冲,加酱料去。
柳知秋更直接,在老太太脸上吧唧一下,“我们家老太太咋能这么可爱呢?怪不得我最疼您老!”
“柳奶奶,等我吃完了我帮你教训那俩出气,您继续回屋唠嗑去,啊。”薛青莲速度也不遑多让,讨好一句就往灶房跑。
不大的灶房顿时鸡飞狗跳。
堂屋里还有坐着闲聊的村里婆娘们,见着这一幕笑得不行。
对于柳家大院的热闹,村里就没人不知道的。
尤其住在大院左右的邻里,更是差不多每天都能听到老太太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声,亲眼瞧热闹不是十回八回了。
坐回堂屋后,柳老太太脸上笑意微微暗下来。
“都是皮猴子,只是像这样能凑齐的时候,一年到头的也不算多,这不,过两天小金子跟囡囡阿修他们又要走了。”
等下次再聚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有什么可愁的,孩子大了自然是要到处东奔西跑的,只要最后能回来就行。”
“就是这个理,家在这里,他们跑得再远,最后也会回来。现在的年轻人跟咱老一辈的不同了。”
“咱是除了种地啥都不懂,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咱的孩子们又不一样,这些年村子里家家户户好过了,哪家孩子没送去学堂?懂的多了眼界宽阔了,往外跑的时候也多了。其实想想是好事不是?”
天下父母心,没人希望自己的孩子继续延续自己曾经过过的苦日子。
更盼着的,是他们能够在外面的天地展翅高飞。
哪怕要为此承受跟孩子分离的孤独,承受时时刻刻的牵挂。
为人父母,大抵都是如此。
寸寸皆是爱。
唠嗑的话题一下子全部围绕到自家孩子身上去了。
婆娘们说起自己的孩子时,多是数落这里不好,那里不乖,但是神情语态之间,却满满的都是骄傲自豪,眼角都带着笑。
柳老婆子脸上笑褶子也慢慢舒展开来。
他们这些老家伙,就像是守巢的候鸟,哪怕老得飞不动了,也将自己的巢守得好好的,打造得坚固牢靠。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固守在这个地方,等待孩子们短暂的归期。
第一三六一章 你觉得十几天很少?皇上
灶房里,柳知秋、钱万金跟薛青莲原本喧闹的吵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降了下去,最后变得默默无声。
二进院的小径上,刚走出内院的风青柏,不疾不徐的脚步也无意识慢了下来,最后停在垂花门下足足一刻,才重新迈开。
在他们身上,皆有着极为细微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变化。
像是有什么虚浮的东西沉了下去,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内而外散发出来。
“我说吧怕你们说我显摆,不说吧,又不得劲。说起家里这些个皮猴子,一个个道来我能说上三天三夜,还说不完。”
“家里知夏早早就去了外面做官,这孩子稳重,有志向有抱负,但是他可从来没忘了家里。咱家每年春播秋收最累人的时候,孩子就是告假也得回来帮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忙。你说就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能帮上点啥?再说大院里那么多人,真缺他一个啊?不缺,是孩子有心,我们都知道。”
“还有家里知秋、小金子跟青莲,我们家最闹腾最多事儿的就这三个,有时候老婆子真是做梦都要被他们给气醒。但是他们仨要是不在家了,那我这日子是真不得劲。他们闹腾是为啥?不就是逗我们这些老家伙乐呵乐呵?跟囡囡说的,这叫啥彩衣娱亲,亏得他们老大不小了还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来。”
“家里最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操心的就是囡囡跟阿修,但是我们最操心的,还偏偏就是他俩。外头什么时候都是事找事,他们两个又是报喜不报忧的,像前两年在西凉,冷不丁的就半年没有消息,那段时间我跟老头子晚上就没睡安稳过。他们都是有大能力的,平安回来了,对外面的事情也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背过身的时候我抹泪好几回。难受啥?难受他们在外面受了委屈,都自己承着,从来不跟我们做长辈的说,怕我们难过。”
絮絮叨叨,老婆子的声音在远远的距离传进耳里,隐隐有些失真,话语里带着的情感,却没有半点减淡。
听到了的人,大抵都会沉默下来。
这世上有种爱,浓烈而深沉,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放进心田,能填满所有虚悬的空间,满的寻不着缝隙。
那样的爱,需珍惜。
“这些个皮猴子啊,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招人疼的时候也是真招人疼。嘿,我家里几个孙儿媳妇就不一样了,玉筝、慕秋,还有纤柔,那都是一等一懂事的。……”
堂屋的唠嗑八卦还在继续,灶房里的热闹已经散去了,走到垂花门边的人重新转身回了内院。
大院里每天的闹腾和温馨,一点没有改变。
若说真有什么变了,那就是有某种轴心的东西,变得更加紧密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