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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94)

爀帝:“这便是朕膝下两名并无婚配的皇儿。”

话音刚落,姬聪指着刚入殿的姬纥,早就甩锅成了习惯。

“父皇,七弟又尿床了!”

姬纥:我谢谢你啊。

他并不蠢,当时一看这阵仗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姬纥头皮发麻,他跪下请安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是的,儿子无能,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姬聪小人得志的捂着鼻子:“丢人现眼。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姬纥难堪:“没错没错。我惭愧。”

爀帝黑着脸。

使臣看看姬聪又看看姬纥。很显然,一个是傻子,一个至少脑子正常,是个人都会抉择。他们转头劝说乐伽公主几句后,给爀帝行了个大礼。

“皇帝陛下。”

“七皇子真的是人中龙凤。”

姬纥:??我谢谢你全突厥!

满嘴胡腮的使臣,欣慰的看着姬纥:“我们就将公主交给七皇子了!”

姬纥垂死挣扎:“可我有疾!”

使臣不在意:“欸!无伤大雅。”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仓促又荒谬。

姬纥像是吃了屎。偏偏他没法去怪乐伽,可若让他接受,也难。

“崔韫,来干一个。”

姬纥见他无动于衷,一拍桌子怒:“你不把我当兄弟是吧!”

他开始翻旧账:“你别忘了,五年前你酩酊大醉,是我不计前嫌背着你回去的!”

崔韫闻言,依旧淡漠。

“是吗,可即清早已备好马车。”

姬纥:“……”

崔韫抬眸瞥向他。

“托七皇子的福,若非你当年趔趔趄趄带着我一同坠了湖。我也不会磕破了头缠着纱布数月。”

姬纥的气势低了不少。

“那上回姬霍因那两名瘦马的事生怨。是我!不辞辛劳日日在他耳畔说你的好。”

崔韫身子往后靠:“嗯,七皇子日日对恭亲王世子面前提,我学识比他好,样貌比他好,处处都更胜一筹,恭亲王世子愈发恨我了。”

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姬纥的脸涨红。

“我好惨啊!”

“放眼盛京,就没人愿意同我喝酒!”

沈婳吃着菜,时不时就着甜甜的茶水。闻言眸光亮亮的安抚他。她说的很委婉。

“也不要太灰心,多想想是自身的问题。”

她要是崔韫,别说是酒了,都不会待见姬纥这个人。

果然,恩公是个不会计较的真君子。

姬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人间不值得。

他失落的埋头喝酒。

崔韫不语。

沈婳吃菜。

颜宓坐立难安。

屋内彻底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姬纥:“哦,忘了说了,茶水里头我掺了酒。你们别喝啊。”

‘砰’的一声,姬纥砸到桌子上,彻底晕死过去。

颜宓这才发现,沈婳的脸上晕着不自然的红。

女娘坐姿端正。

颜宓去看茶壶。

空了。

“崔韫,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沈婳沉静的慢慢挪过去,仰着小脸去看他。

除了脸有些红,小娘子瞧不出半点醉酒的猫腻,吐字清晰。

崔韫端起空了的茶盏,轻轻一嗅,掺了酒,但好在不多。他便没放在心上。

“自藏花楼后,他便已是局中人了。”

这件事上,崔韫显然没法为姬纥做主。

沈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出了这种事,爀帝不可能坑肱骨群臣之子,而那些不起眼的小官,突厥又看不上。

也便只能坑姬纥了。

其实,对姬纥而言,无法接受是一件事,可有好处也是另一件事。

他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娶心仪的女娘,也只能由官家做主。

而娶了乐伽,便是皇后也要顾忌,不会再动姬纥。

虽然,沈婳知道这种想法很卑劣,可放长远去想。姬纥他啊,再不是没有靠山的皇子了。

沈婳又往崔韫那边挪了挪。

正要再说什么,却想起一事身子一僵。

她焦急的看了眼桌子,又弯腰去看地面。随后在她进雅间所路过之处四处查看。

“我东西丢了。”

“没了没了,找不到了。”

颜宓一听这话,连忙站起来,要帮着找:“是什么,很重要吗?”

“很重要。没有我会死的。”

说着,她慌乱的去翻颜宓的袖口。

翻完没有后,环视一周后气势汹汹朝崔韫走过去。

崔韫眯了眯眼,忍着脾气没有躲开,沈婳翻崔韫袖口时,没忍住狠狠摸了把他腕上的金刚菩提手串。

红润光泽,为上品。

沈婳占完了便宜,颐指气使:“你也去帮我找!”

男人眸色幽深:“你丢了什么?”

沈婳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兽的呜咽。

“崔韫!漾漾尾巴没了!”

第104章 崔韫这个男人没有心!

崔韫神色莫辩的看着沈婳,女娘眼眸雾蒙蒙的,泛着水光。好似不把尾巴找出来,她随时都能哭一场。

他一直都清楚,像沈婳这样娇气的女娘哭起来定是梨花带雨,晶莹的泪光点点,会顺着姣好的下颌线往下滑……

可真到了这时,他却突然不想看了。

可男人又忍不住闷声失笑。

沈婳不高兴的瞪他:“你笑什么!”

她翘起兰花指,揩去眼角的泪花。见崔韫嘴里的笑意仍旧未散,气的嘤嘤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崔韫的语气平平,可细细听去,有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无奈。

沈婳抽噎。貂毛擦过桌上的的酒瓶,‘啪嗒’一声,瓷器摔碎,酒水四溅,她愣愣的看了几秒。

下一瞬,手捂着心口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好痛。”

崔韫神色微敛:“哪里不适?”

沈婳:“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喝酒伤身,何况是她这种沉疴已久的病秧子。崔韫拧眉,也顾不上姬纥了,转身正要吩咐雅间外候着的即清,让他速去请倪康。

就听沈婳开始崩溃的哭。

“肯定是谁砍了我的尾巴。”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另一只空着的手指着那一地狼藉和酒渍。

“好疼,都流血了。”

那你捂什么心口。

崔韫饶有兴致的看着。

在大理寺他看过不少人哭。有悔恨的,有怕死的,又求饶的什么都有。

他一直冷心冷情,似块透着丝丝寒气的冰,更无丝毫触动。爀帝曾言,他就是生来做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的。

可眼下。

崔韫觉得,一个沈婳,以抵过了他所接触的一切案情,让他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的津津有味。

很有趣。

他已经许久没碰见如此有趣的人或物了。男人眉目放松,甚至有过一瞬间的愉悦。

他想,若沈婳以这种姿态同他初见,也许没有谢珣,他也许会拉她出泥潭。

沈婳哭了很久,也没见崔韫过来安慰她。

她只能收放自如的擦了擦眼泪。然后红通通的眼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