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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84)

沈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知为何,她潜意识认定这是真的。

也只会是真的。

不惑的背后之人,真是好狠的手。算计什么不行,偏偏是女娘最重要的清白。

乐伽公主性命无忧是好事,可对爀帝而言,她还不如死了。

封妃的消息已然传开,天子自该一言九鼎,更因念此不幸给予补偿。

再者若要论此,真正的受害者并非皇室,而是乐伽。

虽说她私下也靡乱。可千里迢迢来此,却受了此等罪,若因此遭嫌,爀帝如何站的住脚?

可若坚持封妃,皇室的脸面便不要了。

沈婳二话不说转身朝外而去。

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沈婳显然不是好货色。她只是个寻常女娘,家国大事自有吃着俸禄的大臣忧心。

过去实则也有八卦的成分在。

她爬上马车。

“去藏花楼。”

沈婳到时,藏花楼里三圈,外三圈的堵了不少人。好在有官吏拦道。藏花楼也封了起来。她站在马车上,伸长脖子探。

“真的是公主吗?确认了吗?”

“还没呢,使臣那边没动静,不过大理寺奉命介入了,那些官吏便是大理寺的。领头的便是大理寺的二把手姜兆。”

沈婳有些饿,掏出从一线天酒楼庖厨要来的白面馍,一口一口秀气的咬着。

“姜大人这是等谁呢?”

“还能等谁,自然是崔侯爷了。”

人群紧跟着躁动。

白面馍干卡嗓子。沈婳吞咽都困难。她费力的咬着,然后瞧见了翻身下马动作流畅的崔韫。

崔韫风尘仆仆,却不见狼狈。

姜兆连忙迎了上去。

“大人。”

崔韫提步朝里走:“进去说。”

“是。”

忽而,男子脚步一顿,似有感应般朝一处看去。凉凉的视线落在沈婳身上。

女娘双手捧着一块比她脸还大的馍。

真的是哪里热闹就有她。

崔韫眸色幽深不再分心,身影很快消失在沈婳的视线里。

沈婳被这一眼弄的不自在。

她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向倚翠。严肃的问。

“他是不是看上我……。”

当官真忙,定然也没用饭。

沈婳一顿。

“的馍了?”

第93章 你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扑哧一声笑开。

沈婳朝声源处看去。

是姬纥。

姬纥丝毫不见外的跳上马车,他大老远就见崔韫和沈婳难舍难分,眉目传情了。就连空气都冒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沈妹妹!几日不见,你面色好了不少。”

说是朱唇粉面,玉软花柔也不为过。

姬纥衣衫不整。上头还残留着同女娘欢爱留下的口脂,只见他墨发散落,好在生的俊,瞧着不算狼狈。反倒生了放浪不羁之态。

沈婳看看姬纥又看看他身后偌大门匾金灿灿的门匾:“你这是......刚出来?”

“对啊。”

他一连在藏花楼待了数日了。

说起此事,姬纥便忿忿。

“一群官吏突然破门而入,将我惊醒后又掀我被褥。实在胆大包天。”

若是换成旁人也就是算了,他捡起皇子的谱儿,谁敢放肆?

偏偏!那是崔韫身边的姜兆。

他还真有些怵得慌。

“姜兆敢如此行事还能不是崔韫授意?偏他起先什么也不说,瞧着阵仗便不对劲,我误以为走水了。匆忙慌乱间连外袍都忘穿了。”

猴儿似的矫健下楼。

“不过比我狼狈的大有人在,前不久还有光腚出来的。捂着前处漏了后处,那才叫丢人呢。沈妹妹没瞧见实在可惜了。”

沈婳:“……”

出了藏花楼,稍一打听,才知那乐伽失踪了,又出现了。而他在藏花楼,日夜买醉,自是不知晓的

外面的世界可真精彩。

姬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非要弄得这般兴师动众。”

他越说越委屈,恨不得一吐为快。

沈婳愣的险些忘记吃馍了:“这件事还不算大吗?”

姬纥吊儿郎当:“天子之妃丢了,又不是我后院起火了。”

要他说,父皇就是活该。宫宴那回,封妃的速度有多块,打脸就有多疼。

什么因,便是什么果,怨不得谁?

“七弟慎言!”

闻讯而来的姬妄斥道。

他眉峰紧蹙,视线落在姬纥衣襟的红印上:“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整日游手好闲口无遮拦议论长辈,衣不得体眼下这般更是丢人现眼,成何体统?”

就差将姬纥贬的一无是处了。

优越感是让他瞧不上姬纥的。

可说到底,姬纥总比太子姬甀顺眼。这也是,他愿意停下此处,起教导之责的原由。

“不争气!若是父皇知晓,怕是谁也保不住你!”

“好生反省吧!”

说着,他一甩袖朝前走。

大理寺的人谁不知道他是四皇子。毫不犹豫恭敬将人请进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关注。

碍于皇家威严,无人敢在姬纥面前说三道四,可那窥探的视线却入烈火足够燎原。

沈婳眨眨眼。

这一次终于抓到正确的字眼。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姬纥:“你是皇子?”

姬纥被当中指责,饶是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不自在。

“嗯。”

他不得圣宠,从未享过半点父子之情,爀帝念他愚钝,却不知国子监的先生给皇子教学只紧着太子和四皇子。

爀帝又斥他对国事毫不上心,却忘了是他不让这个儿子接触政事。

姬纥并不知,姬妄是站在何角度瞧不起他。

沈婳早就知道姬纥并非寻常之辈,眼下也只不过稍稍诧异。

她眉眼弯弯:“你真的……”

她斟酌词汇。

姬纥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女娘说了四个字。

“好会投胎。”

姬纥:……谢谢,有被笑到。

都没那么悲伤了呢~

能这般骂姬纥的兄长,除了太子便是四皇子,沈婳虽不知适才是谁,却由衷道。

“他过于严苛了。”

数落的也过了。

姬纥还是头一次听有人说姬妄的不是。未免有些新奇,

“何出此言?”

沈婳说的很小声:“我阿娘总说我顽劣,即便我犯错,她从未在人前指责批评我的不是。她耐心好,总是不厌其烦的教我处世之道,让我清楚,究竟是哪儿错了。”

阿娘说过。

——没有人是一生下来便是坏的,一味指责只会让你自卑,你错了,阿娘左不过慢慢教,长久下来,还能知错再错?

沈婳:“若真的觉得你不成器,不如将你提走,就是在无人处打你一顿,也好过人前将你贬低至尘埃这般凌迟来的好。”

姬纥再不如意也是皇子。自有他的骄傲在。

姬纥都要听感动了。

他甚至起了要讲究沈婳供起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