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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498)

“好歹大她四岁。”

见崔韫没应他自认没趣。

倪康沾了点嗅了嗅,习以为常的又送到嘴里尝了尝。

细细去分辨。

“这是上等的香料。”

“里头还放了安人心神的药草。可见沈家人用心。”

安人心神?

这是沈巍给沈婳的最后温情吗?

崔韫身子微微往前倾:“我这几日读了几本医术。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相克。”

话音刚落,就见倪康猛然顿住,倏然变了脸色。

崔韫心里,彻底有了数。

“难怪……”

倪康恍然:“那沈夫人底子好,本不该犯头疾。”

“她照顾沈娘子左右,这种香料闻久了,又时常给沈娘子试药……”

而每次换药方,那一味能救人,可也能致命的药,一直都在。

沈婳是回了屋,这才察觉,香料丢失的。

她走回去,提着灯笼,一路找了又找。失望而归。

她很难过,翌日一早发现屋内先前阿爹给的香料,也一并消失了。却兀的多了一份她曾在崔韫那里取来的那种。

这是……等价交换?

沈婳没有半点恼怒的模样,她彻底忘了沈巍先前所言,觉得这是崔韫和她宣战。

好家伙!

那她能输?

沈婳在屋内来回的踱步,等派出去的小厮回来后,眼儿亮晶晶的看过去。

“崔公子尚且在院中,今日尚未出门。”

一个时辰后。

小厮再来回话。

“崔公子和咱们公子相谈甚欢。”

“阿兄怎么跑去他那里了。”

“谈诗论道。”

沈婳:“……”

这一整天,崔韫都没出门。

第二日,小厮又来回禀。

“公子一早就去寻了崔公子。”

第三日。

“公子……又去了。”

沈婳:……

她第一次觉得,阿兄在家逗留多时,该去学院了。

合着,他不去见萧姐姐,整日去崔韫那里?

就在,女娘彻底暴躁之前,小厮这次兴冲冲回来。

“公子和崔公子出门了。”

“崔公子身边的小厮也不在,如今院子再无人。”

沈婳一个激灵:“走!”

————

街上人声鼎沸。

沈雉本打算带崔韫在丰州城转转,却不想即清没理会他指的路,而是很有目的朝另一处驶去。

“崔兄,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崔韫算着时辰:“今日一早,你二叔母出门上香。我让人送了信去,她应该快归家了。”

“沈雉。”

“你虽年少,可却是你阿娘和妹妹的倚仗。”

他却没头没尾的问:“准备好了吗?”

“何……意?”

等他们到时,二房那边已经闹的乌烟瘴气。

沈朱氏从榻上一把抓住不着寸缕薛缪烟的头发。

“啊!”

“不要脸的东西,勾引人勾引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谁给你的胆子!”

她气的浑身颤抖。

尤其想到自己前脚出门,后脚沈鹤文急不可耐的就上了薛缪烟的榻。

沈鹤文眼里慌乱不减。

“夫人……”

“沈鹤文,你怎么对得起我!”

“多久了?她在此住了三年,你和她多久了!”

沈鹤文忙穿上衣裳去哄她,生怕事闹大:“头一次,这是头一次,是我鬼迷心窍……”

薛缪烟眼角含泪。比谁都慌。却不敢挣扎。

沈雉清清楚楚的听见。

“你让我如何信你!大哥每次过来,在大嫂面前说的可都是一堆鬼话!有几句是真的!”

“你兄长背着大嫂行此龌龊事,大嫂至今未察觉,这是她蠢!合着你也把我当猴耍呢!”

沈朱氏改去抓沈鹤文:“她分明是你兄长养在这里的!是你说用薛缪烟换好处,我才准许这种货色留下!”

“兄长不要脸,你也不要脸啊!”

第536章 自然是为了你……的妹妹

沈雉混身一震,寒意从脚底只往上窜,如坠入冰窖,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涌上来将他吞没,在离开时也不曾消散。

车轮碾过地面,外头的喧嚣声不绝。

“为什么?”

在他眼里,沈巍和别的父亲不同,他家产万贯,可内宅干净。除了阿娘也就一个柳姨娘。

而现在现实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去考虑旁的,至少淳筠从未不允沈巍纳妾,不是吗?

可他却养了个外室,甚至安置在二房。

便是连他都接受不了于淳筠而言更是莫大的羞辱。

崔韫垂眼倒着茶水:“薛缪烟早些年和你父亲有过婚约,可后头他娶了你母亲。”

“三年前再遇。”

一个有意攀附一个享受她的含情脉脉和追忆往昔。

“沈雉,你如今该想的应当是,你自幼喊父亲的沈巍,倒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嗓音异常淡漠。

崔韫没去看沈雉猩红的眼,递了杯茶过去。

沈雉似有警惕:“先是倪康,再是今日一事,你到底存有什么目的?”

他实在不信这是巧合。

面对他的质疑,崔韫也毫不在意。他口吻平淡,似什么都看不上眼也不上心。

“自然是为了你。”

的妹妹。

沈雉险些以为,他和崔韫是多年的好友。他凌乱不堪,已没心思去辩其话的真假。可对崔韫的敌意少了些许。但他至今无法面对。

偏偏,崔韫不允许他装傻充愣,非要将沈府的丑事一件一件摊开,摆到他眼前。

“我如今所言,只怕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总要眼见为实。”

“你有何用意?”

“急什么?”

崔韫看了眼车内摆放的刻漏。

“回沈府还有一炷香的时辰。”

“不如想想沈巍联同二房如此遮掩,可是演戏做给你母亲看的?”

“一年里头他去寻沈鹤文的次数数不胜数,可全是冲着那个外室?除却这些,他言明去外地谈生意,又有几次扯谎,人其实还在丰州?”

“以及。”

崔韫扯了扯唇角。

“他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这句话,似提醒又似凌迟。

沈雉浑浑噩噩的回了府,崔韫又将从沈婳屋里的香料扔过去。

分为两份,一份是先前用了大半的,一份是沈巍这回刚带回来的。

“已查明,这就是沈娘子的病因。”

沈雉倏然白了脸:“不可能!”

“沈娘子往前吃的药,想来无需我多提,你也早早将药方倒背如流。”

“城里的药馆有不少,这香料你大可去医馆寻大夫一一分辨其中成分。可我觉得没必要这些年,丰州大夫没治好她,可见全是些医术不精的半吊子。”

“两样单独拿出来,的确是宝贝,可用在身上,时间久了。就是慢性毒药。也得亏她吃着如流水般的补品,这才撑到今日。你若不信,与其寻不靠谱的大夫,不如找些耗子雀儿去试一试。用药猛些,想来几日就见效。也能亲眼看看它们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