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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486)

“如此也好。”

“帝王可以没有父兄,可崔家不能。”

爀帝真以为谁都能去赤城护疆土吗?他把人逼到绝境,出了事,想要再请出山,那就真难了。

“可如此一来,阳陵侯府荣光不在。”

崔韫:“那很重要吗?”

“兄长刚才提点了袁大哥,我虽不知为何,可若官家容不下的人永无止尽……”

他一顿。

崔柏看着他:“会如何?”

崔韫倒是毫无顾忌,什么也敢说:“江山易主。”

————

永昌伯爵府忙着宣嫒定亲的事。

宣鄂氏又是欢喜又是愁。

当母亲的,就怕女儿嫁的不如意。可永昌伯宣父说了,嫒姐儿性子太软,若嫁去世家相当的府邸,受委屈,宣家便是想撑腰可手也无法伸太长。

重秉文学识好,肯上进,为人谦逊老实,是良人。

他家境不好,可回头拉扯一把,自有一方天地。

重家也会看重他们嫒姐儿,谁敢给她立规矩?

她也琢磨出了一点意思。

只要永昌伯爵府不出事,宣嫒在夫家就不会受半点委屈。

可这颗定心丸很快被过来的崔柏打碎。

这可是两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

“舅父舅母,表妹的亲事还得再商榷。”

这一番话,让宣鄂氏死死拧眉。

“她是宣家女,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女娘,就该挑个最好的。高嫁,若是夫家不成,多半遭罪受苦。可那又何须去低嫁?”

“寒门子弟能出学子,是不易。但这绝对不是能得提携的原由,好儿郎若真有本事和骨气,是绝对不会靠岳家发迹。”

崔柏:“重秉文此人,表里不一,绝对不行。”

宣父一听这话,他不能相信。

“这……”

“还请舅父信我。”

宣鄂氏狠狠一喘气,转头压抑不住的一顿斥:“你是怎么给女儿相看的,险些害了她!”

“表妹的婚事先不急。”

宣鄂氏忙道:“是,还是得慢慢相看,慎重再慎重。”

“舅母,我并非此意。”

宣沉就坐在崔韫身侧,心下大起大伏。他转头同他言:“表哥这次回来,怎么瞧着不一样了。”

“宣沉。”

很快,他被点名。

崔柏:“表妹定亲先搁一搁,你和温家女娘虽交换了信物,可婚事必须赶上进程。”

宣父一听这话,面色一沉,他压低嗓音。

“你同舅父老实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崔柏叹了口气:“这几年官家赐婚的事不算少了。温家女娘……”

众人大惊。

“谁?”

“太子。”

第523章 别来日方长,且珍惜当下

墨迹钩勒蒙蒙烟雨。如丝如绸,绵绵而下,院子的场景照江南水乡的布置。

乔姒喝了半碗燕窝,立在窗柩处。崔柏在她身后,将人半揽。

“明日去拜见岳父。”

乔姒闻言止不住的笑:“这回可要让小叔过去挡酒?”

每次过去,乔父都要灌酒。崔柏的酒量算不得好。崔韫不爱喝酒可他是真能喝。

“他?”

崔柏道:“他有别的事得做。”

乔姒轻轻的应一声没去细问,崔柏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如崔家信他宣家也信他。

乔姒细白的指尖去描摹崔柏的脸。

也许是在战场上待久了,他身上都气息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他还是他,可是处事变得干脆利索,甚至冷硬。

今日的事,也的确超乎人意料。

可在乔姒面前,崔柏还是那个变着法去乔家,笼络阿爹,又生涩的在她跟前晃才求得一门姻缘的郎君。

她说:“前几日,我老是梦魇。”

这事传到崔宣氏耳里,也就有了去三清观求平安符的打算。

“总梦些不好的事,梦见你出事,梦见有人在哭。”

“如今郎君归,我却还是提心吊胆。”

总觉得眼前的他不真实。

“是我之过。”

对不住她。

这个女娘,他捧在掌心,却让她守了一辈子的寡。

他见过乔姒不厌其烦的将哭着跑回府的崔绒抱在怀里哄。

——“你阿爹……是不在了,可他是最疼绒姐儿的。”

——“像阿娘这般疼吗?”

——“不,他只会比阿娘更疼你。”

他见过乔姒周身孤寂。屋里点着灯,她手里折叠着金元宝。

——“过几日,便是你的忌日了。”

——“郎君,绒姐儿五岁了。阳陵侯府的小郡主,被惯的娇气了些,但也知大是大非,她很好。”

——“可是我,……不大好。”

崔柏眸色复杂,庆幸,后怕,还有浓重爱意的愧欠全部掺杂,成了乔姒读不懂的神色。

是天道怜悯给予他的施舍?

还是乔姒漫长的等待和隐忍的馈赠?

他还要再说什么乔姒却踮起脚尖,清浅的吻生涩的落在他右侧脸颊上。

“这算什么?”他一怔。

换来她温婉低笑。

“思君如满月,清辉不见,适我愿兮。”

崔柏眉眼舒展。他细细密密的低头去亲她。再很克制的含住她的唇。

往里深。

还不够。

从他回来,两人就没有过亲昵的举动。

上次,还是他还在盛京。

算起来,从成婚起,两人满打满算,相处也就三个月。

乔姒有过一瞬间的僵硬和不适应。她甚至下意识的身子往后躲。

“来日方长。”

察觉出她的意图,崔柏只是温润的笑了笑。

“阿姒。”

鼻尖去蹭她的。崔柏伸手合上窗,免得雨吹进来。再把人压过去。

“你我是正经夫妻。”

“别来日方长,且珍惜当下。”

————

宣沉同永昌伯宣父出去了一趟。

两人特地隐蔽了行踪。

宣鄂氏自他们出门,就一直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

“这是什么!算什么!合着是脸都不要了生抢?得亏柏哥儿,要不然我宣家可不得吃这闷亏。呸!”

她走一步,还要骂一句。

“什么人呢,我还以为是路上的疯了的野犬!”

真不是她埋汰。

太子除了会投胎,哪里比得上她家沉哥儿?

崔宣氏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听她骂,宣鄂氏心急,不如她想的多。

这哪里是单纯的满足太子而赐婚。

这是天家的打压。

说是对永昌伯爵府,又何尝不是阳陵侯府?

等父子二人回来时,是两个时辰后,天色将斜。

“沉哥儿呢?”

“去柏哥儿哪儿了。”

“如何?”

宣父严峻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温国公是个急性子,已同我商量妥当。只是事出从简,得委屈温娘子了。”

是委屈。

别的女娘嫁人风风光光,可温家女娘却得急急忙忙上花轿。

宣沉心下难以平静,在他去找崔柏时,后者好似猜到他会来。甚至可以说是专门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