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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442)

然后呢?

她嫁人的时候,阿娘不愿她受苦,甚至要将手里的嫁妆全都给她。

当时韦照却不愿了。

别说韦照,韦翰当时说的话,她至今铭记,刻刻不敢忘!

——你身为韦家主母,总不好过于偏颇。都给盈姐儿,怎可忘了照哥儿,珠姐儿?照哥儿娶妻需要聘礼,珠姐儿嫁人也要嫁妆。

姨娘跟在身侧煽风点火。

——老爷,到底娘子是夫人亲生,总该是不同的。怎做的到一视同仁。

韦盈盈这人简单。

对她好的人,她从来不会去想他的坏,可面对她不好的人,她的脑子就灵光了。

她当时扶着韦夫人,气极反笑。

——“父亲,惦记正妻的嫁妆,是最丢脸窝囊的事。”

——“我是阿娘生的,她不对我好,难不成反倒对一个妾生的疼之入骨吗?”

——“禾姨娘,你若疼你一双儿女,大可用自己的嫁妆去添!怪我,险些忘了,你当初不过是个卑贱的卖唱女当初进门,就一个包袱,包袱里头三两件破衣裳。”

韦翰听不得她忤逆,当时请上家法,藤条重重甩在她纤细的背上。

这些事,过去很久了。

如今,一朝得势,对她好的,对她不好的,全都蜂拥而上。

可并非她不说,就不愿计较。

韦家也就表面光鲜,这些年,阿娘暗地里吃了多少闷亏?

偏偏阿娘学不来姨娘的娇柔,情意绵绵的勾栏做派去讨好男人。

“她还不至于看上韦珠珠那个贱货。你的手还是莫伸太长!最后落得个没脸。”

“过继又是过继,有完没完?先是庶子,又是庶女!一个妾更是过的比正房夫人还风光舒坦。倒不如你扶正一个卖弄风骚的姨娘,将我阿娘休了,我请进宫来亲自照顾!免得再受窝囊气。”

这一番话,无不严重。

哪有出嫁女撺掇父母和离的?

可偏偏韦翰不敢说一句——放肆!

他看韦盈盈的翅膀是真硬了。可若为了韦珠珠,转头得罪眼前这位实在得不偿失。

“娘娘消消气,是阿爹心疼你,这才口不择言。”

“你若不愿,就当我从未提过。”

韦翰精光一闪道:“你外祖照样也动了这种心思,想让你表姐入宫。盈姐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韦盈盈闭了闭眼,不愿再听。

“够了!”

“外祖?当初母亲孤立无援时,外祖在哪儿?得了你的些许好处,就让我阿娘忍气吞声。我哪儿来的外祖。”

都说出嫁女得靠娘家。可她阿娘没靠上,她也一样。

韦翰见她如此,瞳孔一缩,而韦盈盈却没看他一眼,快步离开。

她身边的宫女忙追上去,小心翼翼问:“娘娘,您不见官家了?”

韦盈盈:“要见他的女娘多得很,可不缺我这一个。”

第476章 那他真是该死啊~

她回了宫殿,二话不说的收拾包袱。一股脑的将值钱的首饰衣裳,全往里头塞。

她包袱往身上一背,重的险些整个人踉跄往地上而去。

“娘娘!”

好在众人吓得纷纷去接。

韦盈盈没摔着,但吓得够呛。

她视线环视一周,落在床榻处,快步走过去,取出里头的一块金牌。

这是不久前,她向姬誊求的。

——“郎君,我想要块免死金牌。”

姬誊当时拧眉。

——“盈盈,你这是何意。是不信我?是,历代帝王大多无情,可我并非昏君,你我更是夫妻。”

她当时要的并不是保障。而是觉得气派。

姬誊对她也的确体贴。

可没从想过,姬誊骗她!

他这么爱演戏!会装可怜!装穷!谁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

韦盈盈又收拾了五份包袱出来。命令,全都搬出去。

宫殿的奴仆谁敢不应。

何况韦盈盈今日出宫,还是官家亲自点头的。那些包袱没准是送出去给娘娘时常念叨的沈娘子用。

嬷嬷很机灵的安排了马车,送韦盈盈离开时,低声去问。

“娘娘是怎么了?瞧着很是不高心。”

宫女起先陪同韦盈盈一块去梨园,可沈婳同韦盈盈当时在屋里说的话,她是没听见的。一听这话也止不住的怨怼。

“还不是韦尚书,真没见过如此当父亲的,别说娘娘恼,便是我听着都难受,……”

嬷嬷一听这话,沉吟片刻,先是温柔的目送马车离开,转而一改脸色:“不行,此事得告知官家。娘娘如何能受这种气!”

然,姬誊正同朝臣议事且大发雷霆,嬷嬷只能焦心的在外等。

这边,见人折而往返,沈婳是懵的。

“你怎么又来了?”

韦盈盈让人把包袱留下,就全打发回去了:“我还要住下。”

几岁了,还离家出走?

漾漾嫌弃,但漾漾懒得说。

韦盈盈掏出金牌,沈婳看过去,同姬霍那块很是相似,却挂着十几颗花里胡哨的金珠子。明显是让女娘拿来玩的。

韦盈盈扯下一颗:“伙食费。”

她又扯下一颗:“住宿费。”

沈婳捡起一颗指甲大小重量十足的金珠,对着明艳的光线照了照。

“你是对的。”

沈婳劝分不劝合:“我们女娘最是端庄,好端端的同那些不懂事的莽夫吵什么?来我这住下,也好凑个伴。想来无人敢多嘴的。”

“他既然有错,总该寻上来给你道歉。等他诚意够了,你再走也不迟。”

“他没空!他都要选妃了!”

沈婳闻言,倏然坐直身子,她难得亢奋:“那他真是该死啊。”

好在,韦盈盈的难过,只停留了片刻。

一线天的膳食,一风堂的绣品,半闲居的酒,掌柜都是亲自接待,殷勤的不行。

她被治愈了。

尤其那些闪亮的首饰,让她挪不开眼。她带出来的银钱足够多,也学着沈婳的架势。

“这个,这个,这个。”

“除了这三个,这一排的我都要了。”

沈婳买完首饰,又放下酒盏:“到我听小曲儿的时辰了。”

韦盈盈:……

你怎么可以这么忙碌又滋润!

女娘侧头问:“盛京的戏班子哪里最好?”

“我不爱听戏,倒是不知。”

“听什么戏,还不如多看几样话本子。上回给你寄的司徒雷天看的如何了?”

沈婳矜持不语,自不能告知韦盈盈,她早就翻烂了。

见她如此,韦盈盈很是遗憾。

“那本是姬霍私下珍藏的,他屋里还有下册,我拿了一本,他小气的就像被割了肉,这些时日将我当贼防着,是没机会看了。”

沈婳:“这有何难?”

她把手搭在韦盈盈肩上。

很快,姬霍书房多了两个贼。

韦盈盈头一次做这种事,很是不安:“我们拿了,若被察觉,只怕不好。”

姬霍的书房很大,算是个小型的藏书阁了。就是里头的书不算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