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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415)

他想,姬甀应当得气的跳脚了。

狗咬狗,才是有趣。

即清应声退下,崔韫抬步朝厢房而去。这会儿女娘还没醒。被窝里小小的凸出一块。

他褪下外衫,上榻将人抱住,这才阖眼。

沈婳却有察觉,她揉了揉惺忪的眼儿。

“吵醒你了。”

沈婳摇头:“我也该起了。”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晚些还得出去一趟,今儿怕是还不能陪你。”

女娘娇娇软软:“哦。”

“有事寻叔母,自家长辈无需拘束。”

她踢踢被子,问:“这两日,你去何处了?”

“见了几个故交。”

“可有女娘?”

崔韫:“都是郎君。”

“难怪。”

她的怨念还没消散。

“原是陪男人去了。”

崔韫顿觉不对,他掀开眼皮。

女娘刻意学着那日林间他的语调。

“谁没陪过,我不怪你!”

说着,她弯了弯杏眼。

“缓过劲儿了,就来故意挑衅?”

崔韫气笑:“真行。”

闻言,沈婳窒息的回忆卷席。那夜他定然听见了。

沈婳嘴角的笑意搁浅。

她无情的推开身边人。

崔韫却将沈婳拉了回去,吻上她的脖颈,鼻尖都是女儿家的香甜:“还早,在再睡会儿。”

“你去别处。”

沈婳视线往下:“你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我听说,那种事,憋久了是会生病的。”

崔韫扭正她的脸,屈腿半靠。语气淡了下来。

“听谁说的?”

沈婳理直气壮:“我偷听绣娘闲谈说的。”

“就西城有个王公子,比你小三岁,家中早早买了童养媳,亲事还没办,那童养媳还没及笄,总得再养一养,他却忍不住,总是想把人往被窝里拉,每每总被阿娘逮住,就得了病。”

“一家人可悔了。”

崔韫并不想听。

偏偏女娘分享给崔韫,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还去看了大夫,偷偷摸摸去的。大夫让他扒里裤,看了会儿,说另寻高人。”

她将绣娘说的,重复的一字不漏的。

崔韫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到底克制脾气。

“臊不臊?”

沈婳理直气壮:“又不是我丢脸!”

“少去听这些污秽的事。”

女娘拍拍崔韫扣在腰间的手,她凑近迟疑,还相当贤惠:“可我挺担心你的。”

崔韫冷淡至极,黑眸沉沉,已有风雨欲来的愠色:“你倒是再说一次。”

“先前还心肝,今儿就凶我。”

沈婳丝毫不慌的翘起小拇指。

“呵呵。”

“无非都是些取悦我的小手段罢了。”

第447章 我愿意惯着他

他稍稍使力,女娘就被从里侧提到外侧,崔韫给她穿鞋,又换上搁置在一旁换洗的衣裳。

玉佩挂上后,又取出她的妆奁。

指尖落在如瀑如缎的发上,给她梳了个除了揪揪外,还会梳的最简单发髻。

她取出首饰:“这个。”

不忘抬着下巴,趾高气扬:“我还要那戴珊瑚耳坠。”

崔韫不语,却一一如她所愿。

沈婳捧着脸去看铜镜里介于娇憨和柔媚之间,毫不冲突的娇颜。

免不得对影自怜。

“漾漾真的——”

一语未完。

下一息,她被崔韫推出房门。刻着漂亮雕花的门再度被合上。‘砰’的一声。郎君清俊无波的眉眼掩于门扉之内。

她……被扔出来了?

沈婳歪头,漂亮的杏儿眼琉璃般剔透。她趴在门上,侧耳去听里头的动静。右腿却不知死活一晃一晃的。

“是被我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吗?”

女娘茫然的搓了搓手,像是只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猫儿。

很快,她无可救药的自觉反省。

“怪我,不该伤你自尊!”

“沈娘子。”

正逢刘楚氏摇着团扇而来。她身后跟着的是倚翠和影五。

那日崔韫来的匆忙,可女娘身边总不能离人。等他回盛京后,沈婳这边更要人照顾。

影五在崔韫她们走后,就带倚翠出发。驾着带沈婳回去,舒适的马车,今日才到。

两人朝女娘行了礼。

沈婳最看重脸面,倏然直起身子。

“叔母。”

“马车已备好,可以出门了。”

沈婳险些忘了,她得去看抛绣球招婿。女娘被刘楚氏牵着朝外走。还没出院子,柔荑轻轻一挣。

“叔母,您等等我。”

说着,她折返跑回去。

‘哐哐哐!’

女娘开始砸门。

“崔韫!”

没反应。

“我走了!”

没反应。

“真的走了!”

还是没反应。

沈婳脸儿一挎,她试探:“那等我回来再哄你?”

他靠着软枕,上头都是女儿家的香甜,他手压在腹部,是最标准的睡姿。

他冷淡的动了动唇,总算回应。

“行,我等着。”

刘楚氏只当她漏带了物件。却不曾想亲耳听到这一番对话。她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等同沈婳上了马车,她才温声道。

“韫哥儿何时回的?”

明明崔韫的厢房在隔壁,怎么就住一块儿去了?

可这种话,她怕女娘脸皮薄,实在不好问。

俨然,她低估沈婳了。

“今早刚回的。”

女娘察觉出刘楚氏的欲言又止,她眼眸微微一颤,若有所思后。

“一回来就将我赶出来了。”

刘楚氏提着的心跟着落地。又见沈婳生的白白净净的,思忖一二到底开口。

“他啊,胆识才学还有品性是极好的后生。最是坚韧。这些年,就没见他说过一句苦,也是我们做长辈的无能,让他一人撑起门楣,还得受其庇护。”

“可我也免不得多嘴一句,他也是头一次喜欢女娘。若是把握不住放分寸,你该恼便恼,无须向着他。”

哪有霸占女娘的屋子,反倒还让女娘哄的道理。说出去也不怕笑话。

沈婳见她误会,忙透露:“此事怪我。是我说了不中听的话。”

刘楚氏嗔她:“便是你有错在先,他是男儿郎,又比你大上岁余,合该让着你,更也不该同你计较。”

说着,又生怕沈婳脾气太软了,像崔宣氏那般,受尽苦楚。

“适当你也能耍耍脾气。”

沈婳‘啊’了一声。

她抠着手心,很大度。

“可我愿意惯着他。”

————

汇州富商是做酒水生意发家的。招亲一事就办在名下的酒楼处。

女娘稍稍撩开一角布帘,只见前头嘈杂声一片,熙熙攘攘挤了一群人,整条街堵塞不通。

马车只好掉头,在刘府小厮的掩护下,沈婳和刘楚氏从隔壁茶馆雅间小门而入,上了三楼。侧身对着窗户朝外看,能将楼下和对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明老爷早早放话,这是招婿,竟也来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