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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24)

这几句话,将气氛降到零点。

下面提督夫人又哭又笑,再无往日人前的嚣张劲儿。

“这就丢人了?你先前是如何向我保证的?如今不顺,就拿我出气?”

微风徐徐,拂过女娘垂至腰间的墨发。沈婳没忍住,又取下一片瓦片。

视眼跟着开阔,正瞧见伏倒在地的妇人。

“颜坤,当年我为你放下姿态脸都不要了,你忘了?”

”是!盛京里头我娘家是拿不出手,可当初嫁你时,你颜家还什么都不是!”

“你如今是出息了,可当年是你跪在地上求我!把我送出去讨好他人,你真当那一身功勋全是自己拼来的?你有今日也有我的功劳。”

这几句话,显然让颜坤神情恍惚。他收回犹在半空的手,随后以极其颓败的姿态给收了回来。

提督夫人也不起来,就保持着狼狈的姿势。

“我为了你颜家什么都豁出去了。换来了什么?婆母瞧不起我,她嫌我脏?觉得我低贱再也配不上你。事事挑我的刺儿。”

“而你呢!踩在我的躯体上,对外宣称我死于地动,转而去同谢家女议亲!”

这是她最恨的事。

颜坤当即黑了脸。

“还提那些事做甚!”

“眼下你我儿女双全。前尘往事何必在提?”

他最不愿听的就是这些。

人呢,达到一定的高位,总要用伪装掩盖自身的无耻。

所以,他一度‘纵容’着提督夫人。成了世人眼里的事事体贴。

“凭什么不提?”

颜坤上前去扶她,却被其躲了去。

“蕖娘。”他长长一叹。

“我只是压力过大,又心疼宓姐儿,也恨卫家那边着实欺人太甚。逼着咱们颜家嫁女,这才对你动了粗。”

提督夫人只是冷笑。

“老爷很不甘心吧,你别以为我不知,你至今对谢家女念念不忘,她都死了,你还念着!”

“也是,当初,谁不说你同谢家女如何般配云云,你甚至因她说了句想吃衡州某间铺子的千层糕,不惜千里去给她买!的确是放在心尖上了!可这些年,你连我吃羊奶过敏都不知!”

颜坤彻底不欲与她周旋,甚至眉宇间浮躁不已:“你身子不适,这些时日就莫出门了,且再屋里待着!”

“哪日想开了,再出来!”

这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他说完,一甩袖摆离去。

他一走,候在屋外的婆子这才紧张的入内,心疼的将人搀扶起来。

“大娘子,您同老爷置什么气。”

“老爷最听不得谢家那位,您何必提而伤了夫妻情分。”

提督夫人眼圈通红。将头埋在婆子身上,却忍着没掉一滴泪。

“当年他得提携后步步高升!颜家大门都不让我入。全府上下都不认我!只怕我耽误了他攀上权贵的那门好亲事。”

“要不是我狠心闹的满城风雨,只怕会是第二个静府姨太太!”

她怔怔的抬手触了触肿胀不已分脸:“他书房至今还藏着谢芙的画像,往前我可以当做不知,可凭什么眼下出事了错处都在我身上?”

谢芙。

她一闭眼就是女娘明媚动人的笑靥。

那是被谢家娇养大的女娘。

的确不是她这种俗气的人能比的。

她还记得那次,船上她特地寻上谢芙,没有尊严像个小丑般祈求。

“谢娘子,您身份尊贵,我就只有郎君一人了,您换个人嫁成不成。”

谢芙的面色煞白。

她不曾恼怒,却柔声道。

“颜夫人,我同颜坤婚约当着官家的面一月前已作废。今日游湖撞见无非是凑巧。”

“我总该有谢家女的骄傲,断不可能同他再有半点牵扯,这点,你大可放心。”

可前脚同她下保证的人,谁知后脚人就没了。

当时,颜坤恨她!

所有人都在看谢家好戏的同时,又指责她害死了人。

沈婳没想到,能亲耳听见此等丑事。

她更没想过颜坤同沈瞿是一路货色,为了前程将女娘压在脚下小人行径的当成登云梯。

她惊讶的瞪大眼,然后再去看谢宜宁,她怔怔不已,鼻尖有些红,可见难过。

谢宜宁喃喃:“颜家一直在骗谢家,骗我小姑。”

她吸了吸鼻子:“当初,官家逼的紧,又是颜坤亲口道他夫人死于地动,我祖父这才同意这门婚事的。”

谢宜宁情绪失控:“他还敢存着小姑的画,日日缅怀,当真恶心!”

她越想越恨,手紧紧捏着沈婳掏出来的瓦片,掰成两半。力道再收紧,她仿若不知疼般,任由尖利的一角刺入手掌心。

鲜血跟着冒出来。

沈婳压下心里都想法,上前去夺。

“为了这种畜生,不至于,不至于。”

东西夺来了,沈婳嫌硌手,想也不想,很没素质的随手朝屋檐上的缺口往下扔。

“啊!”

提督夫人头上一疼,惊叫。

“谁!”

婆子:“这屋檐怎么回事?好大一条口子,可是常年未曾修葺了?诶呦,夫人,你这擦破皮了,快别动,老奴给您上药。”

影五看着沈婳丝毫不怕惹事上身的自言自语:“砸中了耶。”

影五表示:“这有什么,属下能把人砸晕。”

沈婳不行,将另一半交给她:“来吧,露一手。”

第350章 调情

阳陵侯府书房内。

屋内肃穆。

茶壶里咕噜咕噜煮着茶,崔韫不疾不徐的给其添上一杯。

谢珣的剑拔弩张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散去。

“你是说,你父兄之死是官家所为?”

这则消息让他万分不平静。

“当年一战,数万条亡魂,为大祁之耻,怎——”

崔韫不咸不淡的睨他一眼。

“谢世子何故这般惊讶?”

他垂眸:“当初你前去剿匪,若不是警惕在前,可见也要中埋伏。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谢世子莫非还要我提点?”

谢珣一顿。

整个大祁,怕是无人比崔韫的消息还灵。

他也为此久久未语,最后成了一句:“官家为了除人,也算是用心良苦。”

崔韫神色如常:“一杯浑浊的水倒入水池,池水就不干净了。也许肉眼并不可见,也许这一杯水实在算不得起眼,可脏了就是脏了。”

他说:“整个皇朝,都是脏的。”

“谢世子若得闲,便为我送三皇子一句话。”

“他若要颠覆,就趁早颠覆。”

谢珣倏然看见他,警惕意味满满。

“阿兄这般防我作甚?”

崔韫淡笑:“你我可是一家人。”

谢珣:!!!

“别这般喊我!你就是趁人之危!”

他起身,来来回回的走。

“他的婢子都帮着你了!你怎么不当场去谢!还要我传话!”

崔韫不语。

谢珣一口浊气无处发泄:“他那人也是有趣,为了拉你入阵营,不惜甩我一道!”

说着,他又变为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