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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303)

“夫人!”管家大步而来。一改先前的丧气。

被他引入内的是熟人——即清。

即清入内,只给沈婳行了礼:“娘子,侯爷在外等您。”

沈婳哦一声:“那就让他等着。”

闻言,姬霍登时高兴了:“哈哈哈。他也有今天!”

“霍世子。”

即清得体的看过去:“若是没记错,您上回寻我们爷借的五百两至今未还。”

姬霍:……

即清又看向姬纥。

姬纥害怕。

他一个激灵。

“沈妹妹,这就你不对了,你怎好让崔韫在外头等你?”

“走走走,我送你出去!”

国公府门前,男子身姿如玉,肃肃清清。一身绯袍衬的眉眼添几许潋滟。

沈婳刚跨过门槛,他像是有所感应的看过来。女娘缓步下台阶,最后才离崔韫一尺远顿足。

“你来做甚?”

“晌午小憩片刻,做了个梦。”

崔韫朝沈婳温声道:“梦见女儿想爹了。”

还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沈婳:……

年纪轻轻,他还挺会做梦。

女娘绷着脸:“是吗?”

他凝视又道:“也梦见你了。”

女娘不意外。

“你将心思打在我身上,梦见我也是应该的。”

即清搬来踩脚凳,她高贵冷艳很给面子的爬上马车。

等车轮碾过地面,女娘瞥他一眼,绣花鞋从裙摆探出头来,悠悠闲闲的画着圆。似很不经意的问:“你……你梦见我什么了?”

崔韫倒不隐瞒,他说的很慢:“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沈婳倏然瞪大了眼。她人扑过去一把捂住崔韫的唇。凶神恶煞道:“你若还说这种不正经的话,我迟早用针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很快,她又察觉不妥忙讪讪把手缩回去。

“沈娘子莫不是以为这世上真有正人君子?”

沈婳:“这世上的男子无非两种,色令智昏还有正人君子,是我识人不清原以为你是。”

他眸光里头是多看几眼就能让人沉沦的幽深,垂眸哑声道:“色令智昏?”

崔韫倒没反驳。

“错了,世上的男子分两种,该是朝秦暮楚和情之所钟。后者才再细分。”

“分什么?”

他把人拉到身前,额抵着她的。女娘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的一时间忘了推开。

眸色缱绻,一寸一寸的从女娘精致的眉眼往下滑,挺翘的鼻,最后落在嫣红的唇瓣上,他低低道:“在外坐怀不乱,在内色令智昏。”

“沈婳,你合该给个期限。总不能再过几月后分娩,女儿都入宗谱了。”

沈婳有些心慌,慌得她指尖攥紧又泛白,她身子往后仰。戏精的敬业让她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有……有没有可能,我怀了个哪吒。”

第327章 真相

漫漫天外,云卷云舒。

马车驶的方向却不是回阳陵侯府。沈婳从旖旎中脱身,很快察觉出不对。

“我曾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过一则故事,故事里头的贵公子求而不得,为此泄愤将女娘拉去乱葬岗活埋。”

崔韫的眉心一蹙,果不其然,女娘一脸严肃问。

“这件事,你如何看?”

崔韫:……

他松开女娘,身子靠着车壁,有一次没一下的抚平沈婳衣摆的褶皱。不咸不淡道。

“哪吒的阿娘,如何能在乱葬岗埋着,我定给你寻块风水宝地。”

他是故意拿话赌她的!

沈婳鼓了鼓腮帮子,转头撩开车帘。可眼前的景象却是愈发的眼熟。女娘狠狠一颤。

——是清桐巷。

她看到了不远处等候多时的谢珣。

沈婳倏然转头去看崔韫。

她听到男子淡淡道:“来此并非叙旧。”

“有些实情得让你知晓。你阿兄为此纠结数日,还是决定坦白与你严明。思来想去他生怕对你残忍了些,可我觉得,人活一世总不能被表象骗一辈子。”

崔韫安抚的蹭了蹭她瓷白的脸。

“谢世子既已决定,那就轮到你了,可以下车,也可以回避。”

这一番话,让沈婳惴惴不安。

尤箐,阿兄,残忍,表象。

这几个字眼让她从最坏的角度去揣测。

马车已停下,车外车内没有人催她。

女娘小幅度小幅度的将身子贴近崔韫,她仰头去看他,眼眸中的信任和依赖骗不了人。小手紧紧扯着崔韫的袖子:“你同我说。”

她屏住呼吸,隐隐有了猜测,说的有些恍惚:“是不是我阿爹?”

很快,她从崔韫的表情里,寻到了答案。

指骨分明的手如玉,覆在沈婳发凉的手背上。握上最后再紧紧包裹住。

沈婳小心翼翼的问:“那你陪我一起吗?”

“你既然都发话了,我自然是要应的。”

沈婳也察觉了,今日的崔韫所言,中听让她冒出愉悦的泡泡,女娘压下心底的怪异后,努力克制着嘴角就要往上扬的弧度。

她哒哒哒下了马车。层层堆叠的裙摆在空中甩出好看的一抹弧度。

谢珣温柔的看着朝自己走近的沈婳。而后看向沈婳身后颀长的一道身影。

后者一身官服都没来得及换。

谢珣先是叮嘱沈婳:“姬霍是个惹事精,你是最端庄不过的女娘还是少同他有所往来。”

端庄不过沈婳听进去了。

可下次,她还犯。

随后,谢珣看向崔韫。

“人既然送来了,你可以走了。”

“他送我过来,自然回头要送我回去的。阿兄驱他作甚?”

“阿兄也能送。”

沈婳:“阿兄何必多跑一趟。你我也不顺路。”

崔韫轻笑一声。

谢珣黑着脸:……

他只能抬手敲开了方家大门。

方家小院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

尤箐请几人入内,仍旧是往日冷淡的模样。

“谢世子,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实在不必为此一再寻上门。”

她给几人添了茶水:“婆母郎君皆不在,家中也没甚招待的,几位贵人喝了茶便走吧。”

谢珣至今,不曾道明他是沈雉。他端起茶,轻呷了几口,成色并不好,只是寻常人家用的便宜的陈茶碎末。

他只是道:“漾漾的身子快大好了。”

尤箐一滞,连带着提着茶壶的手都抖了抖。

“当真?”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这沈婳,生怕落了一处。

女娘的气色瞧着是好了不少,尖尖的下巴也跟着圆润了不少。多了一股难掩的风韵。

及笄礼一过,是张开了些。

“她这病是打娘胎来的,这些年总不得好,所有的法子都用了,所有的偏方能试的都试了,却总是无济于事。当真无恙了?”

沈婳心不在焉的将小包包里头的瓜子挪到崔韫面前。

崔韫低头不紧不慢的剥着。

谢珣看着实在糟心。

他斟酌一二,从袖口中取出一物。当着几人的面打开。里头是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