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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293)

乔姒上下打量着沈婳,女娘下着藤青曳罗靡子长裙,上配月白立领褙子,下了山越接近盛京,天儿越暖和,故,外头罩着件软毛织锦披风。这一番打扮,芙蓉粉面似玉生香。

在同崔韫站在一旁,愈发养眼。就......好似刚归宁回来的璧人。

乔姒不免浅笑:“你这气色是愈发好了,可见这几日二叔将你照顾的极好。”

沈婳上前请安喊了人。

崔韫也恭敬道:“阿娘,阿嫂。”

“绒姐儿呢?”

沈婳手一抬:“后头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辅国公府的马车远远朝这处而来。

谢珣是先送谢宜宁回去,再过来的,故慢崔韫一步。

马车停下,崔绒跑过来,努力迈着小短腿,高声喊:“祖母,阿娘!”

她跑近,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乔姒身上蹭啊蹭。

“我可想你们了。”

“想的用不下饭,日渐消瘦。”

谢珣:……

想?

没看出来。

用不下饭?

这一路,是这小奶包吃的最香。还把他折腾的不轻。

暂搁对某人的成见,谢珣对崔家的其他人,都很感恩,他朝崔宣氏行礼。

崔宣氏见他谦谦公子,礼数周全忙嗔崔绒一眼:“你怎不坐自家马车给谢世子添麻烦?”

说着,有对谢珣道:“好孩子,不必想这一路怕是委屈你了,快些入府吃盏茶。”

谢珣自然应下,他还得去见倪康。

这边,乔姒弯下身子,费劲的将人抱起来。

“瘦?可阿娘都快抱不动了。”

崔绒:???

看戏被逗乐的沈婳:“哈。”

她安慰道哭丧着脸的崔绒:“还好,看得见脖子。”

第316章 我没准还有别的毛病

春光暖融融的,院内光线透过层层郁葱的枝叶,虚虚实实的笼下来,成了道道班驳的光影。

崔韫领着谢珣至倪康院子。

倪康正忙着晒草药,抬眼瞅了两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后头的沈婳身上。

他当即起身尽责道:“沈娘子坐下把脉。”

可能是他敏感了。竟在沈婳身上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心虚。

沈婳想,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小脸严肃去石桌前坐下。

倪康上前,正要抬手去探。

“等等。”

女娘喝止。

沈婳轻咳了咳,眼神直勾勾落在谢珣身上:“待会把了脉后也许结果会打击到你,可得控制好情绪。”

谢珣安抚道:“我心里有数。你的身子只要在好转就是好事。”

不,你不知道。

沈婳为难又纠结,她瞥了崔韫一眼。

男子这会儿站的坦坦荡荡。

这边,倪康的手又没落下。沈婳缩了回去,她故作镇定道:“谢世子的剑不若先交我保管?”

倪康:有完没完了!

他没好气道:“沈娘子,我对你的病情是一万个上心的,你这是作甚,难不成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沈婳心跳如鼓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将手腕伸过去。

女娘终于配合,倪康细细探脉。

谢珣紧张的等待下,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倪康总算将手收了回来。

“怎么样?”

谢珣急切的问话,可见将沈婳看得极重,让挺沈婳崔韫大旗的倪康紧了紧眉心。

还不等倪康出声,女娘抢先一步。

“倪大夫。”

“你措辞尽量婉转些。有些话,到底伤人。”

倪康不明所以:“这种喜事作何婉转?你的病我胸有成竹,是能彻底医治的!”

沈婳:?

女娘屏息:“没了?”

“要不然,你再看看?我没准还有别的毛病。”

倪康怒:“你怎可不信我?我还能砸自己招牌不是!”

沈婳缓慢的看向崔韫,崔韫没再隐瞒的朝她颔了颔首。

她明白了,也很生气!

女娘死死拧眉。

“倪大夫,不知沈娘子的身子还需调理多久,才能大好?”

一头白发的倪康当即骄傲。就听崔韫淡淡:“我思量着沈娘子最少也要半年才能彻底稳定,可我到底医术不精,无法确保。谢世子即亲自来了,你且如实说。”

倪康:?

半年?是看不起他的医术吗!沈娘子明明已经稳定了,这药再吃几个月,就能彻底断了。

自幼的弱症,在这药方里,他也一并给处理了。

再养些时日,保管健健康康的!

至于医术不精?

拉倒吧,太医院的那些人,只怕都不如崔韫。

谢珣却惊喜不已。

“半年就能彻底好?”

他的漾漾,总算是要无事了?

倪康:......

他到底算是个聪明人,丝毫让人看不出破绽的掩护崔韫的话,他同谢珣点点头。

“不错。”

“侯爷所言,字字真实。”

谢珣又道:“她这几日嗜睡少了,也没再吐血,瞧着面色也红润,更无旁的不适反应,平素已于常人无异。”

倪康深沉:“这只是表象。就同她先前的假脉一般无二。”

他又道:“欲速而不达,这种事急不得,我倒是能加大剂量,可沈娘子身子虚,只怕适得其反。治病得求最稳妥的方式,若要治根,更需如此,沈娘子病了这么些年,也不急着这小半年才是。眼下总算有了有初步效果,还得继续,万不能给停了。”

沈婳连忙点点头。

谢珣也由衷的舒了口气,压在心里沉甸甸的枷锁也跟着解开。

只是……还得让沈婳在崔韫眼皮子底下待半年?

出了阳陵侯府后,他还在紧锁眉心的思索对策。

送走了谢珣,沈婳冷着脸看向崔韫。

崔韫温声道:“是我不该瞒你。”

沈婳怒!

“既提前就吩咐倪康帮着隐瞒,为何不告知我?害我那般焦虑。”

崔韫不曾想,她还没反应过来。

他抚了抚额。

总不能念着她什么都不懂,就一直欺负她。

如此……也实在不齿了些。

女娘急起来是会咬人的。

何况,他要的一直是她的心甘情愿。有些玩笑也该适可而止。

就在这时,崔老太爷身边的奴才一路带跑,急急而来,额间全部是汗,喘着气道。

“爷,老太爷要见您。”

他有意透露:“奴才觉得很不对劲。”

崔韫眉心一蹙:“我先去见祖父。”

书房的窗户被关上,挡了大片的光线,屋内有些暗。

崔韫进来恭敬的请安:“祖父。”

崔老太爷摆摆手,免了他的礼。

崔韫的视线一寸一寸落在案牍上的孤本上,是他回府时让即清送过来的。

“可是此孤本棋经有不妥之处?”

“三皇子给你的?”崔老太爷只是问。

“是。”

崔老太爷没回头去看崔韫:“他倒是费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下回若是得见,你代祖父向他问声好。”

崔韫只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