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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202)

沈婳纠结一瞬:“也不是。”

若她是宣嫒,她会将重家搅得天翻地覆。

反正怎么气人怎么来。

她啊,娇气,不能受委屈。

她会让重家上下看到她都心慌。

她会让重秉文跪在地上,双手送上和离书。再毕恭毕敬的请她出去。

可显然,宣嫒温温柔柔的做不到此等小人行径,后面的事,怕都是宣沉他们出面。

沈婳在知道外室是自甘堕落勾引重秉文的后,沉吟:“应当将他外室拉到重家门前,当着重家人的面将其乱棍打死后再和离。如此也好将重家的腌臜一并掀了,正巧也好告知世人,错是重秉文的错,同我表姐无关。”

宣嫒听进去了。

“可稚子无辜。”

沈家漾漾从来不是好人:“无辜?这就是重家该去揪心的事了。”

且看重家能不能,或者敢不敢去救。

“要我看,与其一辈子当窝囊没个半点体面连宗谱都入不得的孽种,倒不如让他重新投个好胎,这好歹也算是宣府在做善事了。”

外室子,有哪个是活的好的。

沈婳觉得她又在散发善意了。

宣嫒:“可外室不过是有玷门风,若是当众处死,只怕宣家招来诟病,惹来祸端。”

沈婳慢吞吞看向崔韫。

“我能说吗?”

崔韫挑眉:“你说。”

得到了崔韫的回应,沈婳下意识瞥了宣沉一眼。

“那就是宣表哥的事了。”

“你让他去想办法。”

“若连表姐想要的痛快方式都给不了,如何还能说给你做主,这种没用的弟弟就不要了吧。”

第219章 沈婳……她真的能洗脑

“当然,如此还不够。”

沈婳:“重秉文更该为所犯之事做出代价。若他不动那些心思,也就没今日之事了。宣表哥更得狠狠收拾他。”

“宣家是体面人家,做不到重家那般不要脸,也没法像土匪混混那般,得理不饶人,若没法将他埋葬,至少得让重秉文认清人世间的奇妙,他活着活着还不如死了那种。”

这算是家丑。

寻常人家大多想法子掩盖。

可凭什么呢。

重秉文到底是官身,不能随意处置。可办法是人想的,总能让他生不如死。

她所言,实在离经叛道。

可宣沉却经不住的想。若阿姐能说上一句。

——你只要照做了,我就和离。你敢做,我敢离。

他定然转头就去想办法。

永昌伯呆滞。

他不能想象,崔韫这般沉稳的性子,怎么对这么一个女娘上了心。

女娘的确生的很好,可怎么说的这一单番言辞就这么凶。

永昌伯从未见过如此不好惹的女娘。

偏偏他看见沈婳矜持的缩了缩裙裾下的绣花鞋。女娘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她娇柔做作:“我平素不这样的。”

“我还是相当温婉的。”

永昌伯:……

“可眼瞧着旁人要骑到头上来,不将他拽下,狠狠踩上一脚,如何难平心下之忿。”

沈婳转头:“是吧。”

崔韫轻笑:“你说的很对。”

永昌伯:……

崔韫:“表姐在娘家都没受过此等委屈,重家凭何?”

沈婳:“也许是他们脸大。”

她还有模有样的画了一个大圆。

坐在宣沉身边的新妇前一瞬还在为宣嫒难过,下一瞬没忍住笑了出来。

很快,她又懊恼不已。生怕惹来婆母同公爹的不虞。

果然,宣鄂氏重重一拍桌子。

新妇身子一抖。吓得。

她颤颤巍巍起身,等着被婆母训,就听宣鄂氏咬牙切齿。

“宣嫒,你听见了吗。”

“学着些!”

“做爹娘的不怕儿女惹事,就怕你不惹事。”

“怎么样?娘觉得沈娘子说的十分在理,你只要点半个头,我就让你弟弟去想法子。”

宣鄂氏见温以苒站了起来。

“沉哥儿媳妇,你也觉得婆母说的在理吗?”

新妇:……

温以苒傻愣愣的站着:“……嗯!在理。”

很快,她又被身侧的宣沉扯回去坐下。

见她实在紧张,宣沉凑近,小声问:“平素对着我胆子大的很,怎么就这么怕娘?”

这边,

宣嫒看向沈婳。

女娘就坐在那里。她一言一行大胆却有令人生趣。

那一番话,若是从旁人嘴里听闻,也算是骇人。

可从沈婳嘴里吐出来,却又好似理所当然,就好像这就是该她说的话。

明明年纪尚小,眉眼还有稚气。

许是察觉出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沈婳抬头,同宣嫒碰了个正着。

她疑惑有之,随后冲宣嫒弯了弯唇瓣。女娘眼里的星光闪烁,却好似一道利剑直直撞上她涩然的心口处。

宣嫒听到自己再问。

“可多年肚子没动静。沈娘子还觉得我没错吗?”

沈婳沉默:“这便是他养外室的借口吗?”

“宣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若是表姐您这一生难孕,难不成宣家还能不点头给他纳妾?”

“可眼下众人这般怒,自然是表姐您身子无碍。”

沈婳问:“表姐可知您为何多年无孕?”

宣嫒:“这——”

“那定然是三清真人也瞧不上重家,你若有了孩子,岂不是就得为了孩子将就而不好和离了。”

她下结论:“可见神仙也是庇佑表姐能脱离苦海的。”

宣嫒都要信了。

宣鄂氏一拍桌子:“不错!”

她觉得沈婳说什么,都特别中听!

崔宣氏微微颔首:“言之……也有理。”

乔姒:“这便是天意。”

能说的都被说了,温以苒只能很严肃的点头:“嗯嗯!”

永昌伯深深吸一口气。

宣沉若有所思。再看崔韫面带淡淡的笑意。

他想,不能让新妇同沈婳久待。

沈婳说的话,真的能洗脑。便是他都觉得沈婳说的没错。

沈婳见状,责任心爆棚。为了不让众人失望,她必须将宣嫒的观念给扭正了。

“女娘嫁人是为了有夫家依靠。表姐嫁入重家,只是为了生子吗?”

宣嫒一愣。

“可重秉文娶表姐,大抵是因为表姐姓宣。”

女娘的两句话,将现实剖析的彻底。

崔韫也不说话,他静静的等着沈婳发挥。

男子取过边上的茶盏,神色淡然的抿上一口。沈婳所言,又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女娘怀胎不易,生子不易,产后更不易,若夫婿不体贴,作何为他吃这般苦?表姐折腾一番,还没在闺中做女娘那般快活。何必?”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实则我听过多次,话糙理不糙,可表姐并非如此,前头是一堵严实的墙,后头是宣家给表姐铺的路,何必墨守成规又被礼法约束,非要去撞那堵墙,落得个鲜血淋漓的下场。”

这事如果发生在郑千喻身上。沈婳早就骂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