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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97)

姬霍:“皇伯伯,我也有罪,一听颜桉如此大逆不道,愣是没忍住。”

恭亲王:“你们有什么罪?”

他难得硬气一回。

“皇兄,这可不能怪姬霍头上,他是冲动可是颜家子该打!我看还是打的轻的。”

爀帝就这么看着,他不发花话前,谁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颜提督只恨不得没有这个儿子。他挫败惶恐,地上的寒气却比不得他身上的。

在爀帝面前办事多年,爀帝的脾气他到底还是能摸出几点的。

“是臣教子无方。”

爀帝冷笑一声。

“你的确教子无方!”

————

殿内气氛的凝重,沈婳并不知晓。

她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不比热闹的街巷,此处除了宫门出肃穆的守卫,再无寻常路人。

明明很安静,可沈婳意识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说话。

——你的猫,已经葬了。

——崔韫,你父阿兄牺牲,阳陵侯府只能靠你撑着。

人死了,往前的荣耀也跟着进了土。阳陵侯府若没人站出来,也只有门庭零落的份。

说话之人很是无力。偏偏他说什么崔韫都不得回应,往日的那一双黑眸,此刻无神空洞。

姬纥说的艰难。

——你好好养伤,至少为了你阿嫂腹中的孩子。

说话声变得模糊,很快被另一道熟悉的嗓音代替。

“沈婳。”

崔韫看着睡的不安稳的女娘,俯身淡声唤。

“车内未备碳火,晚些再睡,醒醒莫着了凉。”

沈婳困倦的睁眼。

男子眉眼裹着一层说不明的神色。矜贵冷峻如皎间月。

再看车厢,不见韦盈盈。

“她同三皇子一道走了。”崔韫清楚她在找人。

沈婳慢半拍的‘哦’了一声,许是困,嗓音带着软绵。

这边,即清驾马朝宣府而去。

“颜桉是怎么处置的?”

崔韫倒是应了。

“打了三十大板,皮开肉绽。其父停了三年的俸禄。”

沈婳抿唇,没好气道:“真轻。”

她原想着,好歹颜桉也要去牢狱待上十天数月。

崔韫眸光一闪。

轻吗?

这可不一定。

至少颜桉半条命去了。

爀帝到底没能撤了颜提督的职。

提督这个位置,眼下并无适合的人选,若一旦空了,免不得有心之人往这个位置塞人。

与其如此,不如照旧。

官场上瞬息万变,颜提督日后怕是艰难。

这些,崔韫自不会告知沈婳。

沈婳的手是凉的,额间却带着汗,她用帕子轻轻擦去。

崔韫察觉出女娘的不对劲:“可是有恙?”

沈婳病恹恹:“梦魇了。”

女娘揪着帕子瞥向崔韫。

“做了很不好的梦。”

崔韫眸色幽深,顺着她的话:“梦了何物?”

梦见你了!

沈婳自不会同他说这些。

女娘苦恼了片刻。

她冷冷的张嘴就来:“我梦见你骂我。”

崔韫:“……”

沈婳眨眨眼睛,低下头:“表哥怎么不说话?”

崔韫沉静的看着她,随后沉沉的闭眼。

“你还是继续睡罢。”

女娘表示:“你骂我,可我!不怪你,我真的好善良。”

第214章 她倒是……很容易满足

盛京街道依旧喧嚣繁华。商贩走卒叫卖声此起彼伏。稚童来回嬉戏,所到之处皆是欣欣向荣之景。

颜提督面色沉的能拧出墨汁来。颜桉负伤,路也走不得被家奴拖着。

直到回了府邸。

刚入书房,颜提督转身扬手,对着肖似他的那张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

打的颜桉双眼发直冒金星,耳边嗡嗡的响。那本就肿胀的脸,愈发严重,里面的血丝仿若随时都能爆出。

“爹……”颜桉吐字艰难。

颜提督呼吸急促。

这些年他行事谨慎,何时落如此下风?彻底颜面尽失。

“别叫我爹!”

“我是怎么吩咐的?啊!”

“我说过不下三次,正值多事之秋,你万不能招风惹雨惹来祸端。你倒好,转身当成耳旁风!”

“那是恭亲王世子!他再不成气候,父亲是恭亲王,那是官家的胞弟,你算什么?”

“孽障!今日——”

“老爷。”

提督夫人在府内焦虑不已,得之两人已归,现在书房就急急追来。见颜提督对颜桉疾声厉色的斥,连忙上前。

“桉哥儿都如此了,你作何还这般训他!”

再见颜桉衣摆鲜血淋漓疼的浑身抽搐,身上发热,脸上红的古怪,她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她训斥书房的婆子:“瞎了?还不去找医侍!”

婆子连忙去看颜提督的脸色。

“他还有脸上药?祸害全家的狗东西!依我看,不如趁着这次死了算了!免得以后再生事!”颜提督这次是气恨了。

提督夫人不可置信,她把颜桉护在身后。

“老爷!这是你的嫡子!他已受了如此责罚。还不够么?这次是姬霍上门滋事!姬霍仗着身份肆意妄为,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好生生来颜府作何?我还替桉哥儿叫屈。”

“不过是几句失智拌嘴罢了,官家也该念着您这些年的功劳,怎如此心狠给他打板子?”

颜提督的头突突的疼。

恭亲王殿内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他,在耳旁来来回回的回荡,又好似在空荡山谷间,回音空灵阵阵。

——险些忘了,这颜娘子是老太太一手带大行教导之责,你这儿子却不是。

颜提督冷冷的看向发妻。

当年,提督夫人生下颜宓后,老太太就抱到自个儿屋里养了。提督夫人虽埋怨,可当年她未掌中馈,在府上处境艰难立不住脚跟,到底不敢生事。

后,她又生了颜桉。

老太太依旧让身边的婆子过来。

可这次,提督夫人抱着襁褓向他苦苦哀求。还未出月子的发妻,楚楚可怜的掩面而泣。

“婆母要走了宓姐儿,以至于那孩子向来不同我亲近,要见自己女儿还要婆母首肯。如今婆母还要桉哥儿,骨肉分离我这心里如刀绞。”

颜提督见此,也便做主让颜桉留了下来。

——母亲,您带宓姐儿已然吃力,如何还能再多一个孩子扰您清静。哥儿的事,您就莫插手了。

当年老太太是怎么说的。

——你当我乐意给你奶孩子?

老太太拍着桌子。

——行,我不管了,我一个老太太何至于讨人嫌。日后我就带着宓姐儿。

——你那媳妇都说我疼二房,可二房的子嗣我怎么不带?我是吃饱了撑的吃力不讨好?就她?秉性不纯能带好孩子?你当年要娶她,做了何等孽障事真当我不知晓?你若不是我儿,我何至于吃斋念佛替你还孽债?你有出息了是官家跟前的臣,却被那种毒妇迷住了。是我做母亲无能如何也拦不住。日后有你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