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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70)

沈婳的衣裳给她穿也算合身。

等她清理妥善后,除却小腹微微坠痛,并无别的不适,反倒有种劫后重生之感。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

沈婳忧郁的去看有料的颜宓,再忧郁的去看自己平坦的胸口。

待回去时,两人往外走。

影五隔了好大一截在啃鸡腿。

刚经过一处假山,就见不远处的草坪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别着这里。”

是女娘的欲拒还迎。

“装什么?快点,自己脱了,这里无人。”

“可我冷。”

“待会就热了。”

沈婳:……

她茫然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沈婳虽不知如何才算是男女情事,可懵懵懂懂间也清楚前面发生什么。

“这种事撞见了不好。”

“我们换条路走吧。”

颜宓在淡定也通红了耳朵,说的很小声。

不怪她如此。未出嫁的女娘,撞见此等丑事,即便不知是谁,也该自保名声而退避离去。

沈婳点点头。

她嫌恶的拧眉。

毕竟,宣大公子成婚,她不该惹事生非。

两人转身绕远路而行。

就听身后娇滴滴的女声突兀来了这么一句。

“孟公子,你想娶现住在府上的沈娘子,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沈婳:???

什么玩意儿。

第185章 沈家漾漾也是好心!

“要我说那沈娘子有什么好的,美则美矣身子却孱弱的很,能经得住公子几次折腾。”

“呀,轻点。”

男人低骂一声。

“自然比你好。你是送上门的,她是我准备娶的,能一样吗?”

“我祖母今儿过后就去提。八九不离十婚事能定下。”

沈婳倏然收脚。

颜宓:“你还好吧。”

沈婳面无表情:“他们不冷了,我倒是冷得很。”

说着,她捡起一颗石头,朝着闹出动静的地方,重重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砸的很准。随即是惊慌和痛呼。

颜宓想拦,可生生没拦住。

“我们快走。”

“又不是我行苟且之事,他们不怕事情败露,我惧什么?”

沈婳冷笑:“我倒要看看谁敢把主意放到我身上。”

短短数日,来沈婳跟前打听的妇人并不少。是看上她了?不是,那些人看上的是阳陵侯府。

沈婳为此也很是心烦。

她气势冲冲就要过去,手腕一紧,不过是眨眼功夫,整个人被带入假石里头。

“站在此处,莫出来。”

谢珣叮嘱她同颜宓,将手里的灯笼送至沈婳手上,这才出去。

他是男子,出面解决此事最是妥当。

那块石头是砸到孟智额头上的。那儿迅速起了个大包。他吓得眼前一黑,已然软了。

身下的是永昌伯爵府的婢女。花容失色的同时,着急忙慌抹黑去寻衣裳。

谢珣耳力好,便是黑灯瞎火周围无亮光,他也准确无误的孟智在一丈之外停步。

“出来。”

谢珣又补充一句。

“穿上衣裳出来。”

孟智怎会出去,他甚至衣裳都来不及寻,慌乱跑开。

‘咻’的一声,一道凌厉的风声从身后传来。

呈三棱状的箭头,带倒刺和血槽。直直插入孟智发间。

孟智:!!!

谢珣:“有伤风化,若让女娘撞见,怕是不好。”

听着外头的动静,沈婳莫名其妙。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女娘又怎会听陌生人的吩咐。

她转身顺着微弱的灯光,瞧见了颜宓怔愣的神态。

颜宓一言不发。

沈婳抬手,在颜宓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

后者回神。

长辈做主将她许给卫家,被至亲利用时她没委屈过。

她生为颜娘女娘,在吃喝用度方面颜家从未亏待她。自该为十余年的锦衣玉食作回报。

可她听到谢珣的声音后,短短一瞬,却难受至极。心口处好似有什么在爬,蚕食着她所有的理智。

颜宓轻轻吸了口气。

她对上沈婳的眼。

一字一字说的很是艰难。

“是辅国公府的谢世子。”

沈婳:!!!

她下意识捏紧手里的灯笼。眉梢有喜色冲破束缚。

“他回来了?”

“前日就回来了。”

沈婳笑容稍稍凝滞。

那她怎么不知情?崔韫更未同她提及此事。

沈婳看见颜宓小幅度的颔了颔首。

她看向影五。

影五默默的转头去啃鸡腿。

女娘便激动的扒拉着假山边沿,就要伸出头去探。

乌漆麻黑的一片。却能听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沈婳提起红灯笼,等人走近了,便依稀判出熟悉的轮廓。

是崔韫。

沈婳惊讶:“你怎么也来了?”

崔韫浑若不在意另一处的动静。

“阿嫂说你未曾吃药。”

沈婳闻到了空气里熟悉苦涩的药香味。沉默片刻,慢吞吞将脑袋给缩了回去。

崔韫沉静道:“我特地送来。”

“喝吧。”

沈婳抿唇。

她说:“你给影五吧,我晚些再喝。”

崔韫自然不信。

“你是想倒了。”

沈婳:……倒也不用说出来。

“你若是再给月季盆栽倒药汁,你的病不见好转,怕是月季也得被你浇死了。”

沈婳:……

不过是一株月季罢了!

“月季难养活,也有病美人的称呼。它喝些药没准还强身健体了。”

沈家漾漾也是好心!

崔韫:“所以,你便同它惺惺相惜了?”

女娘抗议满满:“我待会要去用膳的。”

“药正巧是饭前喝的。”

“喝了就吃不下别的了。”

崔韫视线往下垂,眉骨精致。

“那便饿了再用膳食。”

他的嗓音裹着淡淡寒意,暮色下,眼眸毫无起伏和亮色。

“一日三贴药,早间,午间你全给倒了。”

边上的颜宓艰难的听着两人的对话。那颗再见谢珣而乱跳的心口渐渐平静下来。

见沈婳不情不愿,她连忙出声哄。

“自己的身子得在意。”

沈婳抬着小脸,小声:“有什么可在意的。”

崔韫揉了揉眉心。

往前崔绒也是这般逃避喝药。非得教训一番才能老实,他原以为沈婳在这方面是配合医嘱的。

是他想岔了。

颜宓:“侯爷端着药来寻你,你不在意他在意。”

沈婳呼吸一滞。

那本有同崔韫死磕到底的心思瞬间坍塌,碎成一地。她没忍住,朝着洞口处慢慢朝外挪。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生根发出小苗,好似被人精心灌溉后,便能长出不会枯萎,最好养活的月季。

她好像一直这样,脾气差到离谱,却总是会因一两句由衷的关怀而生喜。

沈家女娘也该被这尘世所温柔眷顾。

崔韫好似早就吃准了沈婳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他没有去反驳适才颜宓所言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