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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40)

“那小贱人昨儿还想陷害我,转头就被父亲以恃宠而骄闹家宅不宁的罪名关去了祠堂。变成嫡出又如何?”

而对她,工部尚书只是不痛不痒的口头警告一番。

沈婳嫌弃的凑近颜宓:“她真的不太聪明。”

“我!听!见!了!”

沈婳毫无悔过之心:“哦。”

“我从来不会背地说人闲话,也算是品行高洁。”

路程是极远的。

车厢外的叫卖声仿若镜花水月般散去。道路化为逼仄,也变得颠簸起来。

座下未有厚厚的垫子,沈婳坐着实在不舒服,胃里也跟着翻滚,好在这时,马车速度减缓,停了下来。

沈婳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

抬眸看向凋零的三皇子府。

沈婳:……

她真的没见过,可以这么破旧的府邸。就连那鎏金的牌匾沾染着尘埃摇摇欲坠。

不说肉眼可见灰扑扑多处裂开的墙便是朱门都泛白带着岁月斑驳刻下来的痕迹。

沈婳甚至看见角落的蜘蛛网。

真的是又破又大。

大,也许是姬誊唯一的体面了吧。

韦盈盈沉默了。

“我下回再来吧。”

她扔下这一句转身就要走。被沈婳一把拉住。

“你不想进去看看?”

“我怕是没法面对。”

沈婳:“我能啊。”

“虽然不地道,但是好有劲。”

沈婳都不想吐了。

她强势的拉着韦盈盈入内。

府内的奴才一并是内务府拨的,自然按照皇子的份例,可外头并无看门的小厮。

跨入门槛,沈婳闻到了凄凉的气息。

她拉着韦盈盈右胳膊,颜宓拉着韦盈盈左胳膊。

寒风卷席,带动一地的枯叶,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边上的两个女娘下意识及时的都转身了。

韦盈盈也要转身。

她却发现胳膊继续被人一左一右挽着。她转不了。

韦盈盈惊愕:“救命!”

沈婳安抚的拍拍她:“嚷什么,别怕。我在呢。”

就是有你在才可怕吧。

‘啪’

‘啪啪啪啪’

脸好疼。

便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带上了痛苦的面具。

好不容易风过了。韦盈盈发髻都乱了。

“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她说的悲痛欲绝。

颜宓连忙松手,急急将那快要松落的发簪给她别正:“一时情急。”

沈婳转身凝神。相对于颜宓的抱歉愧疚,她抬着下巴:“哈!”

韦盈盈气的咬牙:“你还是人吗,竟然笑得出来?”

沈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沈婳很严肃的告诉她:“我只是喜欢看你惨兮兮的模样。很顺眼。”

这座府邸百年无人住了,本是那时盛京商贾名下的,后面犯了事,被官府查收。

如今被爀帝赏给了姬誊。

布局是极不错的,只是日后有的修葺。

几人朝里走。终于瞧见了人。

姬誊大步而来。

“韦娘子?”

韦盈盈:“你拿着扫帚作甚?”

“府内太脏乱了。”

韦盈盈面无表情:“所以……”

“你扫好枯叶,没来的及处理,风刮来送我一个见面礼?”

再见姬誊紧张不已。

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我又没骂你,慌什么?”

她不由怜悯姬誊,更怜悯自己的后半生。

韦盈盈扭曲:“我很喜欢。”

沈婳:被逼疯了一个~

第153章 你这不是吃软饭吗

几人去了正堂待客厅。

姬誊平素也只在歇着的房屋和此地逗留,故,也只有这二处算的上干净。

只要刻意的忽略屋顶巨大的洞,也勉强能忍受。

韦盈盈忍着脾气,偏偏没法对姬誊发作:“府内的奴才呢?”

姬誊垂眸:“天儿冷,他们还不曾醒。”

“真是当自己是主子爷了,他们没醒,那你岂不是早饭还没用?”

姬誊轻声道:“我没有用早膳的习惯。”

哪里是没用早膳的习惯,是他压根没得吃吧。

韦盈盈冷着脸:“可我要吃,日后难不成进门,连顿饭都吃不得了?”

这话让姬誊一怔。他无措的揉搓着手指。

“是委屈你了。”

“我会去学做饭。”

沈婳捧着冰凉的茶水,唇贴上去,稍稍抿了一口,凉的她酸牙。她小幅度的抖了抖身子,忙不殊的搁下不再碰。

“君子远离庖厨,哪有你做饭的道理。”

韦盈盈:“我更不会进。”

“既然奴才不堪用,不若全部退回。”

“不可。”

姬誊无奈温声道:“那是宫里派下的。”

堵心。

韦盈盈心烦意乱,偏偏也清楚是皇后的人。若是真出了岔子,莫说姬誊,怕是她都得受牵连。

毕竟,她担不起未进门就迷惑皇子不敬忤逆的罪责。

韦盈盈只好取出一大袋银子,哗啦啦的倒在老旧的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修葺的事我并不懂,你看着来。三餐也得记得吃。收下,这可不是接济,算是我借你的,日后要你还的。”

沈婳挑了挑眉,韦盈盈虽然不靠谱,但到底还挺舍得。甚至知晓顾及姬誊的颜面。

姬誊却是摇头:“不能修。”

他苍凉笑道:“韦娘子不知,我不久前为此事入宫,那边曾言会命工部的人过来。”

这种话,且听听便是。

爀帝足足晾了他两个时辰,最后才遣太监过来吩咐。他立在殿外,看尽了天家的无情。

“怎么可能,我阿爹是工部尚书,若他收到指令,定会同我……”

说到后面,话语渐渐没了声。消散在唇齿间,她不敢说的话,却让大摇大摆入内的姬纥不避讳的补充。

“你阿爹便是收到指令,也得顾及皇后而一拖再拖,我三哥若再去催,天子一旦动怒,皇后倒是能摘了个干净,怕是尚书府得遭殃。”

“若你阿爹没收到指令,便是天家的意思,如此,更不必为此入宫遭受白眼。”

姬纥倒是难得清醒。

“再则,自行修葺妥善的消息传入宫中,有心之人再做主命工部来修葺,保不齐又是一桩戏弄天子,将整个工部耍的团团转的罪名。”

沈婳去抱膝上的暖炉。

有心之人,指的便是皇后了。

没有人心疼姬誊,也无人能为他做主。

不说前头姬纥所言,怕是姬誊还会被众人职责。

——不就是晚些修葺,竟连这点苦头都吃不得。

一句话说的轻巧,可如千斤重,足以剜心。

这种罪不遭在自己身上,到底无法感同身受。

毕竟,谁让姬誊没有金尊玉贵的命格。

姬纥一来,颜宓便要起身行礼,他没那么多规矩,当即免了。

“呦!沈妹妹!”

姬纥环着手,亲昵又浪荡的喊了一声。

“早知三皇子府如此热闹,我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