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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28)

崔宣氏:“……”

乔姒:“……”

沈婳没扭捏,从袖口处取出一份小匣子。她指尖灵活,‘啪嗒’一声开了锁。是两枚帕子,同沈婳平素用的是相同的料子。

是最精致的双面绣。

上头的花样一致,却配色不同,所呈现的意境相差颇大。

一份适合崔宣氏稳重不失尊贵,一份适合乔姒的温婉素雅。

采用了起落针方向一致的绕针、用于枝叶的分叉处的枪针、展示脉络逼紧而的滚针。

双面针脚、丝缕互不影响。但双面配色也各有不同,便是花蕊,花瓣上的露珠,都饱满而真实。精细而雅洁。

这么一副手帕,也不知要花费多久才能完工。

饶是崔宣氏也惊艳不已。

“你这孩子,无需如此破费,我们为长,合该给你见面礼。”

不破费,自家绣坊拿的。

沈婳:“我给表姑母的,您收着便是,回头您再给我见面礼,我自然不会推辞的。”

乔姒惊讶:“这可真好看。”

“婆母,上回承伯侯夫人用的那块帕子您可还记得?”

崔宣氏怎么不记得。

承伯侯夫人还未曾发现儿媳同外男不清不白时,在外是何等的吹嘘和风光,更别说在她面前。

她看了眼眉眼弯弯的沈婳,倒不介意同她说侯府的事。反正,早晚是要知晓的。

“她就是这个德行,拿着儿媳送的帕子炫耀异常,恨不得全盛京的都知道他这个婆母当着倍荣耀。”

往前多荣耀,眼下就有多狼狈。

“说是郡主拿着她的名义在丰州沈家绣坊定的私单,听说这帕子绣了足足一年。”

沈婳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直勾勾的看着崔宣氏。

崔宣氏见她对侯府的事这般上心,免不得又满意了几分。

侯府上下自然是同心的!

沈婳以为崔宣氏会继续说下去。她到底对绣坊的事是上心的。

但崔宣氏却是话锋一转。

“她什么都要同我比,我倒觉得你送的比她那份好。”

乔姒笑:“婆母说的是。”

崔宣氏一叹:“侯府是韫哥儿一手撑起来的。起先,是皇上念在崔家满门忠烈的份上一手扶持,外面的人多半在看笑话。”

“韫哥儿任职大理寺卿时,便是承伯侯的反对最为激烈。文武百官多半都在沉默,无非也是认为他不够资格。好在他用本事堵住了这些人的嘴。”

“韫哥儿是我生的,为臣当忠,为子当孝,日后为夫也定然不差的。”

她是看向沈婳说的。

沈婳觉得她得有点表示,想到崔韫刚刚的厌恶做派。她说:“表哥为父也是万千人中的表率。”

崔宣氏听后很满意。

第140章 这大抵就是人各有命

从崔宣氏院里出来,天色有些暗沉,瞧这样子怕是要下雨。

沈婳没去寻倪康。

倪康大抵也被那夜她的反应唬住了,也没逼着沈婳施针,不过又在药方里添了几味药。

喝着更苦了。

可对常年喝药的沈婳而言,再苦的药也同凉茶无异。

再回东院时,就碰见了特地过来的薛疏月和章素。

沈婳施施然从轮椅上起身,得体的请人入内小坐。

章素笑吟吟:“沈娘子,我们是特地来看望你的。”

她算是西苑里头最没存在感的人,这些年安守本分,除却逢年过节也嫌少出西苑。也同样是崔宣氏和乔姒最放心的一位表姑娘。

便因如此,早早给她定好了一门好亲事。

而薛疏月心眼多,再入了东院后便直接有意拉拢:“我听说吴娘子惹你不快了,你可别同她计较,她那人就这样。不太好相与,可我不同,往后你我得多来往才好。”

得知吴韶音在沈婳面前吃了亏,薛疏月万分畅快,她的眼睛四处打量:“你这里收拾的真不错,又大又宽敞。比我们那边大多了。”

这话倒是有意思了。

沈婳让倚翠上茶,她向来不喜那些弯弯绕绕,更不会蠢到让外人当枪使:“薛娘子住的地方很逼仄吗?”

薛疏月一顿。

这话让她怎么接。

难不成说的阳陵侯府的屋子不好有意薄待她,还是她贪心不足?亦或是直接说,我纯粹就是嫉妒你。

“这……倒不是。”

沈婳没给她喘气的机会,一针见血:“那就是你不满我的待遇比你好?”

对啊,我就是不满啊。

薛疏月一哽。

“你若实在介意,就去找我表嫂嫂,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大度的让给你。”

薛疏月觉得这沈婳可真讨厌!

沈婳吐字清晰,为此还挺为难:“可比你好看又讨人喜欢,也不是我的错。”

崔宣氏对她好,说话温温柔柔,就同阿娘那般,还送了她好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沈婳也有,可崔宣氏送的那些都是粉色的!

照出来的光都是粉色的!

漾漾表示很喜欢崔宣氏这个人!

眼看气氛不对,章素连忙出来打圆场。

“沈娘子这跟挂坠可真好看。”

虽只露出一角,可也知成色上乘。

薛疏月闻言也瞅了过去。她最喜欢首饰了,光是轻轻一瞥,就挪不开眼了。

她没忍住挪动凳子,眼里放光靠近沈婳唏嘘:“瞧着是帝王绿。”

一改先前,此刻眼巴巴道:“能给我看看吗?”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沈婳懒懒散散的瞥她一眼。眼前再度浮现吴韶音落泪的美态。

女娘也很大方:“你哭一下,我就给你看。”

薛疏月:???你侮辱谁呢!

谁稀罕啊!

薛疏月忍着脾气:“说起帝王绿,我倒是记得大少夫人也有块帝王绿的挂坠,是宫里赏赐的,只是可惜没见她拿出来戴过。”

薛疏月:“我觉得你这块定然不如大少夫人的。”

闻言,沈婳遗憾的看着她。

“不巧了。”

“就是表嫂嫂送我的。”

“早知道这么珍贵,她给我时,我就不推辞了,毕竟一不小心她若不送了,我会很为难。”

的确是上等好玉,帝王绿翡翠挂坠雕成兔子啃胡萝卜的形状。逼真的活灵活现。

乔姒送的显然也很用心,沈婳是兔年生的。

薛疏月:……

薛疏月的脸已经不是黑的了,是紫的。

偏偏沈婳像是个得了便宜还买乖的妖艳贱货:“你没有吧?”

薛疏月:“……”

沈婳很苦恼:“真是可惜了,这大抵就是人各有命。”

章素听到这里,捧着茶的手跟着抖了抖。

————

沈婳自认为和这些表姑娘相处融洽,可她们却嫌少登东院的门了。

东院变的很清静。

沈婳清闲几日后,同乔姒说了一声,便揣着夜明珠出了府。

直接朝棺材铺而去。

掌柜很忙,又见有人进来连忙迎了上去,而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莫名的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