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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12)

娶了妻成了家后过安生日子。皇子的身份固有高低贵贱。他尝过苦,总不能让往后子嗣步其后尘。

姬霍见他这般,也不说话了。

而崔韫便是这时来的。

他推开雅间的门,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往鼻尖窜,男人神色淡淡,踢开地上的酒瓶,绕开屏风朝里而去。

他语气平淡:“七皇子闹够了吗?”

姬霍一看见他这人模狗样便来气。

“你怎么来了!”

崔韫波澜不惊。

“亏的这小子把你当至交,不陪喝酒也就算了,眼下还来说风凉话。”

“上回你酗酒,姬纥可是陪着的。”

他最爱戳崔韫的痛点。可说完这句话后,又察觉不对。

毕竟,上回崔韫大醉,是其父兄亡。

呸呸呸,说什么不好,说这个。

姬霍到底还有心的。

他连忙补充:“我是说你养的那只猫死了那回。”

莫名的,他能感觉到崔韫看他的眼神凉飕飕的。

姬霍不由背后一寒。

他不可思议。

“都说了是猫!而且都死了好些年了。你还记着呢?”

崔韫面无表情。

姬纥没好气:“你闭嘴吧。”

他不雅的打了个酒嗝:“他那是真当猫养吗?怕是世家千金也没养的那般娇贵。”

崔韫面无表情。

姬霍努力去回想,恍然。

他很气愤!

“是了,我记得当年他每月都要去醉玉楼亲自买香膏,只挑最贵的买,月月从不落下。”

“我还夸他大方,顺便问了一句是为了讨好哪家小娘子。”

姬霍阴阳怪气:“他告诉我,是给他家猫买的。”

“我也是服了,那香膏昂贵异常,说是原料难得,又加了西域那边的香料。醉玉楼每月也就卖上三瓶,他倒好一人全拿了!也不匀我一瓶。”

“为此,我娘一次也没抢上。没法拿他出气,转眼便又给我爹递了棍子,说崔韫如何孝顺,每月要给其阿娘和阿嫂买香膏不说,还要给那只猫买!”

高啊!

好手段!

害的他负了一身伤。还不敢说崔韫是为了给猫买,顺便给家人带的!

说了无人会信,也许又要挨上一顿揍。

崔韫背脊笔直,他扯了扯嘴角,疏离却又端方自持。说的话无情却又冷静。

“联姻之事岂是儿戏?一旦出了差池,七皇子能独善其中?这场亲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与其如此,不如拿捏着皇上存的丝丝愧疚,将好处彻底拿在手里。”

“该喝的酒喝了,该发的疯也发了,回府歇下睡上一睡,差不多也行了。”

姬霍:……你真是有毒!

都这样了,还能想着好处!

崔韫:“即清,送世子回府。”

姬霍靠着椅子:“欸,我就不走,我气死你。”

崔韫淡漠的看他一眼,毫无被激怒之意。

“那世子就一人待着吧。”

他看向姬纥:“能走吗?”

姬纥去看崔韫,男子身上的官服还未脱,显然借着晌午歇息的时辰特地从大理寺赶来的。

“……怕是不太能。”

然后,姬霍就看见姬纥歪歪斜斜被即清扶着走了。

姬霍:……

姬纥就这么走了???

崔韫就真的不管他了?

“喂!”

崔韫冲姬霍微微一笑。

“告辞了。世子继续。”

姬霍:……

“我就知道你不是东西!!!把我送回去啊!我前头说的是气话。”

回应他的,是崔韫贴心的关门声。

第123章 可去你娘的

昨儿夜里下了雨,不久,估摸着也就半刻钟。

天儿寒,故地面仍旧带有潮湿。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淌,未曾往下坠,就被迫结成挂着的冰柱。

沈婳稍稍支起窗格,凛冽的寒风便不知所谓的刮了进来。

‘砰’的一声,又被重重关上。

凝珠执着手绷,落下几针就转眼求教沈婳。

沈婳随意看一眼,很敷衍的点了点头。凝珠信心大涨,随着落下的针越密,所呈现的刺绣让沈婳点头都变得迟疑。

最后,终是看不下眼。

纤细不健康苍白的手指落在那杂乱的绣花上。

“套针是最传统的绣法之一,平套针讲究分层相套,第一皮出边,外缘齐整。第二皮第三皮长短一致,且需与第一皮线条的尾端衔接。后层绣线嵌入前层,丝丝紧密相夹。绣面才得以平整,色彩的过渡才能更为自然和谐。”

她一口气没带喘。又说了与平套大致相同的集套针法。用于绣圆形纹样。

比单套套的深匹数短的双套、略为稀松的木梳套。绣鸟毛最适宜的偏头套,绣走兽用的火毛套。

当然,也少不了苏绣里头最常用的散套针法。

“散套讲究等长线条,参差排列,皮皮相迭,针针相嵌。此针法丝理转折自如,镶色浑厚和顺。”

“你若是绣娘,让最严格的孙姨瞧见,可得受好一番斥了。”

“可明白了?”

凝珠茫然但也老实:“没有。”

她羞涩的笑:“娘子不妨绣给婢子瞧瞧?”

沈婳糟心。

她看向一边笑着的倚翠。

“且好好教着,她若是没长进,唯你是问。”

几人说话间,就见成妈妈推门而入。

“娘子。”她福了福身子。

“外头有人寻,说是七皇子身边的。”

外头站着两人。皆做小厮打扮。其中一个唤德三,是贴身伺候姬纥的。另外一个跟在德三身后,穿的衣裳显然也差几分。

“这种跑腿的活,您吩咐小的来便是,何须亲自跑一趟?”

德三睨他一眼。语气不乏自得之色。

“要么说,我能贴身伺候主子爷,你却只是个二等奴才。这里头的门道弯弯绕绕,有的你去学。”

见对方困惑,德三没好气道。

“沈娘子虽是商户之女,住的这地儿也偏,可这宅子是崔家那位的。”

换来小厮的一阵吸气。

“崔……崔侯爷?”

“正是,主子爷一口一口沈妹妹叫着亲昵,你当他四处随意能认妹妹?想来也是沈娘子借了崔侯爷的光。”

光凭这一点,即便沈娘子至今未被纳入阳陵侯府,他也值当跑这一趟。

见小厮惊讶,他不免又提点了一句。

“便是连颜娘子都同这沈娘子交好。”

小厮大吸一口气:“可坊间有传闻提督府同阳陵侯府会……”

“住嘴,两府未曾放出消息,便是没头影儿的事,你也不怕惹祸上身。”

德三人精的压低嗓音:“若真是如此,愈发能瞧出沈娘子是侯爷的心尖尖。大费周章让她同日后正房娘子交好,几个男子能做到这一步。”

沈婳在成妈妈禀话后。起身披上厚实的披风跨出门槛朝外而去。

德三换了一张笑脸。

“我们爷说了,忘了谁都不能忘了沈娘子,爷最爱热闹,明儿大婚,沈娘子若得闲,定要喝上一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