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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109)

“我要了。”

崔韫侧头去看她:“有意见吗?”

他懒懒一笑:“有意见也憋着。”

即馨不得不委屈的送来窝和装着羊奶的小碗。

沈婳看了眼她手中的物件,不免叫唤几句,笨拙的比划着,见即馨不懂就要朝外跑。

“欸!”

崔韫镇定自若:“去看看它还要拿什么?”

即馨跑上前,抱起雪团。

雪团点了点即馨的房间。

“去那里。”

即馨:……

“梳妆台上的几小罐香膏都是我的。”

即馨实在不懂雪团在叫什么,可当她把雪团如愿的放到梳妆台后,雪团就奔着她刚买没舍得用的香膏而去。

“你看上了这罐子?的确罐子精致,色儿花花绿绿好看的紧。”

即馨话音刚落,笑意一凝。

“谁给我开封了?”

“喵。”

我!

即馨气愤:“我房间进贼了?”

她骂了几句后,倒是很大方的全给沈婳了,再抱着沈婳回去。

伤感万千下,再见雪团软绵软棉的叫着,在屋内大摇大摆的溜一圈,似巡视盘地。

随后蹦蹦跳跳的在窗下的位置停下来。

“你喜欢此处?”

沈婳:“多晒晒月光也是好的。”

刚将窝放下,猫儿爬进去。即馨又取出一方新的帕子。

“这是我特地绣的你,瞧瞧可像?”

沈婳纡尊降贵的瞥了一眼。

没看出来是只猫。一团乱麻,简直比凝珠绣的还让她难以接受。

即馨:“雪团你就长这样。”

你才长的这么潦草。

雪团喵呜一声。很认真的提意见。

“别为难帕子了,它也没做错什么?”

即馨见它爪子颇有气势的指指点点,又多次仰头去看自己。笑开:“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沈婳:……

即馨很体贴的将半坐着的雪团推倒,又将帕子严严实实给她盖上。

“太丑了,我不要盖。”

若是手帕料子差,沈婳也便忍了,可在刺绣方面,她一贯最是挑剔的。

沈婳折腾的刚两腿坐起,又被即馨推倒。

即馨不放心:“夜里老实些,爷眠浅。别吵着他。”

她舍不得的揉了揉雪团毛茸茸的脑袋,这才退下。

夜转深。

退下后。即馨失魂落魄绞着手里的帕子到底跑去即清那边追问。

“爷是不是不会将雪团还给我了?”

她抱着一丝希冀:“爷总会腻的对不对。”

即清看她一眼。

“你可知为何爷书房和屋内摆设多年一成不变?”

“因为方便寻物。”

“错了。”

即清:“爷这人,实则最是念旧。”

便是崔韫不曾将雪团看成所有物,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去哄主母欢心了。

————

沈婳在即馨离开后,一脚就蹬开了帕子。然后就撞上了沐浴毕穿着单薄里衣的崔韫,屋内光线柔和却也暗淡,他手里提着一盏灯。

少年郎墨发披着,唇色浅淡。眼眸隐隐有光泽流动,风姿秀逸。

沈婳的脸莫名有些烫。当然没人能看出来。

她转了个身,脚步声却朝她这个而来,越走越近。

崔韫身上清冽之气浓郁。他俯下身子,抬手随意又将帕子盖上。

沈婳:……

你们主仆二人有没有完。

她不厌其烦的再度瘫坐。气愤的用肉爪子指着帕子绣花处努力的戳了又戳。

不等她叫唤,就听崔韫的一句。

“即馨的绣活该练练了。”

“那我能换条帕子吗?”

猫儿的嗓音黏黏糊糊的软。

崔韫捏起帕子直接将雪团连身子带头一并盖上,仿若盖尸体那般。

“别挑三拣四。”

沈婳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崔韫是公子,即馨是丫鬟了。因为崔韫聪明!

而即馨总是过分曲解她的意思!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

崔韫躺在榻上神色淡淡,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向窗下的雪团。

许是生闷气,它笔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甚至没将帕子扒拉下来。也不怕闷着。

崔韫不免情绪转好。

沈婳内心腹诽。

——以前的恩公,真的是太没风度了!!!

——小鬼过了年都六岁了,姬纥也要娶妻了,崔韫却没议亲的女娘!也是有道理的!

肉爪攥起,气呼呼的一抖一抖的。

崔韫习武,视力远出常人。

他能察觉出帕子在颤,而且愈发剧烈的趋势。

兀的,淡淡的嗓音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凉。

“在骂我?”

话音刚落,帕子不震了。

崔韫轻晒了一声。也不再去逗他,稍稍翻了个身,闭眼入眠。

沈婳也气累了。闻着安神香,困意一点一点拉扯着神经。

半夜。她想起一桩极为重要的事。愣是从梦中弹跳醒了过来。

月上柳梢头,一阵窸窸窣窣的传来。

崔韫睁眼,到底存有警惕之心的。

他朝那边看去。

饶是他,都错愕的睁大了眼。

第120章 崔韫!你不要你的雪团了吗!

沈婳睡眼蒙眬,费力的开着罐子。

好不容易开了一罐精油,再小心翼翼的将爪子探进去,细细搓开后,再仔细涂抹着四只肉垫。

抹完了精油,沈婳又费力的关上。做好这些,又打开一瓶香膏。刮上厚厚一层。

她动作熟稔,显然抹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若不是怕黏腻,她恨不得浑身上下都抹上一遍。

她抬起爪子放到鼻尖闻了闻。后腿儿一晃一晃的。若不是崔韫眠浅,它都想哼一哼小曲儿。

不是她喜欢闻的味道,有些浓了。

可勉强能忍受。

下回,得让即馨买贵些的。

她想着这些事,又爬回去躺下,殊不知这些,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个彻底。

崔韫顿然觉得荒谬。偏又不觉得过多违和。

他抬手拧了拧手臂,会疼,不是梦。

那一幕的画面带给崔二公子的冲击实在是大,啼笑皆非有之,匪夷所思更有之。

崔韫想,他怕是一夜都难眠。

可他却难得的入了梦。

梦中场景是女儿家的闺房。香风阵阵,不同他屋里的淡雅,倒是清甜而不腻。

梦中人脸模糊,他看的并不真切,可女娘梳的精致发髻却异常清晰。

她并未穿鞋,着足袜的小巧双足一晃一晃的。发上的流苏跟着摇曳。

屋内奴才进进出出,全都在哄她吃药。

她仰着下巴,骄傲如孔雀。

“说了不喝就不喝!”

下一瞬,又变得委屈,肩膀跟着一抽一抽的在哭。只见她抬起肉嘟嘟的手,板着拇指。

先是大拇指。

“阿娘不在。”

再是食指。

“阿兄也不在。”

话音一落,屋内的奴才全都跪落一地。惶恐的抖成筛子。

有人缓步入内:“娘子。不可再言。”

“老爷刚娶继夫人,您且将药喝了,梳洗一番还得过去磕头奉上一盏茶,喊一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