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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情档案二(366)+番外

“啊?还有这事儿?之前没听你提起来过啊!”其他两名狱警听到这个说法也很惊讶。

那一名狱警有点不大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不是琢磨着都过去了,没必要翻旧账么,何况后来林松涛一直挺稳定的,表现也积极,我觉得之前的就没什么意义,更不需要提了。”

“能说说么?他当初在监狱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田蜜怕他又把话题扯远了。

“是这样,林松涛他不是为了替朋友出头,所以才和上司起了冲突,把上司打伤了么,结果公安局立案处理的时候,上司死咬着说他的那个朋友是共犯,林松涛一口咬定只有他自己,后来因为他的那个朋友却是也没有动手参与进来,无法证明共犯身份,所以就不了了之了,林松涛被判刑后,他的朋友就被伤好出院的上司给调到了很不好的岗位,结果他的那个朋友因为觉得委屈,跑去林松涛家里面大闹了一场,说都是因为被他连累了,所以才会受到这种待遇。林松涛的家人来探望的时候一不小心说走了嘴,林松涛就受了很大的刺激,一度特别自暴自弃,觉得这个世界特别残酷没有人情味儿,根本不讲什么情分,甚至说出狱之后一定要教训那种不仁不义的人。”

“那这件事后来是怎么得到处理的呢?”

“监狱里面的心理辅导员呗,天天去找他谈,和他聊天,开导他,后来林松涛才慢慢看开了,也说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否定全社会,未来的日子和人生都是自己的,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朋友就对自己的人生都失去信心太不值得了。”

田蜜认认真真的把这些都记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完之后瞟一眼前一页上面关于韩家艾的记录,心里忍不住感慨,这走访的头两份,竟然就已经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

韩家艾处处自保,谁都不敢得罪,又油滑,是个十足十的无赖小混混。

林松涛却正好相反,为人热血,讲义气,刚硬,尚武。

这两个人,一个是老鼠,一个是老虎,真不知道另外三个人会不会更加让人大跌眼镜。

第八章 苦命人

离开看守所之后,田蜜他们去了一趟c是的火工品仓库,了解一下已经在爆炸案中去世的仓库管理员左为民。

根据户籍上的信息显示,左禺民今年54岁,和他一同生活的只有一个长年患病的女儿,老伴儿则在差不多十年前就因病去世,此后他没有再婚,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好在火工品仓库因为存放的东西比较特殊也比较重要,即便是星期日,也一样有人留守值班,这才让田蜜他们避免扑了个空的结果。

仓库的领导并不在,不过这并不打紧,毕竟能够最了解左为民为人的,往往却不是领导层,而是和他平日里经常打交道的同事。

果然,一听说左为民在爆炸案里已经丧生了,正在值班看管仓库的值班工人,同样年过半百的老宋和另一个比他稍微年轻一点的老顾都不胜唏嘘,惋惜不已。

“老左这人,好人呐!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让他就这么去了!”老宋摇着头,深深的叹气,眼圈有些潮湿。

老顾也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咂嘴:“最可怜的就是老左家里头那个丫头啊!别看都二十大几了,但是瘫痪了多少年!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生活!连日常生活都离不开人,更别说赚钱什么的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左为民的孩子瘫痪很多年了?”田蜜一听,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难受起来。

“是啊,有十多年了吧?”老顾不确定的征求同伴的意见。

老宋点点头:“嗯·得十几年了!孩子刚出事儿那会儿,老左的媳妇儿不是还活着呢么!”

“可不是!要说起来,这老左一家也都是苦命的人呐!”老顾说起来,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连连叹气·“原本挺好挺好的三口之家,结果突然之间飞来横祸,孩子就瘫了!两口子拼命赚钱给孩子治病,孩子还没等有什么起色呢,老左的媳妇儿突然就病倒了,一检查就发现是癌症晚期,都扩散到全身了,根本没有救的余地·没过多久就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还得当保姆,当护工!结果就这还不算完!现在还连他自己也遇到这种事!”

“可不是么,前阵子还听他说起来,他那闺女,两条腿的肌肉全萎缩了,天天绝望得寻死觅活,这下可好,她没怎么着·她爹先死了!”

这两个职工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把左为民家里头的凄惨境况说了个一清二楚,田蜜听了半天,才赶了个空档儿插嘴问:“左为民的女儿是怎么瘫痪的?”

“车祸,”老顾仲手朝窗外一个方向指了一下,“就离我们这里没有多远,那会儿孩子刚上中学,放学来找老左拿钥匙,结果过马路的时候就被一辆车给撞了!多亏离我们这里不算远·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赶紧送到医院,还是没能治好!”

“肇事车辆追究责任了么?”田蜜敏感的问。

老宋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哪儿找去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破地方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谁也没看到,等孩子醒了一问,说是就记得是一辆中巴,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车牌照啊,车是什么样儿的,根本不记得。这周围连个那种啥防止逃逸的监控摄像头也都没有,还能咋办,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头咽了呗!”

“中巴······”田蜜沉吟了一下,又继续问,“左为民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说他闺女出事前还是出事后?”

“差别大么?”

“差别大么?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老宋似乎对左为民十分熟悉,也绝对称得上了解,“我认识老左那会儿,我俩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呢,他那会儿,可一直都是个性格特别开朗的人!什么打篮球,吹口琴,唱个歌,都落不下他!成天乐呵呵的,除了家里穷,啥都好,结果就因为穷,一直到快三十了才说上媳妇儿,结了婚之后,那简直就满足得不行,有一次和我一起值夜班,喝点酒,还对我说,就算是让他去当神仙,他都不干,因为他舍不得自己现在的小日子!”

说到这里,老宋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吸里有轻微的颤抖,男人的情绪往往更加内敛深沉,他此刻也正试图压抑心中的悲伤,这一点不需要陆向东的解读,田蜜自己也看得出来。

停顿了一会儿,让自己平静了一下,他才继续说:“老左说这话那会儿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我过后回家,还对我老婆说,人呐,就得有个好心态,就得知足!搂着老婆孩子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像老左那粞多好!结果没过多少年,孩子就出事了,打从那之后,我们就没人再听到过老左唱歌,更别说吹口琴、打球什么的了,头几年还好,他还天天盼着孩子能有起色,结果一年一年就那么过去,孩子一点都不见好,老婆反而还去了,打从他媳妇儿死了之后,我都快忘了老左笑起来是什么模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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