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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情档案二(266)+番外

“我们是在8月1日接收的那个孩子,只知道家里头是姓年的,正好是建军节,所以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拥军。”工作人员姓周,周围的孩子和她打招呼的时候都叫她周妈妈,是个看起来就很有耐心好脾气的女人,“那孩子从小就听话,从来不个别人打架,也不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本来挺好的,结果到了十多岁的时候,忽然之间就得了那个怪病,带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个生病原因来,医生说没有办法根治,只能让他接受和适应这种情况。”

周妈妈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孩子年纪不大,才十岁出头,遇到这种事肯定特别惶恐,起初他特别害怕发病,后来变成了自卑,不敢和别的孩子打交道,我们没办法,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每次他发病,或者情绪出现问题,我们就把心理医生加来,一直到后来孩子大了,离开了我们这儿,不过我听说他和那个心理医生还保持着联络,病的事情我懂得也不多,不过我能用自己的人格保证,年拥军是个好孩子。具体的,你们可以去问问心理医生。”

“能把这位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们么?”田蜜问。

周妈妈答应着,把她带到办公室,从档案柜里找了半天,找到了年拥军的资料,递到田蜜手里头:“都在这呢,包括拥军之前的检查结果,医院的证明,还有胡医生的电话——哦,胡医生是我们福利院的爱心志愿者,经常来帮我们给孩子做心理辅导,你也知道,孤儿最容易产生自卑感,我们也怕他们将来不能很好地融入社会。胡医生人很好,也很专业,或许能帮到你们。”

临走的时候,周妈妈把田蜜送出很远,频频嘱咐:“拜托你们一定调查清楚,年拥军是个好孩子。”

田蜜离开福利院,就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名片上那位叫做胡杨的心理医生,对方听说是警察办案,很配合的应允了田蜜的拜访请求。

胡杨的心理咨询所距离C市公安局并不远,田蜜顺路叫上陆向东一起——之前去福利院,为了不触痛到陆向东与孤儿几乎无异的不愉快童年记忆,田蜜没有邀他同往,不过去见心理医生就不一样了。

心理学方面田蜜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陆向东虽然一直强调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巨大差异,但好歹也属于“远亲”学科,带上他终归没有错。

胡杨心理咨询所位于一座现代化的高档写字楼中,从一进大堂的装潢规模就知道这里的租金必定不菲,这位心理医生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咨询所设在大楼的十层,田蜜和陆向东在大厅保安那里做过登记之后,称电梯上楼,到了十层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醒目的指示标。

因为胡医生正在给一位病人做心理辅导,田蜜和陆向东只好坐在外间等着。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女人一面频频道谢,一面走出诊疗室。

她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浓眉大眼,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罩着一件白大褂。

不用说,一定是年拥军的心理医生胡杨了。

第三章 债有主

说明来意之后,田蜜和陆向东跟着胡杨走进了他的诊疗室,心理诊所毕竟不同于其他类型的诊所、医院,不会满眼的素白,相反,诊疗室里的主色调是清爽的水蓝色,墙壁随着光线的强弱方向,被漆成由浅至深的渐变色泽,好像是一片从浅到深的海洋。

诊疗室很大,一侧是写字楼统一的宽大落地窗,从十层的高度看下去,视野良好,甚至有些心旷神怡,偌大的诊疗室里,靠近落地窗光线更加明媚的这一侧面对面放着两张真皮沙发,中间隔着个简约的玻璃茶几,另一侧光线相对弱一些的地方,放着一张单人沙发,和一张贵妃椅,诊疗室中的简单家具都是淡淡的米黄色,颜色柔和,看着非常舒服。

“蓝色有益于帮助人们放松精神,平复情绪,诊疗室分区是为了适应不同的客户需求,”胡杨看出田蜜在打量自己的诊室,微笑着对她说,“有的人相对心理问题比较轻的,或者非常排斥半躺着对话,另外一些人则觉得半躺着更容易放松,另外还有一点,咱们可能觉得站在十层楼的落地窗前很惬意,但对于有抑郁症的患者而言,他们最有可能产生的欲望是——跳下去。”

田蜜了解的也对他微笑点点头,由胡杨医生引领着,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就坐。

“二位是公安局的刑警?”胡杨坐定后,一面把自己的名片客气的分发给田蜜和陆向东,一面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田蜜接过名片,看得出来陆向东压根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照例替他和自己作介绍:“我叫田蜜,是C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这位是协助我们查案的陆向东博士,在J学院主攻犯罪心理学。”

“J学院的犯罪心理学在领域内还是很有声望的!陆博士的名字我也有所耳闻,”胡杨的态度很客气,也很自谦,“今天有机会认识真是太好了,以后还希望有机会一起探讨。”

“恐怕很难,领域不同,不相通。”陆向东照旧冷冷淡淡的回答。

胡杨愣了一下,有些讪然的笑了笑,有涵养的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快。

“二位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么?”他嘴上包括着田蜜和陆向东双方,眼睛确识趣的看向田蜜,看起来心理医生并不是白当的,比起普通人,这个职业的从业人员察言观色的能力要远胜一筹。

“是这样,我们听说你是福利院儿童村的爱心志愿者,所以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田蜜说明来意。

胡杨爽快的点了头,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我们想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帮助过一位名叫年拥军的年轻人,他是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今年24岁。”田蜜说。

提到年拥军的名字,胡杨的脸上已然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他呀,这孩子我可忘不了,我从事心理治疗和辅导这么多年来,他是我唯一接触到的一个特殊案列。”他说着,随即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是想要了解一下他的病情,听说他患有‘暂时性完全遗忘综合症’?”

察觉了田蜜的刻意回避,胡杨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有问有答的说:“是的,我这里还有当初医院给开出的诊断结果复印件,因为年拥军的案列太特殊了,我不确定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到第二例,所以对他的资料保留的比较完整,你们需要看一下么?”

“那倒不必,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他发病的情况。胡医生最近还有对他进行过心理辅导么?”

“这个倒是没有了,自从他年纪比较大,成年之后,性格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尤其是离开福利院之后开始在社会上谋生,时间精力都有限,就极少来我这里了,但我和他倒是一直都有联系,”胡杨缓缓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不但从小被父母抛弃,偏偏还生了这种罕见的疾病,我不是临床上的医生,没有办法从实质上帮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心理医生的角度去引导他,让他不要因此产生心结,造成人格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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