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恨,退出一半儿的双腿又迈进了屋子,恶作剧的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打开电视,还故意把声音开到最大。
那屋里果然没音儿了。
过了挺长时间,那女人才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出来,一出来就关紧了房门,冲我尴尬的笑:“小夏?今天提前回来了?”
“嗯。”我给她面子,应了一声,不提我扭伤的、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脚踝。
“正好妈妈今天也没事儿……这样吧,妈妈请你出去吃烧烤怎么样?”她仍旧掩饰着,不等我答应就转身去拿挂在门口架子上的皮包。
我胸口有一股怒气来回冲撞,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指着屋门问她,里面那个男人是谁?!
可是我没有。
我怕她会说,那是她男朋友。
可不是,她虽然有了我这么大的儿子,看上去却仍旧年轻漂亮,要不是我站在她身边,喊她一声妈,谁都不会相信她已经三十二岁了。
交个男朋友,有什么不对?
又不是嫖~客。
“行,”我终于忍下了怒气,冲她点头,嘴角居然还扬起了笑,“给我找身衣服,我把这校服换了。”
她似乎有些迟疑,眼神儿还不自觉的飘向她紧闭的屋门。
“我脚扭了,”我知道她大概要让我自己去,立刻伸了伸腿,“你瞧。”
这一招果然奏效,她低低的“啊!”了一声,冲过来跪在我面前,小心的仔细检查了一番……
我的脚扭了,要是她真的疼我,就不该让我拖着它忍着疼出去吃什么狗屁烧烤。
我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好,妈妈去给你拿衣服。”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这么说了一句,起身跑进我的房间。
我恨不得一刀砍断她的脚!
可是,我还是扬着嘴角笑,扶着沙发起身,单腿跳到她的房门前,握住扶手,把门推开……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身上只穿着一见过膝的睡衣,半~裸~着胸膛,斜靠在床上抽烟,见我打开门,先是一愣,随后很快毫不在意的向我点了点头。
他长得还不错,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粗鄙的人,也许真的是她的男朋友。
我心里这么想着,反倒舒服了不少,忽然觉得后背的肌肉有点紧,好像被人盯着一样的不舒服,回头一看,正是那女人,我妈妈。
她怀里抱着我的一身衣服,局促而又尴尬,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老半天才发出声音:“……小夏……妈妈的男朋友……”
“我知道。”我点头,心里说,这个人倒是不像嫖~客。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然,一下子愣在那儿,任由我单脚跳到她面前,自己拿过衣服,又跳回沙发那儿,坐着把衣服换了。
她这才醒悟过来,几步跑到她的屋门口,让那男人快点起来,又找了个理由催他快走。
那人倒是听话,我换好了衣服,他也出来了,临走的时候居然还跟我挥手告别。
“干嘛让他走?一块儿去吃呗,你总得介绍给我认识。”我弯腰把鞋穿好,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
她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我刚才想,你的脚踝受伤了,还是别跑来跑去了……在家吃,冰箱里还有油菜,我泡点香菇,再炖个可乐鸡翅。”说完,她逃也似的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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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儿,你不在意的时候,它发生了你也傻了吧唧的不知道。
等你注意了才发现,原来,这件事儿已经成了家里必不可少的风景。
而且,不是一个男人。
那女人在我耳边解释了好几个钟头,什么销售难做,单子难签,这些人不是嫖~客,只是她的客户,这几年签下的那些单子,都是因为双方都得了好处,才顺利签成的。
“我真的不再做了……”那女人一再重复这句话。
“不做了吗?”我冷笑,“你这所谓的销售,跟做鸡有什么区别?”我看她变了脸色,心里竟然出奇的爽快起来,嘴里说出的话更没边没沿儿,“哦,不对。你从前是野~鸡,完全是皮~肉~生~意,现在不一样了,你穿上了职业装,当上了销售经理,睡你的都是知名企业的老总、主任、经理——你走上层路线了。”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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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那个女人所赐,我在学习成绩好的同时,更学会了很多收服女人的本领,再加上我的专业优势,女人的心理,我从来都是一窥即透。
女人,就算和她一样人五人六,穿着职业装,顶着销售经理的头衔,背地里,也无非是污泥一滩,踩一踩都会脏我的脚。
但是,我愿意跟她们周旋,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只要我停下来招一招手,就会乖乖的跑到我面前来,脱~光~衣服,等着我蹂~躏。
我偏偏不会真的碰她们,因为恶心,我不愿意弄脏了自己。
我本来觉得,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副德行,直到我在J学院读博的时候,认识的海外留学归来的刘嘉逸。
她和所有的女孩儿都不一样,眼神清澈透亮,没有复杂世故,更没有花~痴~淫~荡。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样的年纪,我有点动心,不自觉的向她示好……她却总是有法子躲开我。
我以为那只是女孩子的羞涩,并不十分在意,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
其实,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们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贪婪和私欲。
她爱上了一个名动C市的刑警程峰,据说,那个程峰只要出马,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吗?
刘嘉逸,你信不信,他会栽在我的手里?
你,也一样!
第9章 番外之王凤篇(三)
第二天,我从关家的室外厕所走出来的时候,被邻居一个碎嘴的老太太瞧见,不到一上午的功夫,那附近的人都知道了,王局长家的千金夜宿关家。
我父母没道理会听不到消息,所以午饭时间还没到,他们就已经气冲冲的追上门了。
他们进屋的时候,我很平静的坐在硬邦邦的炕头儿上,告诉他们,没错,我已经和关轲睡在一起了,现在他们同意或者不同意,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要么他们带我回去准备结婚的事情,要么我就继续住在这里。
我妈当场背过气去,我爸也吃了救心丸。
或许你们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七八十年代,这是非常惊世骇俗的行为。
关轲的父母倒着茶水,点头哈腰的对我父母赔着笑脸,反复对他们保证,一定会让我风风光光的过门,待我就好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父母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不接受又能怎样呢?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多少人都伸长脖子等着看他们会怎样,我那一直做行政工作的父亲当然知道,这种时候,他要是指责我、难为我,只会让事情变成更大的笑柄,唯一的办法就是息事宁人,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