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一言不发,认真的听赵法医讲述检查中的发现,随着听到的信息越多,双眉也跟着越拧越紧,眉心高高的突起一个川宇。
“而且,更今人发指的是,死者的侧腰上除了被利器切割之外,还有不明显的撕咬痕迹,我认为,这个凶手最初曾试图用牙齿把肉从被害人身上活生生的撕下来!”赵法医语气沉重,这样的行为在之前接触的案子中,从来没有遇见过,让他感到很困惑,以及不寒而栗。
“那撕咬的创口……”
程峰刚刚开口发问,赵法医便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摇摇头:“没有提取到任何痕迹,我想,凶手一定是个很细心的人,他在两次转移尸体之前,都对被害人的遗体进行了非常彻底的冲洗,所以在尸体表面,任何能够用来追踪的线索都提取不到。”
程峰沉默了一会儿,谢过赵法医,拿了法医鉴定书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被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么,赵法医?”
“没什么”,老法医面带忧虑的看着程峰:“这个凶手很可怕,小程,你要多加小心呐!”
嘉逸一个上午都好像陀螺一样,在不同的教室之间团团转,到了午休时间才总算得空休息,一身疲惫的返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到外面吃饭去了,此刻空空荡荡的,嘉逸进门顺手拿了一份当天的报纸,坐在办公桌前,一边休息一边浏览一下当日新闻。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昨天在商业街写字楼的天台上面发现一具女尸的消息,今天已经变成了报纸上的大标题,因为警方封锁了现场,所以记者只拍到了发现尸体的写字楼清人时的混乱景象,配以耸动的标题和描述,其中内容嘉逸草草浏览过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大多是外界猜测和臆想。
啪一一。
一团东西摔在嘉逸的办公桌上,把她吓了一大跳,慌忙抬头,看到刚刚打过来的“暗器”是一包蛋糕,而暗器的投掷者则是刚刚走进门来的陆向东,他身后还跟着毕夏,估计两个人刚刚吃过饭回来。
“下了课懒得去吃饭吧?”
“是啊,多谢你啦!”嘉逸向他道谢,虽然说这个家伙大多数时候还是怪怪的,但是自从自己和程峰的关系发生了改变,而陆向东和程峰也有了交情之后,她和这个天才怪人之间也比从前亲近了不少,除了脾气和心思有些让人摸不透之外,其实陆向东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
“不用谢我,我只是怕你有什么事情,程峰来找我的麻烦罢了!”陆向东就连说俏皮话的时候都是一副漠然的调调,让嘉逸无言以对,好在他也没指望嘉逸有什么回应,径自坐回办公桌前看起材料来。
毕夏一眼看到嘉逸手边的报纸:“这个案子,是程警官在办吧?”
“嗯,是啊”,嘉逸叹了口气:“没想到报纸的消息这么灵通,昨天才接到的报案,今天就已经被报道出来了!”
“刘老师昨天不是和程警官在一起么?那是不是有机会第一时间见到了案发现场?可以说说么?”毕夏感兴趣的凑过来攀谈。
自打毕夏停止了示好,与嘉逸之间的交往又回到了原来的模式,嘉逸也渐渐不再对他感到排斥,也不再刻意回避他,不管怎么说,毕夏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只要他不给自己太大的压迫感,嘉逸还是很愿意和他交流沟通的,因为和聪明人聊天,总会让人有一种被提高的感觉。
原本就对眼下的案情感到十分困惑,听到毕夏的询问,嘉逸瞄一眼一旁无动于衷的陆向东,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在案发现场了解到的情况说出来,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时候外行人不经意的一句话都能够给人以启迪,更别说这两个人都是在犯罪学领域颇有建树的研究人员。
“第二个尸体上也有五芒星符号……”毕夏听完嘉逸的讲述,摸着下巴皱眉沉思。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五芒星符号的事情,”嘉逸点头:“很显然,凶手是故意留下那个符号在死者身上,这样的行为背后必然有一定的目的性,只是,他为的是什么呢?是以五芒星作为自己的一个代号,向众人宣告,他是这两起谋杀案的始作捅者?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你有没有想到过,凶手在死者身上画这样的符号,或许是出于一种迷信?比如说,凶手笃信某种邪教,因此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杀人献祭?”毕夏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样的推论嘉逸之前并没有想到过,虽然在凶残的杀害死者后,又在死者身上画下神秘的宗教符号,这样的细节很像是献祭行为,但是凶手在杀害孙婷的时候曾经向程峰发邮件挑衅,第二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程峰是否也同样收到了挑衅邮件嘉逸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以程峰怕自己担心的顾虑,也未必会实话实说。如果单纯是邪教献祭行为的话,凶手又为什么要特意发邮件给程峰呢?
不过这个疑问她没有说出来,虽然陆向东对程峰收到第一封挑衅邮件的事情是清楚的,但嘉逸不想把知情范围扩到到毕夏那里。
“我没有向邪教这个方向做过设想,”嘉逸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这个符号本身带有一些神秘又邪恶的意味,但是,我对这种设想成立的几率,并不看好。”
第二十四章 身份查明
“难道你怀疑这里面有那方面的因素么?”
“没有,”毕夏摇摇头:“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来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罢了。”
“那你怎么看?”嘉逸连忙问。
毕夏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脸饶有兴致的问:“你和程警官对这个问题交换过看法么?他是怎么看待这两桩命案的性质的呢?”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来聊过对案子的看法,现在两件命案,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程峰的压力很大,我也不好意思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嘉逸不知道程峰的观点,也不好乱猜,她对毕夏的看法更感兴趣:“你又是怎么认为的?”
“我觉得,恶灵符号只是一种象征,并不是决定整件事情性质的关键,”毕夏略加思索之后,很慎重的回答:“两个死者都是年轻女性,死的时候所呈现出的状态也非常的相似,并且都是伤痕累累,面目全非,这些都是共性,但是并不足以证明整件事与邪教有关,因为除了共性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差异。”
“什么差异?”毕夏之前说的那些共同点嘉逸都很清楚,但是却并没有发觉什么重要的差异存在。
“如果是出于某种宗教目的而进行的行为,一定会有规律可循,两个死者身上都有丢失的肌肉组织,部位却不尽相同,而且身上的伤痕杂乱无章,不像是刻意制造出来,倒像是随意施虐的结果,所以如果把这件事加上宗教色彩的话,里面许多细节就变得不那么符合逻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