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玫,你别慌,把话说清楚,我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谁视作凶手的。”嘉逸起身做到王玫身旁,拉着她的手安抚、鼓励她。
“我搬家之后,虽然确保立山远离了那个女人,但是她那天猖狂的示威还是让我心里好象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有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越想越气,就跟娘家的表兄弟说了这件事,他们说要替我出头,我们就一起回了C市,找到那个女人,然后……”
“然后打了她?”嘉逸替她说完。
王玫点点头:“但是那个女人很坏,我们回来之后,立山就又收到了她发的骚扰邮件,我就很生气,没过多久又去找她,她说,我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勾引立山,我就很气,中间接二连三的带人去找过她好几次……”
史力山膛目结舌:“那段时间你总是说要回娘家小住,我以为是你还不肯原谅我,原来应竟然是为了这事?我早就和她断绝往来了,你不是不知道啊!”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好像有个魔鬼一样,一想到她的嚣张挑衅,我就没有办法平静!”
“这样的行为持续到什么时候?”程峰问。
“持续到半年前,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不出意外,我就没有再去找过她了!”王玫回答。
第十八章 王涛找上门
“你现在可能还体会不到我的感受,”王玫拭了拭嘴角,对嘉逸的口气变成了寻求理解的恳切:“以前小的时候,家里的老人总是告诉我,刚生完小狗的母狗最凶,而怀着孕的母狗最温和,前者会不惜一切伤害可能伤害自己幼仔的人,后者则无论如何都会去努力避免冲突。当初我不理解,也不相信,可是现在我懂了,原来人也是一样的。当你的肚子里孕育着另一个小生命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会消去心里所有的戾气。打从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我的心态就变了,不管那个女人的态度有多么嚣张可憎,只要我的丈夫选择了改过,一心一意和我一起经营这个家,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成长,我愿意不再揪着那段记忆不放。不去找她,一来我怕会引发意外,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二来,从唯心的角度出发,我也想替我的孩子积德,不想继续争斗下去了。”
王玫的一番话说完,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史力山默默的握住王玫的手,从他微红的眼圈,嘉逸猜测,这个男人是真的动容了,理解了妻子之前的委屈和痛苦。
“王玫,最后一个问题,”思索了半晌,程峰打破沉默:“你当初是怎么知道你丈夫和孙婷之间的事情的?”
“有一个人打电话告诉我的。”
“女人?”根据之前史历山的讲述,从孙婷在关系暴露后的冷静,程峰猜测会不会这个告密人就是孙婷自己,借此结束与史力山的关系。
王玫摇摇头:“是个男人。”
“男人?”这倒是出乎程峰的意料:“对方的身份你知道么?”
“不知道,对方打电话的时候说话嗓音压的很低哑,完全听不出来原本的音色。”王玫想起这件事,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其实这件事我也一直挺纳闷儿的,第一次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因为力山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常的举止来,我一直很信任他。”
史力山听到王玫这么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不过此时王玫并没有心思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继续向程峰和嘉逸讲:“可是后来,我又接到了两次这样的电话,每次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就有点起了疑心,所以就抽查了力山的手机,真的发现了没有来得及删除的短信!一下子我就对那个神秘电话里说的内容坚信不疑了,我和力山大闹了一场,他反复保证,说只是一时糊涂,和那个女人并没有实质的关系,一定断绝往来,我也不想闹的太大,搞到最后日子没有办法过下去。可是隔了一天,那个电话又打来,说他们依然在学校里见面,我就忍不住跑去J学院,之后的事情你们一定都清楚了,从那之后我也再没接到过那个人的电话。”
“那个电话的号码你还能记得么?”嘉逸问。
王玫摇摇头:“搬家之后以前的来电记录就都丢了,不过那个号码你们查也没有用,我也试着打过去想弄清楚对方的身份,结果打了很多次都没有人接,好不容易有一次被接通了,结果接电话的是个老大爷,说是路边的IC卡电话,他见一个劲儿的响,所以才接听的。”
“那个IC电话的位置你知道么?”
“我当时还真问了一下,老大爷说,是大学城那边。”
程峰和嘉逸对视了一眼,告密者的大概身份,他们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问的差不多了,程峰最后确认了一下史力山夫妇最近半个月以来的行踪,当然重点是从孙婷失踪到案发这一段,史力山和王玫的答复是,这期间恰逢史力山请了年假,带着王玫去海南旅游了,并且出具了机票的回执作为证明。
离开史力山家,程峰载着嘉逸驶回C市。
“你是怎么想的?”程峰见嘉逸看着车窗外出神,随口想听听她的看法:“对史力山你是什么观点?”
嘉逸的思绪正被昨夜的经历牵扯着,听到程峰对自己说话,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给他来了个有听没有懂。
程峰确定她有心事,也不追问,只是耐心的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我对史力山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不觉得他会是那个凶手。”
“今天他提到孙婷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负面情绪可挺严重的呀!你不觉得他具备作案动机么?”
“那倒未必,如果孙婷的遇害方式变成比较血腥残暴的方式,或许我倒是会怀疑史力山。一般来讲,不掩饰的表露仇恨的人,一旦犯罪,很可能成为屠杀型的罪犯,他们会用最激烈的手段发起报复,报复的对象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群人,最重要的是,从把仇恨情绪转化为犯罪行为的一刻起,他们就没有想过要逃避接受惩罚的结果,更不会用什么方式去掩盖罪行,对于这一型的人而言,无论单纯的倾诉还是付诸行动,爆发是一种解脱。”
程峰赞同的点头:“没错,虽然我没有系统的钻研过犯罪心理学,但是以往的经验确实是这样的,敢于表达自己负面情绪的人,往往不容易成为严重犯罪的犯罪人,如果一旦真的扮演了这样的角色,手段也是比较直白激烈的,不会像这个案子一样,做的这么隐晦细腻。”
“孙婷这个案子,凶手很细心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让第一案发现场都成了未解之谜,还煞费苦心的在尸体上面画五芒星符号,他越是通过一些细节行为来发泄仇恨、掩盖罪行,就越说明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一个谨慎胆小,不敢轻易流露真实性情的人!”嘉逸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么王玫呢?她是个女人,而且很回避对孙婷的仇恨,根据我的经验,女人在进行犯罪的时候,总是比男性犯罪人手法更细腻,更不容易找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