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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419)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红渠刚死,桃枝也就跟忘了那些情谊似的了。

陶君兰眉头微皱。就在听了红渠这些话之后,她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猜测。虽说有些荒诞不经,可是却也不是真就没那个可能。

陶君兰无意识的拨弄了一下桌上的花生壳,轻声问静灵;“你说,红渠真的有必要要害我么?而且,她也的确是早产了,当时差点就死了。若不是有百年老参吊着命,又请了太医过来,她只怕那日就死了。更谈不上后头诬陷我的事儿了。”

静灵也是个聪慧的,一听这话便是隐约猜出了陶君兰的意思,当下神色微微变,语气都有些迟疑:“你是说……,不过也不是不可能。至少,红渠早产这事儿是没查个明白的。”

陶君兰点了点头:“后头我们只当是红渠故意的,可是现在想来,却是又觉得疑点重重。红渠为什么早产了?她都那般了,如何还能想到要害我?”

除非,她有同伙,或者根本她就是受害人。若是后者的话,只怕就是宝船太监冤枉了红渠。可是宝船太监是皇帝跟前的人,他难道真的就被蒙蔽了?还是说,他是在故意袒护某些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陶君兰只觉得身上立刻便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她的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事情就复杂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复杂。宝船太监是谁?那可是皇帝的亲信,谁能收买皇帝的亲信?若不是人收买了,那皇帝是什么意思?可若真是被人收买了,那以后还能相信谁?皇帝怕都是会有危险的。

想着这些,陶君兰将自己给吓住了。

静灵瞧着情形不对,忙唤道:“这是怎么了?”

陶君兰慢慢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后木然道:“事情只怕是严重了。”

这会子,她就是想再查,只怕也是无从查起了。毕竟都过了这么久了,什么证据都没了。还怎么查?而且,红渠也是下葬了,她就是想在看看红渠到底是不是真的自杀,也是没法子了。

陶君兰陡然生出一股懊恼和烦躁来。

“这事儿兹事体大,咱们还是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得好。”静灵还没像是陶君兰那样想得深,所以还能保持住镇定和淡然。

陶君兰点点头,“绝不能走漏了消息。”

索性谈话的时候,也只有红螺和水纹在旁边伺候,红螺自然是不必说。至于水纹,倒也是个聪慧的,敲打一番再让人看紧一点,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只是却是怕静灵那边的丫头——

“你放心,我的丫头也是能信得过的。”事关紧要,静灵连尊称也不叫了,直接就开了口。

陶君兰点点头。“既你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想了一想,陶君兰又吩咐:“你替我悄悄地观察观察桃枝。”

桃枝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可疑了一些,或许是能作为突破口的。至于她么,则是打算想法子将当初伺候红渠的人都再买回来。红渠到底做了些什么,纵然丫头们不可能全部知道,可总也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凭着这些蛛丝马迹,或许能拼凑出当时的情况和事情也未可知呢?

有了这桩心事,陶君兰自然是不可能再像是以前那样悠闲了。甚至于这事儿她连林嬷嬷也没告诉——林嬷嬷毕竟是公里来的,并不是原就是端王府的人。所以,她多少也是要有所保留的。

不过陶芯兰那儿她却是没瞒着,姐妹两个还讨论了一番。不过陶芯兰的想法,倒是和她的差不多。

既是要监视桃枝,那么少不得就要让陶芯兰帮忙。不过,想要让林嬷嬷不发现这事儿,却是又要看陶芯兰的本事儿了。

陶芯兰一口应承了下来。又闷闷的对陶君兰道:“姐姐,你过得都是什么糟心日子?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最该埋怨的还是李邺这个姐夫。若不是跟了李邺,自己的姐姐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而且,端王府之所以出现这么多的事情,又未尝不是和李邺的妻妾太多有关系?先是刘氏,接着是蒋玉莲,再来是红渠,桃枝……,还有完没完了?这样糟心,日子如何还能过的下去?

面对陶芯兰气嘟嘟的样子,陶君兰有些无奈,最后只打了个比方:“即便是嫁了别人,你又如何保证我就不会遇到这些事儿?内宅阴私,可不是只有端王府有。康王府,宫里,哪一个不是比这里更乱更吓人?”

“可若是一般人家,总会好些。”陶芯兰坚持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罢了。”陶君兰微微一笑,“陈家那样的,毕竟是少数。以我当时的情况,要么就只能找个平头百姓,要么就只能给人做妾或是填房。你说,又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陶芯兰咬着唇不说话。

陶君兰板起脸来:“他毕竟是你姐夫,你这般说他,又何曾尊重过他?还是说,你心中和旁人一样,认为他不过是个废物?所以根本不必给他尊重?你若真有这样的想法,干脆连我这个姐姐也不认就是了!”

陶芯兰大惊失色,眼眶也渐渐红了,“我,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跟了他,不管吃苦喝蜜,那都是应该的!”陶君兰虽说心疼,可还是继续严厉的说下去:“他对我的好,难道你都瞧不见?你只觉得我委屈,可又何曾想过,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也是要定亲的人了,你难道以后就这么对你的丈夫?若有不顺心,就只埋怨他?却不想如何才能齐心协力将日子过得好?”陶芯兰慢慢低下头去,看不清神色。可眼泪却是吧嗒吧嗒的往下飞快落。

第328章 夺冠

最后陶芯兰哭得哽咽,可还是道了歉。陶君兰这才作罢,搂着妹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有时候,却也不能说那样的话。让人听见了,没得寒心。”

陶芯兰止了眼泪,看着陶君兰不说话,眼泪汪汪的像是一只红眼睛的兔子。看上去可怜极了。

不过从那之后,陶芯兰倒是没再说过这样的话。

至于桃枝那头——连着一个月倒是都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当然,端王府里本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随着天气渐冷,姜玉莲的肚子便是吹气一样的大了起来。不过许是因为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出门的缘故,姜玉莲的脾气却是见长。东西倒是被陶君兰一句不许再从库房领东西给吓得不敢再摔了。可是丫头们却是遭了秧。

陶君兰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见有人回禀这事儿了。

一时之间,姜玉莲倒是从刚进府时候娇怯怯的样子变成了跋扈暴虐的形象。秋宜院里的丫头倒是没几个想留下的,不少人出了银子托了关系想要调出来的。至于想进去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如今秋宜院的气氛也是不大好。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噤若寒蝉,唯恐触怒了姜玉莲没什么好果子吃。只是越是这样,姜玉莲看在眼里就越是觉得不痛快和烦躁。

在这样的情绪下,姜玉莲的怀相便是不大好了。整个人都枯瘦起来,可人却是越发阴郁不堪。太医开了方子,却依旧是没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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