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话被渁竞天杀人目光瞪回去。
“负重五十圈。”
汉子苦了脸,众人哈哈笑,活该。
渁竞天拎着小袋子回了自己那边客厅里,哗啦啦倒一桌子,给俩孩子扔着玩。
杜仪娘哎哟哟直叫:“又是金又是玉的,这是啥,珊瑚玛瑙?寨主,哪有你这样纵着孩子的?”
黎小泽正从一把纸扇下扯金珠的坠子,渁朝儿在拆荷包上的黑色玛瑙珠,两人要比赛弹珠子。
渁竞天漫不经心道:“玩就玩了,又没法亮出去。”
杜仪娘顿时明了,这是那几个今日战果了,仍是不满道:“咋就出不去了,我不信淦州有黑市,这里没有的。”
渁竞天眼睛一亮,对呀,自己怎么没想到。以后不怕没销路了。不过,眼下,她更想知道金悦儿家怎么闹呢。要是能亲眼看见该多好。
金悦儿的爹金友宁,一身白色中衣抱着俩膀子敲开后门。
守门婆子慌慌张张开门,瞪着突兀大眼不可置信。
绕了好几条胡同避开人才摸到后门的金友宁脸黑的能滴水,见婆子那副模样更是又怒又羞,抬腿一脚踹到婆子身上:“贱奴,看什么看。还不让老爷我进去。”
婆子不敢喊疼,忙闪身退开,嘴里含糊了句:“怎么老爷也…”
金友宁没听清也没兴趣,大跨步往正院方向而去。
婆子掩上门,才要上门栓,忽然板着手指数了数:“大爷,三爷,老爷,还有二爷没回来呢,二爷他…”
手里门栓还是挂在了一边门上,万一待会儿二爷也从这里进呢?守了这些年的小门,难得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金友宁的妻子吕氏,见夫君“光着”进了屋,见鬼般瞪直眼,尖利嗓子直刺耳朵:“老爷怎么也被扒了?”
旁边丫鬟婆子不敢看,个挨个贴着墙快速退出去。
急着去翻衣裳的金友宁脚步一顿:“你说什么?还有谁被扒了?”
吕氏道:“大郎三郎,才前后脚的回来,都…跟老爷一个样儿。老爷,你们父子这是玩什么呢?我问他们也不说。”
金家长子三子皆是吕氏所出。
金友宁一皱眉,喝道:“无知妇人瞎嚷嚷什么?赶紧去给我拿衣裳来。”
吕氏忙去衣柜翻了身衣裳服侍金友宁穿上,才发现,早上出门戴的玉冠换成了布条子,歪歪扭扭的系着,忙又给他重新冠发,另取了差不多的发冠戴上,才想起,那布条子眼熟,可不正是跟自己亲手做的那套里衣布料一样吗?
老爷这是,被人洗劫了啊。
才待问,又想起俩儿子形容,明明不在一处的人,怎么都被洗劫?这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男人间开玩笑?可这玩笑未免也太大了些。难道是有人在整自己家?
“老爷,是不是——”
“夫人,不好了,二爷披头散发回来了。”一个婆子站在帘子另一边回话,心里直发憷,男主子四个,齐活了。
金家二子是妾室所出,吕氏从不放在心上。只是听到这话,心里嘀咕更甚。
“老爷,是不是——”
“不要多问。”金友宁穿戴一新,又是那个威严不容冒犯的当家老爷了。
“我先去书房,让他们三个马上过来。”
三个儿子不管嫡庶,那样形容回来当然不敢到吕氏跟前冒犯,皆是先回自己院子找妻妾拿衣裳。长子三子是亲生的,吕氏听到动静立即去瞧,才知道儿子的凄惨模样,庶子她便没那个心思了。
见金友宁沉着脸往外去,她忙嘱咐婆子:“没听见老爷话呢,赶紧让人去叫人,不用来这儿了,都去书房。”
吩咐完了,吕氏坐在榻上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二爷也是没了衣裳?”
“是,抱着膀子进来的,头发都散了。”
吕氏喃喃:“这是什么仇呢?对着咱家爷们儿来了,老爷历来小心,几个孩子也不是冒失的,难道不经意惹了什么人?咱金家也没仇家啊?”
婆子小心翼翼问:“夫人,不然咱去侯府请姑奶奶帮着说一声,四个爷们儿都遭了罪,莫不是盯上咱家了?要是日后来个狠的——”
吕氏一个哆嗦:“对对对,我就去。哎,今个儿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
第四十五章 一朵芙蓉花
忽然一道娇俏声音响起:“姑母,您要去看姐姐吗?我也去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见姐姐了。上个月我得了一只簪,精巧贵气,我可配不上,配姐姐正好。我亲自给姐姐送去好不好?”
这些话说完,说话的人儿也到了吕氏跟前,二八俏年华,柳眉水杏眼,娇俏俏往那一站,就是一朵芙蓉花。
吕氏笑道:“芙蓉,难得你惦记着你表姐。”
吕芙蓉嘟着小嘴:“表姐对我最好,我当然惦记表姐,便是姑母要抢,我也不会给的。”
吕氏哈哈笑,拉着无骨般小手轻轻拍着:“好,明个儿你随姑母去看你表姐。”
吕芙蓉好不高兴,缠着吕氏好一通撒娇,逗得吕氏心啊肝的叫,却没看见吕芙蓉低头时嘴角得逞的笑。
此时,金家父子四人,在书房相对,想想彼此都被人剥了衣裳回来,不免尴尬。
金友宁咳了声:“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人?”
三人想了又想,没觉得最近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
只是——
金大郎动动眼珠子,想到劫自己那人说的话,难道是自己才看上的那个小旦角,也被什么有来头的人瞧上了?
金二郎想的是自己捧红牌跟哪个对上了?
金三郎却想,难道自己藏起来的那个姐儿勾搭了别人。
至于金友宁嘛,脑海里划过的是一道丰满诱人的白色身影。女要俏,一身孝呀…咳咳。
但谁会说出自己那点子事儿?虽然都熟知自家爷们儿秉性,可到底要面子。纷纷都说没。
金友宁想着自己听的那句话,老眼一厉:“说!打劫你们的人说什么了?”
三人还支支吾吾,被金友宁拿书册子一砸,都交待了清。
“敢跟老子抢人。”
“离老子看上的人远点儿。”
“别让老子在那里看见你。”
说完,囧囧有神看着金友宁。
金友宁老脸一黑,他听到的是——老梨树也敢压海棠。
他当然不会说。
“你们最近都干了什么?又是怎么遭的劫?”
儿子当然逼不出老子的话,但老子绝对可以逼出儿子的小秘密。爷儿四个一坦白再一分析,听着像是惹了风流麻烦,但怎么四人同一天遭殃?说一人干的吧,可这时间地点哪跑的来?
“爹,这还有啥问的,肯定是一伙呗。”
“可为什么冲着咱金家来?”
“人家不是说——”
金友宁没好气瞪了眼:“未免太太巧了。”
金三郎满不在意道:“咱想什么呀,明个儿给姐姐透个话,让侯府帮着查查呗。”
金友宁气得不行:“你有脑子吗?这种事,这种话,能是往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