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怒虽未言明,其他人都是闻一知十的老江湖,心底无不升起惊惧之感,碍于颜面身份,搁在心中不语。想到若有人窥伺在侧,随时趁机可取众人性命,越发不敢怠慢,加紧调息运功,妄想早些打通气海要穴。的
隔了一会儿,曲不平忽然唉声叹气,苦笑道:“惨了,我居然……居然内急,呵呵,可惜我的尿没用。”
雪凤凰调息一阵,体内已微微能提气运功,当下插嘴笑道:“曲先生真是风趣。我们不晓得会捱多久,先生不如先换到后面,方便了再回来。”的
曲不平显是没想到她会接茬,赧颜和后面的人换了位置,摸着石壁往回走了百步,这才了却心事。的
他这一去,杨楝和黄笙坐不住,接连跟着溜去。三人沿路碰上,咳嗽示意,交叉而过,免却其他闲言,凭气味辨别何处是他人地盘,何处方便解手。的
蒙秀见有人离开,忍不住又劝道:“其实只须淋一点童子尿,我们就可恢复功力继续前行。”
覃莨叫道:“我情愿爬过去,也不想淋什么童子尿!说出去岂不是笑话一件?我五族首领在缪宗墓中淋尿过关,多么狼狈!”的
杨楝冷冷地道:“想淋可没处淋。嘿嘿,童子尿——真是个好玩意。”
他讥讽之意直指龙鬼。龙鬼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回了一记冷笑,懒得说话。
雪凤凰轻笑道:“你们一个个自重身份,要想等这药力过去,恐怕得几个时辰,到时这里还不知有什么鬼名堂。不如趁手脚能动,再往前走?”的
罗怒和里过都点头应了,等解手的三人回来,众人前后互相搀扶,一脚重一脚轻地往前走。
雪凤凰独立支撑,龙鬼就在她身后,默默地伸过一只手扶住她。他的手小而有力,雪凤凰摇摆不定地想,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
正在这时,她的手心里忽然塞进一颗药丸。雪凤凰怦然心跳,想也不想就拿到嘴边吞下。
他不想与她为敌。这令她心中有一股暖流游过。
众人行了一盏茶的工夫,又累又渴,停下来整顿补给。龙鬼把水囊递给雪凤凰,她终于在接过时重重道了声:“谢谢。”
再度前行时运气甚好,竟走到一个开阔宽敞处。罗怒道:“我们不如坐下,看谁功法相近便一齐运功,或能解去这迷香。”
里过和户绝连连称是,众人于是依言坐定,互相议论自家功法。雪凤凰自知最多和户绝一路,但她身上的毒已解,当然不想被户绝看破。的
好在龙鬼叫住她道:“雪姐姐,你我内功相仿,不如你助我运功解毒?”
雪凤凰暗想这小鬼真是狡诈,于黑暗中略一摸索,两指不客气地搭上他的脉,一股内力登时射入他脉门。的
龙鬼一声不响,任由她的真气在体内游走。雪凤凰越探越奇,这孩子竟像中了断弦一般,内力尽失,毫无反应。的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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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凤凰讶然道:“你……”的
龙鬼调皮一笑,内息忽然如江涌海流,瞬间把雪凤凰那股内力淹没在江海之中。雪凤凰一时来不及收功,反被他借机伺入,像占便宜似地沿了她任督二脉走了一周天。的
雪凤凰娇嗔一声摔开他的手,直觉身边的罗怒探询地向她这里看去。漆黑中当然看不出他们俩的破绽,但罗怒仍是问:“雪姑娘和龙小哥没事吧?”的
雪凤凰忙道:“没事,小鬼头不知如何运气,我正教他呢。”
罗怒见是她回答,放下心来,低声与蒙秀道:“秀妹子,我们联手驱毒可好?”
蒙秀淡淡地道了声“好”,语气大不如前,雪凤凰心下叹息。
过了一阵,龙鬼故意叫道:“我不干了!累得要死,气海还是堵得慌!我等这药力过去再走。”
蒙秀道:“这等药力起码要十五个时辰才解,你等得了么?”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岂非要耗上一日。的
龙鬼道:“又不是没吃没喝,我不想辛苦受累。雪姐姐,你也别白费力气。”
雪凤凰含糊地应了。里过和户绝两人探讨半天,未见成效,破口大骂了两句,仍是无法。众人渐渐心灰,心知这断弦之毒靠自身是解不了了,插科打诨说起其他的事来。的
雪凤凰闷在黑暗里左右无事,便问龙鬼饲养鹰鹘之术。龙鬼不愿罗怒等人学了去,趴在雪凤凰肩头窃窃私语,说到妙处逗得她咯咯直笑。他故意作态的模样倒是一派小儿的天真灵慧,雪凤凰暗想他平日与这帮长辈周旋的神态,微微替他难过。的
若他不是乜邪的儿子,此时承欢父母膝下,正是最快活的年纪。
杨楝心烦气躁,又最见不得龙鬼嚣张,张口骂道:“小鬼上一边聒噪去,叽叽喳喳烦死人!”
龙鬼整个人顿时绷紧成一杆枪,雪凤凰感觉他蓄势待发,就要一怒拔枪。
蒙秀叹了口气,换作之前她早就出言相劝,此刻没了心情。曲不平苦笑道:“算啦,他一个小孩子,能快活几天是几天。”众人听了,心下都是惨然。的
一关一关走来,来路已断,去路未明,陷在这黑色的迷宫中,众人最初的热情被消磨殆尽。现下他们不得不把前景设想得最坏,那就是,如果真的走不出去该怎么办?
想到玉玺尚未见着,却可能全军覆没,众人皆没了打趣的心思。唯有龙鬼说话大声,肆意大笑,浑不知危险近在眼前。的
罗怒终忍不住道:“龙小哥,此行既艰难无比,你爹怎肯放心让你前来?”
龙鬼方止住笑声,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要坐那寨王之位,却连一个墓地都不敢进,谁会服我?”
杨楝悻悻地道:“哼,你敢说你爹没有在这墓地里玩鬼?”
龙鬼道:“我就在你们眼皮下,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众人却也回答不出。
覃莨道:“寨王处心积虑想得到这个玉玺,究竟想做什么?”
他这一问,众人均一般心思,想听龙鬼的答案。乜邪劳师动众办了偷门大会,其目的真的是在玉玺吗?这玉玺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向壁虚构,众人都想从龙鬼口中得到证实。
龙鬼清清嗓子,口风一转道:“苗寨和五族并无冲突,都是想挟玉玺以胁朝廷,何不助我部起事,协力给朝廷一个难堪?”
一时没人敢答他,皆听出些别的意思来。雪凤凰脸色煞白,他这样说,便是明指乜邪有造反之意。这话只要传到朝廷,苗人危矣。的
过了一阵,杨楝皱眉道:“你们苗人在此间身份尊贵,拿了玉玺有什么用处?真想找寻前朝皇室后人,复辟立国?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我五族不同,受朝廷压制多年,如有这玉玺在,或可造出微妙情势逼朝廷就范,不再视我五族为蛮夷贱民。”的
龙鬼淡淡地道:“若是我们已经找到武宗的后人了呢?”
五人大惊,罗怒颤声道:“此事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