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思索:“侬花阁不够有钱?”
水心说:“修真界的资源分配很分明,谁修为高谁用的就多,镇山元婴和看后门的婆子能比?”
扈轻懂了:“没修为不好混呢。”
水心指着前头:“不然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做什么费尽心思往这等地方来?”
前方脚步轻盈,送花女温良乖顺,腰肢轻摇,步履窈窕,这哪里是送花是选美来的吧?
扈轻心中轻叹,何必,如果这里是女子得利的地方,怎会招待的全是男客?
水心看出她心中所想,低语:“她是三灵根,在门派里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外门弟子。我观她灵根不够纯,怕是朝华宗不要她,或者她自己知道进了朝华宗也分配不到多少资源。正道难行,不如找人供养,仗着两分姿色,反正双修也是修。”
扈轻一脸我好惊讶:“你竟然会夸别人有姿色。”
水心:“别误会。我的容颜不在比较之列,毕竟与我比,不如撞墙重新投胎一回。”
切,这自恋的和尚。
这时水心又道:“你去了疤再洗髓比她好看。”
“我谢谢你,可惜我没想用脸吃饭。”用疤吃饭。
水心一脸的你永远体会不到我的快乐:“用脸吃饭可香了。”
扈轻:“...敢不敢离开我家?”
水心:“只要你跟我走。”
呸,包藏祸心的臭和尚。
扈轻想去最近的碧连天,她知道那里的荷花荷叶很一般,但水边湖石移栽了几丛兰还算不错,左右那里人少,那些兰花也不在显眼处,拔了未必有人能发现。
水心没闹幺蛾子,老老实实跟着她去,扈轻要拔兰花,水心伸手挡住了。
扈轻瞪眼。
水心把她的手拽到旁边长得像铁线蕨的绿化草上:“拔这个,一品灵植,值钱。”
值钱两个字落在扈轻耳里,果断下手拔了一把。
“不会吧?值钱的灵植当草种?”这么一大片呢。
水心:“侬花阁这种地方当然更注重好看,不过一品的灵植不算什么,野外到处都是,也就你看得上。”
扈轻瘪嘴,既然到处都是,她顺着茎找到根,把一大棵拔了下来。
水心教给她:“这个叫金线鱼鳞草,叶子背面有一条金线,这里不全是。你看看叶子背后,没有这条金线的就是普通杂草。”
扈轻翻过叶子,果然中间最粗的脉络上生着一条细细的金色长纹。
她眉开眼笑:“幸亏带了你来。”
水心:“带你出来,就不会让你空手而回。”
这边一片植物格外茂盛,植株挤在一起挤挤攮攮,扈轻翻着叶片找金线鱼鳞草,刻意隔开距离,免得别人一眼看出来。
“金线鱼鳞草值钱吗?”
水心:“你这粗糙手法,十棵能换一块灵石。”
扈轻震惊:“这么不挣钱?”
水心点头:“如果你敢出坊市去山林里找药草,朝华宗这里普通药草还是很多的,一天找个一篓卖二三块下品灵石并不难。”
扈轻再度震惊:“感觉我在花棚打工被压榨了劳动力。”
水心:“但是,坊市之外很危险,除了妖兽,还要防备修士。而且你是凡人,连基本的自保手段都没有,遇上两伙修士打架,你就是那条必死的池鱼。”
扈轻:“等我引气入体,我就出去找灵植。”她眼睛一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左右你在我家闲着也是闲着,教我认识草药呗。”
水心好脾气的微笑:“行啊,我教你认字吧,好歹把一到十天地阴阳十四个字教会你,你也教会你女儿,我的天,这么简单的字都不认识,哈哈,哈哈哈。”
扈轻脸一黑,手里一个使劲,一大棵金线鱼鳞草带着土倒扣在水心光秃秃的脑袋顶。
“一个五岁的孩子你都嘲笑,佛祖没教你慈悲为怀?”
水心拽下草,拂拂脑袋:“没嘲笑,只是觉得好玩。”
哼。
十棵草,扈轻将要抱不过来:“早知道,背个篓子来。”
水心:“走,先放出去。”
扈轻狐疑扫他:“你也可以抱一些。”
水心抱过她怀里的草,扈轻一双眼寻宝鼠似的到处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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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挟持为盔
水心拉着她往回走,扈轻:“才一块灵石,你知道烧烤用的炉子和木炭都很贵吧。”
水心不拉她了,扈轻:“菜不值钱,费钱的是工具,我得定制。定制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水心:“不是烧堆火就行?”
扈轻:“呵,鲁夫。”
水心气笑了,他是鲁夫?他只这张脸就天上地下独一份,一个眼神就令人神魂颠倒,哪个鲁夫有这本事?
扈轻自语:“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孜然,这可是烧烤的灵魂啊。”
水心耳朵一动,拉住她的胳膊就跑,不是出去的路。
扈轻大急,急促:“你干嘛?你要搞事情先让我走啊。”
水心:“你别说话,我看看能不能多偷点东西。”
扈轻:“我只是凡人,禁不住你们打。”
水心:“你放心,等我找到那个人,一定让你发财。”
扈轻:“命要紧。”
水心:“我你还不放心?”
扈轻:“咱俩认识没几天。”
水心:“一定是上辈子的缘分。”
扈轻无话可说了,这和尚只比口花花的纨绔少一头秀发。
水心拖着扈轻在侬花阁里乱窜,扈轻去过的没去过的地方统统见识一遍,随着天色渐晚,侬花阁里灯火通明俨然金碧辉煌不夜城。仙娥在楼台间曼舞,仙乐在花草见回荡,便是扈轻这个女人,见多了臻首娥眉舞姿曼妙也忍不住心动,此情此景若能得软玉温香一回,掏空腰包也情愿。
幸好她兜里没钱,从根源上杜绝了不理智消费。
忍不住去看水心,这样的红粉窝,和尚就没感想?
水心:就没见过比我更漂亮的男男女女。
扈轻力气大,只是身体素质高,显然她这点身体素质不够水心看的,被他拉着,她身不由己逛完了整个侬花阁。
“为什么里头这么大?”
水心:“阵法。”他的声音严肃起来:“我找到那个人了,今天必须杀掉他,不然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扈轻:“什么仇什么怨?”
水心:“他罪孽深重,劫掠女子做炉鼎,只是装的好人罢了,小僧送他早早去佛祖面前赎罪,也是救人。”
扈轻顿了顿:“炉鼎?下场——”
水心语气平静:“劫掠的人,当然不会让别人知晓。”
所以那些女子的下场只能是死亡。
扈轻:“可我听说,双修似乎对双方都好?”
水心嘴角弯出嘲讽的弧度:“那叫道侣。实力悬殊,百无禁忌,便是掠夺。”
扈轻:“那这里的人——”
水心:“人人为狼,人人也是羊。”
扈轻:“说来说去都是人性,没什么稀奇。那么,人你找到了,快带我出去,你要做什么随便你,千万别拉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