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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196)

“哦,侯刚呀,他小子最近生病,正在家养病呢。”

钱串子听到问话,便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有问题!胜男坐在主位上,看着地上站着的一群人神色各异,她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钱串子,经过治安费的共患难,他明明已经倒向李家,怎么二十多天不见,却如今一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

“哦,好。”胜男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目光看向红光满面的李大头:“李班头,最近县衙没有发生什么大案子吧?”

“回李头儿,最近县衙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

李大头站直了身子,异常恭顺的说道,只是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精光。

“呵呵,那就好。”胜男捕捉到了那抹异彩,试探的问道:“我昨天回南山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群跑到我家门口打砸的暴民,我还以为县衙出事了呢,怎么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械斗,连个捕快也没有出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呀!”

“哦,有这事?”李大头昨夜就听说李胜男夫妻回来了,也明白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董家的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回来的第一天就当着众人的面,向自己发难。不过,想到他的新靠山,他用力压下心中的惊慌,故意大声的问着众捕快,“那什么,昨天是谁在班房值班,有没有接到南山的报案?”

听到质问,众捕快你瞧瞧我,我看看他,相互交换着眼神,但谁也没有开口。

“呵呵,李班头这话说得不对哦。”胜男见状,心里的疑惑更大,她凉凉的插了一句:“咱们每天都有指定的值班表,你看看值班表不就知道是谁在班房坐班?!难不成,我刚走了二十天,县衙的规矩就改了?”

“没有,没有。”李大头心里一惊,忙赔笑道,“是小的脑子一时发晕,忘了值班表的事。老钱,你去看看值班表,看看谁值班呀,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钱串子答应一声,屁颠颠的跑到房门口的布告栏上,仔细瞧了瞧值班表,随即苦着脸回来。

“报告李头儿,昨天是猴子和我值班,那什么,猴子在家休病假,我、我也闹肚子,所以……”

钱串子边喏喏的说着,边向李大头使眼色:他们自从李大头翻身后,早就把魏师爷制定的各项规定丢在了一边,捕快们也恢复到以前的懒散状态,整天吃吃喝喝的满街乱转,哪里还记得什么值班表?!

“笑话!”胜男听了这话,俊俏的小脸上布满了阴云,她一拍桌子:“钱旺财,你可知罪?!”

“呃?小的、小的知罪,知罪!”

钱串子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趴在地上认错。只要有脑子的人,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并没有按照捕快守则当差,否则,在李胜男第一次问谁值班的时候,他就应该站出来承认,而不是看了值班表之后,才现编瞎话搪塞。

不过,他的小算盘也打得啪啦啪啦——他和李胜男一组当过差,知道她脾气一向很好,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如今他也只是犯了点小错嘛,只要认错态度良好,李大头他们再帮忙求求情,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抱着这种想法,钱串子并没有多少辩解,便低头认了错。

可惜,事实告诉他,如意算盘不是那么好打滴,李胜男也不是软柿子!

“好,知道错了就好。”胜男状似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把麻烦丢到李大头面前,“李班头,无辜旷工,且误了公事,该领什么样的处罚?”

“这个,这个嘛。”李大头咧着大嘴,是哈了半天,见胜男的脸色越加不爽,便为难的说:“按照捕快守则,无辜旷工者,杖十,罚一个月的伙食津贴。贻误公事者,未造成重大过失的,杖十,罚半年伙食津贴;造成重大过失者,杖二十,罚一年伙食津贴另加半年的治安补贴。老钱的事,小的以为——”

“很好。”胜男打断李大头的求情,提高嗓门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衙门里更要遵守上司指定的守则。钱旺财,无辜旷工、且贻误公事,南山上百人械斗,却不能及时制止,造成众多佃户受伤,严重危害了县城的治安,按照守则,杖三十,并罚处一年的伙食津贴和半年的治安补贴。来人呀,把钱旺财拖出去,行刑!”

“哎,李捕头,李捕头饶命呀,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下次不敢了,还求李捕头饶过我这次!”

钱串子一听,整个人瘫软成一堆——三十大棍,还要扣除一年的收入,这、这不是要逼死人吗?比起刚才的装模作样,这会儿,他拼命的爬到胜男脚边,卖力的告罪求饶。

“那个,李捕头,老钱也是第一次犯错,还请李捕头手下留情呀!”

李大头见状,也有些惊慌,他虽然找到了新的靠山,可毕竟还归李胜男管辖,要打要罚都是人家说了算。

只是钱串子的事,摆明就是打给他看的,因为县衙的人都知道,钱串子之说以不管南山的报案,完全是听他李大头的吩咐。打他就是变相的打李大头,这、这可不行。

如果今天任由李胜男打了钱串子,以后他李大头的话,谁还敢听,谁还愿意听?!

“第一次?应该不是吧。”胜男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大头,从衣襟里摸出一张白纸,在众捕快面前晃了晃,随即念到:“九月初一,李大头、孙传德、钱旺财等六人,从午时起,便在五梅楼喝酒,直到亥时;九月初二,李大头、孙传德等四人,在新开业的怡红院彻夜狂欢,直到次日辰时;九月初三……哟,李班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呀。我离开后的这些日子,你的生活很丰富嘛?”

“这个,这个……”

第78章 家园保卫战(二)

“李捕头,我这次受了伤,估计以后不能当差了。”

窄小的房间里,侯刚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子,面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模样。他见到胜男后,有些意外,忙不迭的让娘子去煮茶,自己也挣扎着要起来。

“到底咋回事?你是咋受的伤?我刚回来就发现不对劲,李大头是不是又闹腾上了?”

胜男把带来的一些水果、排骨放在桌子上,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侯刚的床前,担忧的问道。

“唉,说起来也怪我自己。”侯刚揉了揉酸胀的腰部,皱着眉头:“你和魏师爷刚走的时候,李大头倒也没敢怎么捣乱,我是在劝架的时候,被人打伤的。”

这话要从十天前说起,自从进入九月份,历城县周边的几个乡镇便没有下过一场雨,附近的农田正值秋种,为了争夺水源,梅水镇辖下的好几个村落都起了纠纷。

那天,有人来县衙报案,说是十六里河的农民为了抢水,和隔壁的柳家庄打了起来,两个村子的青壮年几乎全部出动,又是拿锄头、又是扛铁锨的打在一起,当场就打伤了十几人。见了血,人们更加疯狂起来。眼瞅着场面一度失控,当地的总甲也急得没辙,只好去县衙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