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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813)+番外

韩前楚看着辣眼,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丫的在老子面前说贱婢懂事,那就是说老子不懂事,打扰了你睡觉,老子还比不上你府里的贱婢?

可是庆王府再是没落,也是皇室宗亲,赵宥反了之后,皇帝削了赵梓和赵宥的封号,庆郡王便成了大周朝唯一的郡王,无论他有没有实权,单凭这个王位,也甩了韩前楚一条街。

韩前楚只能气呼呼地走了,他越发肯定,给宗室营在背后撑腰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而此时的常济文正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他早就想到那道接二皇孙还朝的折子,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可却没有想到,一向安份守己的宗人府会跳出来,而且还打起了太祖的旗号。

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过书生意气了,他怎会没有想到呢,四皇子赵熙资质平庸,又不擅为人处事,与其让赵熙的儿子登基,还不如宗室们自己挑选一个,日后还能有功于帝王。

这些宗室被压得太久了,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自是要放手一搏。

可是想到这些又如何呢,他现在已经被架在火上了。

“大人,晚生听说那些书院的人,起先是求到了荷花池张家,无奈凤阳先生去了潭柘寺,他们这才......”

因为上次玄一道的事,潭柘寺有御林军把守,不是参与编书的人,均不得入内,这些人想去求见凤阳先生也没有办法。

其实常济文早就听说这个消息了,那时他还沾沾自喜,凤阳先生是他的座师,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师徒,若论起来,闵涛和罗绍这两人才更亲近,而且这两人一个是状元出身,另一个时任国子监祭酒,都属清流中的中上人物,可书院里的这些人却没有去找他们,反而推举了他,说起来还是要看资历,闵涛和罗绍在官场上只能算是后辈,自是比不上他的德高望重。

可是也不过十日,他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却感觉到了深深的讥讽。

座师凤阳先生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去了潭柘寺?摆明就是要避开这场是非,闵涛和罗绍是他的女婿,也是一早就得了他的嘱咐。

可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常济文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咬着牙硬撑着。正在这个时候,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大人,镇国将军和辅国公来了,小的们拦不住。”

大周朝有好几位镇国将军,也有好几位辅国公,常济文问道:“来的都有谁?”

小厮忙道:“镇国将军赵谦,辅国公赵达。”

常济文只觉得头发根都要立起来了,镇国将军赵谦和辅国公赵达都已年逾古稀,而且都比当今天子高出两辈,若是论起来,他们都是赵极的叔公,是庆王爷的族叔。

他连忙更衣,换上官服出门相迎,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镇国将军赵谦声嘶力竭的声音:“姓常的,太祖爷的圣物在此,还不快点出来!”

常济文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所谓的太祖爷的圣物,无非就是那些当年赏的扇子啊马鞭啊什么的,可是这些东西偏偏就是宝贝,见物如见人。

镇国将军捧的是一幅画像,太祖爷的画像。别说小小的常济文,就是皇帝见了也要磕头。

这些皇室宗亲们耍起不要脸来,和街上的地痞流|氓也没有区别。

常济文整整衣冠,对身边的幕僚们道:“摆上香案,迎驾。”

第**五章 吃空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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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将军赵谦、辅国公赵达,这两天宫里宫外全都哭过了,无奈哭声太远,皇帝听不到,当然也不想听。他们思前想后,觉得在议储一事上,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常济文,于是便不惜老迈,捧着太祖爷的画像闹到常济文府上。

常家的护卫和下人虽然训练有素,可是面对太祖爷的画像,打死也不敢去拦,这是抄家灭门的事,谁敢?

赵谦和赵达这两位,都是货真价实的太祖子孙,当今天子弑父弑母,可也不会把宗室们全都杀光,平时还要锦衣玉食养起来。

常济文一个头比两个大,他宁可在朝堂上唇枪舌箭,也不想撞上这些老家伙们。

果然,他三跪九叩行完大礼,赵谦和赵达便开始指责他有违伦常,二皇孙是赵熙之子,赵熙不孝在前,谋反在后,若是让二皇孙承继大统,追封赵熙便是不义,不追封赵熙便是不孝,你常济文猪狗不如,是想置未来的皇帝于不孝不义之境吗?你居心何在?意欲何为?

常济文的口才一向很好,可是他和这两位根本没有办法讲道理,一直闹到天将傍晚,赵谦和赵达累得几乎晕死过去,被随从们抬出常家,这才算作罢。

可是整个京城也传遍了,两位宗室长辈去常家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的。

高蕴听说之后,笑得前仰后合。自从他告病假以后,满朝上下都认为他要致仕了,高家门庭冷落,连个送拜帖的都没有了。

等到他正式致仕,内阁便腾出一个位置了。闵涛和秦珏年纪太轻,资历尚浅,这位置一时也还轮不到他们,秦虽然资历够了,但是政绩平平,也不足为惧。反倒是常济文,这些年著书立说,在清流中名声鹊起,若论最有希望入阁的人选,他当仁不让。

只是常济文当年在礼部时,与霍英的关系不太融洽,之后还是他的座师凤阳先生出面,让女婿罗绍跟着常济文编书,常济文与霍英之间才略见好转,后来常济文升任太常寺卿,也就不用再看霍英的脸色了。

但若是常济文入阁,霍英一定会阻挠,但若常济文借着接二皇孙回朝这件事,得到朝中那些所谓的清流支持,霍英这条老狐狸想从中做手脚也不容易。

高蕴自从听说这件事,便猜到常济文是项庄舞便,意在沛公。那时他是又酸又气。

可是现在,他只觉好笑。

常济文怕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儿了吧,否则怎会这么倒霉?

堂堂宗室、皇帝的长辈,从他府里被抬出去,常济文还谈什么忠孝仁义?

别说入阁了,常济文下半辈子也别想再抬起头来了。

常济文连夜递牌子求见皇帝,今天的事情闹得太大了,他承担不起。

罗锦言坐在家里,听笑话似的听着外面的这些事,她转过身来,问坐在一旁的豫哥儿:“这件事若是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豫哥儿撇嘴:“这人也真够笨的,难怪那两个老头要到他家里闹呢,换作是我,我才不会见他们呢。他既然是大官,家里一定不小吧,从正门走进来,也要走上一会儿吧,趁着这个时候,让所有人全都退开,把两个老头和他们的随从引到一间空院子里,再把院门也关上,让他们闹个够。”

坐在一旁的张氏噗的笑了出来,对罗锦言道:“瞧瞧,我们豫哥儿别看年纪小,天生就是个能当家主事的。”

罗锦言摸摸豫哥儿的头,道:“你这个法子只能一时应急之用,不过你能想到这些,也没白在松涛轩里出出进进。”

豫哥儿吐吐舌头,调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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