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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655)+番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赵极决不会重蹈覆辙。

瑞王父子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街,此时赵极若是御驾亲征,赵宥在此时起兵,那个时候,南边有十万军,西南有刀海,西北还有赵宥,北边的鞑子蠢蠢欲动,那么赵极再是神勇,也只能腹背受敌。

他要南征,就要控制住赵宥父子。

大年初二,秦珏带着罗锦言和三个孩子,去了荷花池。

凤阳先生张谨从潭柘寺回来了,他见到秦珏,就把三个女婿全都扔下不理,拉着秦珏去了芝麻胡同。

秦珏有些日子没有去过张谨在芝麻胡同的那处宅子了。

他不耐烦地说道:“去那里做什么?大过年的,我还想陪岳父说说话,聊聊天。”

张谨冲他眨眨眼:“你岳父和闽涛他们,个个道貌岸然,当真是无趣,我叫你过来,是有几件事情要问问你。”

秦珏无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进了屋,秦珏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张谨斜睨着他,忽然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秦珏翻翻眼皮:“冲着我岳父的面子,我把你当成便宜外公,我瞒着你的事情多得很,凭什么要告诉你?”

张谨哼了一声,道:“那我问你,玄一道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玄一道?

秦珏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和灵虚子有交情?什么时候的事?”

张谨得意地摇头晃脑:“皇上让那牛鼻子也参与修书,但凡是和易经有关的,他会跟着编修。那牛鼻子虽然装腔作势,却与易经八卦一学甚有研究,与我谈得很是投缘。”

秦珏不屑:“但凡是不正经的人和事,你都投缘。”

张谨眨眨眼睛,这小子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他知道你是我的外孙女婿,就说他愿意免费给你做场法事,免费,不收银子,只要让人知道,这法事是他做的就行。”

秦珏呸了一声,骂道:“那是个坑蒙拐骗的东西,你是老糊涂了,干嘛?要给他当说客?他许你什么好处了?”

张谨吃了一通排头,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我老人家学富五车,上通天文,下通地理,这玄一道的事情,你居然不来问问我?”

第七二三章 冲冠怒

♂!

秦珏忽然发现,叫张谨一声“外祖父”,好像也不是太别扭的事。

于是他站起身来,把上首的太师椅让给张谨,恭恭敬敬叫了声“外祖父”。

张谨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没有罗家的人在场的时候,小章子还是头回叫他外祖父,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他毕恭毕敬。

秦珏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张谨一眼,小人得志。

“外祖父,那道符是在三月身上发现的,和此事有关的一个丫头已经死了,她娘也死在城外一座荒废多年的小道观里,出事时适逢我刚刚升任刑部侍郎,也刚刚接手王会笙的案子,恐怕您也听到风声了,王会笙一案与瑞王世子赵宥有关,他们若是对付我,真刀真枪放马过来便是,对付我的妻儿算是怎么回事?”

张谨先前也只是听灵虚子说起此事,灵虚子素爱故弄玄虚,并没有把那道符的详情告诉张谨。

张谨也只是知道这道符是在秦珏次子身上发现的。

想来秦珏也不会把符随身携带。

张谨道:“你把那道符画给我看看。”

这话若是对别人说,就是刁难人了,可是说给秦珏,两人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秦珏几下便把那道符画了出来,对张谨道:“除了所用颜料和纸张不同,无论是下笔的力道还是笔画,均无二致。”

张谨拿起来仔细观看,两条花白的眉毛便拧到一起。

“这是镇小鬼的啊,难怪那牛鼻子要给你免费做法事,他坑蒙拐骗十几年,想来也撞不到捉小鬼的机会。”

这道符的作用,秦珏早就知道了,他道:“这个我知道,你就说说玄一道的事吧,还有,你为何对玄一道如此熟悉?”

张谨哈哈大笑:“那只能怪你晚生了几年,英宗皇帝在世时,玄一道在南边的文人雅士之中很是盛行,玄一道的人,名字中都有个承字。”

张谨字如诲,又名承谟。

大多人只有名和表字,文人雅士还会取个号,但承谟并非张谨的号,也是他的表字,因此世人也叫他张承谟。

原来承谟二字,是他加入玄一道后取的。

“你也是玄一道的?”秦珏冷冷地问道,他对玄一道没有好感。

张谨讪讪地道:“那时我还年轻,但凡是时兴的都要尝试,后来玄一道为英宗皇帝不喜,大家纷纷断了和玄一道的往来,我这人不是趋炎附势之徒,张承谟二字依然使用。”

秦珏撇嘴,我从小就认识你,也没见你提起过玄一道,只是张承谟这个名字,谁又知道你和玄一道有关系。

大周朝历代文士,数你最是滑头。

“你会画符?”秦珏冷冷地问道。

张谨正要说话,忽然明白秦珏这是连他也给怀疑上了,忙道:“我当年加入玄一道只是图新鲜,就像是......就像是女子穿件新式样的新裳一样,哪有闲情雅致去修炼?我自是不会画,但是我这等旷世之材,便是前朝哀帝的画,我也能临摩得真假难辩,似这等粗陋之物,又怎会......”

“行了,你就说这两年你有没有再遇到玄一道的人吧,还有灵虚子和玄一道有没有关系?”

张谨摇头:“我试探过牛鼻子,他说他云游四海时,曾经遇到过玄一道的人,对于玄一道的符咒了解一二,不过,以我老人家的阅人之能,这牛鼻子是在说谎。不过,我在潭柘寺里编书时,倒是见过两个玄一道的人。他们是这次江南选拔的学子,一个三十多岁,另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玄一道虽然衰败,可也并非是见不得光的邪门外道,对了,我受盛名所累,平素里和这些人显少交集,你爹倒是和这两人很是投缘,闲暇时常常在一起,谈论天文和周易。”

看到秦珏的脸色越发冰冷,张谨得意起来,拍拍他的肩头:“外孙女婿,你若是得罪了我老人家,我直接画道夺命符贴到你的脑门上,还用得着拐弯抹脚的?”

秦珏一把甩开他的手,沉声道:“你自己回荷花池,就说衙门里有急事,我要先走一步,让惜惜和孩子们跟着岳父岳母去杨树胡同住一晚,今晚不要回明远堂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懂了?”

张谨乐得合不拢嘴,对秦珏道:“我老人家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有何不懂的,不就是不让你的老婆孩子掺和进来吗?放心,你就是把你爹宰了,也和我外孙女没有关系。”

秦珏瞪他一眼,拂袖离去。

张谨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伤感。

他还记是最初见到秦珏时,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一脸的倔犟,秦家委托顺天府的捕快四处找他,他东躲西藏,却死活不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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