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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586)+番外

可是有了沈砚和赵明华,想不热闹都难。

这小两口和四太太一商量,把一只船改装成戏台,女眷们则在另一只船上看戏,微风徐徐,把戏船上的曲声听得清清楚楚。

又把原先的木偶戏台重新改了,换成和揽翠亭旁边的戏台一样的空心雕花木,能把唱腔念白传得远远的。

到了正日子,楚茨园和杨树胡同都送了寿面过来,荷花池的徐老夫人则送过来三担小寿桃,这些小寿桃都是小孩儿拳头大小,每担一百只,三担足足三百只。

女眷们上船听戏,孩子们则由乳娘们带着,留在园子里看木偶戏,今天的木偶戏是大闹天宫,用的提线木偶是专门为今天定做的,刚刚演了一半,男孩子们就学着戏台上的木偶闹腾起来,台上演着,下面闹着,明远堂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笑声、哭声、尖叫声。

热闹了整整一天,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罗锦言的两条腿哆嗦着站都站不住,刚刚回来的夏至见了,立刻扶住她,又叫了白九娘,把罗锦言半扶半抱着送回含翠轩。

两个小寿星,豫哥儿和元姐儿玩累了,客人还没走,就由各自的乳娘抱回去睡觉了,秦珏亲自送张氏和天赐、地养、小语儿回杨树胡同,还没有回来。

夏至服侍着罗锦言躺到床上,让小丫鬟去煮红糖水,罗锦言摇头:“不喝,让我睡会儿就好了。”

夏至无奈,只好带着丫鬟们退了出来。

她让个小丫鬟抱了宛儿去睡觉,又打发粗使丫头到前院给若谷送信,就说她今天不回家了......

秦珏从杨树胡同回来,就见夏至守在庑廊下面,他笑道:“若谷就在前面,你带上孩子跟他回家吧。”

夏至给秦珏行了礼,压低声音道:“大奶奶身子不太好,您不是懂医理吗?不如先给大奶奶诊个脉。”

秦珏心头一震,没想夏至说完就进了屋。

罗锦言已经睡了,旁边小几上放着的红糖水已经凉了,她一口没喝。

秦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她的右手,号完右手又号左手,然后再号右手,左右手倒着号了几遍,还是拿捏不准。

他只好又悄悄出去,见夏至还在廊下站着,便问:“大奶奶和你说过什么吗?”

夏至摇摇头:“婢子昨天才回来,就是看着大奶奶的精神像是不济。”

秦珏在廊下转了几个圈儿,对夏至道:“这个时候不便惊动江三太太,你让人到街上找个上岁数的大夫过来吧。”

夏至闻言大喜过望,她是知道秦珏会号脉的,看大爷这样不敢确定,还要再请大夫,那就是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夏至便领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进了含翠轩。

秦珏陪着老大夫进了卧房,老大夫还是第一次来秦家看病,也不认识秦珏,见绣着花鸟鱼虫的帘帐低垂,引枕上一只如同玉雕似的素手,露出一截莹莹皓腕,又见秦珏只有二十多岁,带他进来的媳妇衣著体面,便知道这定是秦家有身份的正室太太,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仔细细地给罗锦言号脉。

片刻之后,他号完脉,由秦珏陪着走到屋外,这才笑着给秦珏作揖:“恭喜,贵府女眷这是喜脉无疑。”

秦珏大喜:“确定是喜脉?”

老大夫捋着胡子得意地道:“太太的月份还小,脉像不显,可老夫行医几十年,也有些经验,这是喜脉,肯定是没有错的。”

这就是民间大夫和太医的区别,民间大夫诊出喜脉,巴不得立刻表功,太医则不论大小病症,都是只说三分话,若是喜脉,没到四个月,是决不会明确告知,说话就像打哑谜。

秦珏刚才给罗锦言号过脉,他也只是不敢确定,现在听老大夫这要说,一颗心便放了下来,让夏至付了诊金,又额外赏了十两银子,那老大夫高高兴兴地走了。

很多年后,他的子孙将这夜来秦家诊脉的事引以为荣,他们家的小医铺也成了京城里有名的老字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六四七章 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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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罗锦言的小日子一直没来,她没让贴身服侍的丫鬟声张出去,秦珏又整日不在家,晚上回来常常会很晚,这一两个月,夫妻俩行房的次数有限,他也没有留意罗锦言的月事。

前阵子罗锦言想要孩子,两人连续奋战几个月,罗锦言也没有动静。后来罗锦言索性不去想了,这孩子反而没费功夫就来了。

夫妻二人就像捡了宝贝,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过次日,秦珏就把沈砚和赵明华轰走了。

沈砚不肯走,刘江氏从夏至那里得到消息,赵明华又告诉了沈砚,沈砚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媳妇回了骁勇侯府。

这些日子他们住在外面,昭福县主没少被庆郡王妃恶心,口口声声都是她容不下赵明华,赵明华不敢回娘家,只好和沈砚一起寄人篱下。

昭福县主气得半死,想要躺到床上好好生上一场病,又怕落个装病的名声,只好强忍着,避免被人问起,她这些日子也不出门走动,人倒是胖了一圈,看上去更富态了。

现在这两个小没良心的被秦家轰出来,昭福县主从刘江氏那里听说是秦大奶奶又有了身孕,立刻让人往明远堂送了一车东西。

秦珏和罗锦言如同锦衣夜行,好不容易到了十月初,又请了江三太太来确诊了,这才把怀孕的消息公布出去。

虽然是第二胎了,可罗锦言的妊娠反应并不比上一胎以至于她怀疑自己又怀了双胞胎。

秦珏听她说了以后,也担心起来,鉴于上一次江三太太直到六个月后才敢肯定地告诉他们,这次他们到了五个月时,请了位民间大夫,确认不像是双胞胎后,两人才放下心来。

双胞胎什么的,虽然皆大欢喜,可是生育起来太凶险,有一次也就够了。

豫哥儿和元姐儿听人说娘的肚子里藏了小宝宝,就整日缠着罗锦言,生怕他们刚刚走开,小宝宝就会跑出来。

天气越来越冷,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罗锦言偶尔在园子里走走,也被包得像粽子似的,前呼后拥,搀着扶着,生怕她会摔一跤。

她索性也就不出门了,每天坐在暖炕上,和孩子们画九九岁寒图。

她不得不承认,秦家的孩子于书画上都有天赋,刚刚三岁的孩子,只教了几次,还没有学会写字,已经能在九九岁寒图上画几朵梅花。

母子三人画了几张图,给杨树胡同的罗家和李家各送一张,听说上面有外孙子和外孙女画的,罗绍便让人送来两方好砚台,说是给两个孩子用的,罗锦言啼笑皆非。

腊月里时,罗锦言的妊娠反应终于没有了,人也精神起来,屋子里烧了地龙,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秦珏陪着她下棋,连下三盘,都被她大杀四方,秦珏不依不饶,还要再下第四盘。

这时有小丫鬟进来,道:“大爷,明月来了,前院有客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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