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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532)+番外

她让乳娘哄着孩子们午睡,自己则去了待客用的翠薇阁。

黄氏正在敞厅里看着那盆十丈珠帘。

黄氏是将门虎女,从来不会悲风悯秋,她这个样子分明是看上了这盆花。

耳边传来丫鬟们的请安声,黄氏这才看到罗锦言已经站在门口,她喧宾夺主对屋里服侍地说道:“你们先退下去。”

谷雨迟疑地看向罗锦言,罗锦言微微颌首,谷雨带上屋里服侍的应声而去,黄氏带来的几个人原就守在廊下,没有进来。

屋里没有别人,罗锦言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黄氏一把拉住罗锦言的手:“世子派人带了信,说宗室营的两位老祖宗往宫里递了牌子,要见皇上。”

说到这里,她抿嘴一笑:“今天世子当值,要三天后才能出宫,他借口夜里当值太冷,打发人回家拿件皮斗篷,把这消息告诉了我,让我也别闲着,来和你说一声,你知道了,小秦大人也就知道了。”

黄氏口中的世子,是指的骆淇。骆淇前年从旗手卫升至金吾卫任副指挥使,和前世一样,少年得志,光芒万丈。

果然,黄氏话一出口,罗锦言因为没睡午觉而困顿疏淡的眸子立刻灼灼生辉:“哪几位老祖宗?”

黄氏端起小丫鬟刚刚送上来的明前龙井,呷了一口,冲着罗锦言眨眨眼睛,带了几分神秘:“是高太夫人和韩老夫人。”

高太夫人的夫君赵鲁,是康亲王的堂弟。韩老夫人的夫君赵秧是宝亲王的侄儿。

当年康亲王和宝亲王反对窦太后把持朝政,被定国公诸葛持陷害,康亲王和宝亲王赐了毒酒,其妻妾儿女贬为庶人,没过一年,便相继离世。

赵极亲政后,依然奉被他杀死的窦太后为母后,自是不能大张旗鼓翻案,这些年来,这两家虽然没有爵位,也没有后人,但隔着房头的赵鲁和赵秧以及他们的儿孙,都得到很好的差事,每年宫中的赏赐,也是按郡王例。

像这种事,以前就有先例,康亲王和宝亲王的爵位,想来是要留给新君登基后施恩的,因此在宗室营里,这两家人地位尊崇,没人敢小看。

事实也如此,前世赵思登基后,就封了两家各一个孩子为亲王,只是这两个孩子都还是刚满周岁的婴儿,依例要到十岁后才能领爵,赵思死时,他们还没有长大,也不知最终有没有领爵。

建宁侯老夫人高氏,就是高太夫人的堂妹,这两位老太太长相和气质都很相像,高傲而又古板,喜欢训斥人,我训斥你,是你的荣幸,前世高氏就敢以体修堂门前的白水晶来暗讽罗皇后参政。

听说要进宫递折子的是高太夫人和韩老夫人,罗锦言便隐隐猜到了一些事。

宫里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李贵妃虽然掌管后宫,却也不配插手宗室营的事,所以这两位老太太进宫求见的人,不会是李贵妃,而是皇帝!

宗妇求见皇帝做什么?

这是不合规矩的事。

“她们有什么事吗?”罗锦言问道。

黄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世子说她们一准儿是为了嘉莹县主的事。”

罗锦言愕然,沈砚的折子的确是由阁老们推到宗人府了,可宗人令赵含又没有老糊涂,怎会把折子的内容泄漏出去呢?

“莫非,嘉莹县主的事已经传到了宗室营?”罗锦言问道。

黄氏哈哈大笑:“她的丑事早就传遍榆林,听说当场有很多人看到,榆林是九边之地,榆林的官宦,和京城有联系的也不是只有那几家,邰公子的人还没到平凉,榆林的消息就传到了宗室营。”

罗锦言失笑,也不知道这往京城传消息的事,是不是沈砚做的,沈砚即使不做,也会有人把消息传过来,坏事永远也比好事传得快。

“高太夫人和韩老夫人也只是递了折子而已,你就急匆匆跑过来?”罗锦言笑着问道。

黄氏虽然爱说爱笑,可并非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只是因为这件事,黄氏就巴巴地跑过来,这里面或许还有别的事情。

第五八四章 御旨到

黄氏笑道:“我家太婆婆听说以后,恶心得不成,念了几遍心经,这才没给气死,就这样还把家里的女眷叫到面前,好一顿排宣,倒好像这种事明天就能发生在骆家人身上似的,弄得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喘口气,也会让老夫人认为是失了妇德。所以啊,你想想,世子好不容易把消息递出来,我不趁机躲出来透透气,在家里不给憋死才怪。”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罗锦言最喜欢听这些八卦了,于是她让丫鬟们摆了茶点,和黄氏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八卦。

黄氏喜欢听说书,她说起八卦来声情并茂,颇有几分红遍京城的女说书水大家的味道,罗锦言听得津津有味。

沈砚在榆林举办秋狩,赵蓝娉千里而来,假扮成邰家的表小姐你以为她是为了沈砚而来?那你就猜错了。

赵蓝娉半夜悄悄跑去私会邰公子,鸳鸯被里翻红浪,**的声音太大,把外面巡逻的侍卫也给惊动了,那队侍卫闯进帐篷救人时,赵蓝娉赤|身|裸|体正和邰公子叠罗汉呢。

就这样,她都没有失了县主的威仪,喝斥侍卫和小厮们在帐篷外面候着,嗯,候着。

小厮们去准备热水时,惊动了巡夜的其他侍卫,谁会想到这是嘉莹县主在御男呢,沈砚也没让人准备陪夜的女妓,大家便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女贼,不,是女妖精,来吸食邰公子精血的女妖精。

于是来参加狩猎的爷们儿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去抓贼降妖,拯救邰公子。

赵蓝娉的冰肌玉骨又一次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邰公子对赵蓝娉一往情深,不忍让赵蓝娉受辱,便把这件事揽在身上,佯说赵蓝娉是个丫鬟,又悄悄把赵蓝娉送回平凉。

但这件事还是传开了,邰公子是忠厚之人,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赵蓝娉被浸猪笼、骑木驴,他拖着病体支离的身子到平凉求亲,想要给赵蓝娉名份,可却被瑞王府的恶奴打了出来,若不是被好心的路人相救,邰公子就一命呜呼了。

听说邰公子还是童子之身,被赵蓝娉吃干抹净,还翻脸不认人,可能就此落下病根,邰镇抚只有这一个儿子,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可悲可叹!

其实赵蓝娉也只是在邰长龄帐篷里时被人看了身子,没有第二次,但是传言这种事,向来是越传越邪忽。

罗锦言听得一声长叹,难怪沈砚写的折子像是从词话本子里抄来的,就他一手安排的这件事,也像词话似的。

沈砚是想不出来的,他身边的幕僚里有擅长这种腌臜事的,也不知是骁勇侯的人,还是他自己的人。

不久,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便接二连踵传出来,皇帝既是想把康、宝两家的爵位留给下一任皇帝,此时就不会驳了两位老夫人的面子,何况这两位又都已年逾七旬。

待到宗人令赵含听说这个消息时,两位老夫人已经从宫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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