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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355)+番外

秦烨松了口气,这才道:“为父既能推算出来,别人也能。这个人若是男子也就罢了,若是女子......被人知道有这个人存在,终归不是好事,若是遇到心存歹意之人,定会大加利用,然,生辰八字既能流出,想来也不是高门大户出身,怕是逃不过命数,终是要被宵小惦记。”

生辰八字是极私隐的,一般人家有孩子出生,都会在推迟几个时辰或一两天才会将喜事公布,如果议亲,到了要生辰八字时,那就是铁板订订了。高门大户更不会随便拿了孩子的生辰八字去找摆摊的算命先生,真若是想为孩子占卜吉凶,也会请德高望重的方外之人。

因此,只是听说这个生辰八字是从李半仙的僮儿手中得到,秦烨便推测出此人并非高门大户出身。

但若真是女子,无论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还是寒门小户的小家碧玉,有这样的命格,都不是好事。

不过既然是在河间的,也就不会是秦家子嗣,秦烨长长地松了口气。

见秦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秦烨只好又道:“真若是不相干之人也就罢了,若是出在秦家,此事必要压下去,虞家就是前车之鉴。”

以秦珏的聪明,不会不明白其中奥妙。

秦烨之所以仍然提到秦家,是担心这个儿子潜心仕途,想利用此人功成名就,所以他才说到了虞家。

虞皇后之说经几代,早已成了笑柄。

秦珏从楚茨园出来,仰头看着夜空,秋天的夜空月朗星稀,没有了恒河沙数般的漫天星斗,这样的夜空反而令人心情舒畅。

惜惜为何会派白九娘去找李半仙?

听那小僮的意思,这个生辰八字就是白九娘带去的。

这个孩子有五岁了,究竟是男是女,惜惜为何会有他的生辰八字,如果想让人推演命数,在京城即可,为何要大费周折去了河间?

秦珏很想亲口去问罗锦言,可是他忍住了。

罗锦言如果知道他让人去查她的事,说不定再也不理他了。

可是如果不问,他又心里难安。

那夜,秦珏没有急着回含翠轩,他去了祖父秦老太爷的院子。

这里是除了含翠轩以外,他最熟悉的地方,他几乎是在这里长大。

祖父很宠他,他想要天上的星星,祖父也会给他摘来。

但是祖父却从来不告诉他,关于母亲的事。

祖父很器重母亲,母亲十四岁就在长房主持中馈,母亲在祖父面前说上一句话,顶上父亲说十句。

但在母亲走后,祖父却没有向他提起过母亲,他问得紧了,祖父就让若谷背着他出去玩儿。

有一次他在若谷的后背上又哭又喊,祖父还是冲着他们挥挥手,让若谷把他背着跑出很远,那次他又踢又打,若谷直挺挺跪在他面前,任由他打骂,直到他闹腾累了,躺在太湖石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才知道祖父病倒了,若谷也病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追问过母亲的事。

那天罗锦言问他关于母亲的事,有一件事他没有说,那就是父亲和母亲之间彼此非常冷淡和疏离,比如说关于程茜如,以她的身份不可能给父亲委身做妾的,父亲更不可能休妻另娶,可父亲却好像从没有向母亲解释过,否则母亲不会在程茜如来的时候,抱着他躲起来。

小时候他不明白,后来长大了也就想通了,只有母亲还在秦家,程茜如削尖脑袋也别想嫁给父亲,就是做妾也不行。

虽然程茜如的父亲被程老太爷逐出门墙,但她仍然是程老夫人的侄女,父亲又怎能纳她为妾呢?

母亲十四岁就主持长房中馈,这些事情不可能不知道,她更不可能为了一个连妾室都做不了的女子抛夫弃子。

她为什么会走?

如果父亲对母亲好一点,母亲对父亲多些信任,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就像岳父那样,虽然岳母李氏去世多年,但是岳父对她依然一往情深,连带着也没有让惜惜感觉孤清,这也是他喜欢去杨树胡同的原因,因为那里有浓浓的亲情。

想到这里,他失笑,他和惜惜还是新婚,如果现在就这样彼此隐瞒,以后会不会也像父母那样?

惜惜也会离开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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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八章 香如故

“大奶奶,大爷去了楚茨园,回来以后使又去了老太爷的院子。”

罗锦言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听着,她手里正在缝的是给秦珏做的那条亵裤,已经做了有一阵子,连半个裤腿也没缝完。

听说秦珏去了老太爷的院子,罗锦言顿时没有兴致,把手里的亵裤扔到一边。

夏至只好给她收起来,落目之处,针脚精致,她不由得感慨。

她从小和罗锦言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大奶奶正儿八经学过女红,可是大奶奶的针线比她们都要好,如果不是大奶奶懒得做这些,怕是要把府里的针织房都给比下去了。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女红,至今为止连一件成品也没有。

好在大爷好像已经不长个子了,否则等到大奶奶好不容易把裤子做好了,大爷也不能穿了。

“夏至,二表哥走了多长时间了,有一个月了吧?”

夏至想了想,道:“不多不少正好一个月,想来这会子也到扬州了,再过几天您就能收到平安信了。”

罗锦言点点头,想起扬州的琼花来了,道:“如果让二表哥从扬州移几株琼花,也不知到了京城能不能成活?”

“树挪死,人挪活,千里迢迢的,怕是不好养活,不如在京城附近找找,或许也有种琼花的呢。”夏至说道。

罗锦言摇头:“那怎么能一样呢,扬州的琼花才是最好的。”

“怎么?想到扬州看琼花了?”门帘一挑,秦珏没让小丫鬟通报就进来了。

罗锦言笑道:“我是想请二表哥从扬州移几棵琼花树,种在明远堂。”

秦珏想了想,道:“还是不要麻烦二表哥了,我找几个精通花木的去扬州,一定有办法把琼花树完好无损地送到京城。”

从扬州到京城,走水路要一个月,旱路也要二十天,树和花不同,在路上很容易失却水分,要想千里迢迢把树移到京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罗锦言也只是忽发奇想,仔细一想又觉得太麻烦了,便道:“算了,就是能在京城种活,也比不上扬州的,还是有机会去扬州看琼花吧。”

秦珏看着她,眼睛里有一闪即逝的遗憾,他的小妻子,是想出去玩了吧,可惜他公事缠身,不能陪着她走遍五湖四海。

“惜惜,给我几年的时间,等到过了这几年,我一定带你出京去好好玩玩。”

罗锦言轻扬眉稍,几年?前世时秦珏人近不惑才致仕,他现在才刚刚及冠,她岂不是还要再等二十年?

那时她也三十多年了,说不定已经做了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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