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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131)+番外

见女儿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罗绍叹了口气,道:“商女不知亡国恨。”

说完,顿觉不妥,连忙道:“收回收回,爹爹口误,口误,惜惜你不要生气,是爹爹说错了。”

罗锦言的脸色已经变了,她爹虽然不是道学先生,但也从未如此孟浪,她沉着脸道:“您以后还是少和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在一起喝酒吧,好在阿星哥哥没在,否则有样学样,以后如何入仕?”

罗绍愧疚得不成不成的,被女儿抢白几句,脸上虽然挂不住,但听到女儿说到霍星,便又觉好玩,惜惜担心霍星了,真是有趣,有趣啊。

他赔笑道:“爹爹只是一时感触引用不当而已,再说爹爹又怎会和不知所谓的人一起喝酒?你就放心吧,爹爹不会带坏阿星的。”

罗锦言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罗绍就更觉有趣了,女儿长大了,小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只好挑些女儿有兴趣的说:“待到朝廷平乱,爹爹没了心事,闲暇时也写本游记,你不是最爱看游记的吗?爹爹就把这几年我们的经历写下来,你看如何?”

罗锦言嗯了一声。

其实游记什么的,罗绍也是随口一说,想哄女儿开心,见女儿没精打采的,便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凤阳先生也写过游记。”

“凤阳先生?张谨张承谟?”罗锦言睁着大大的杏眼,打量着父亲。

她知道张承谟写过游记,不过是她猜的,是她根据书局里两位老伙计说的话猜出来的。

“您是如何得知的?”她问道。

见宝贝女儿终于来了兴趣,罗绍精神大振,道:“可惜你是女儿家,否则爹爹一定给你引见一位少年英才,不过也没有过多避讳,我邀请他过两日再来坐客,到时爹爹给你引见。”

罗锦言忽然觉得背脊发凉,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爹该不会又让人骗了吧?

“爹爹,您说的是什么人?您怎么认识的?他对您做了什么?”

罗绍越发高兴,女儿真是爹爹的小棉袄,对爹爹的事这样关心。

“爹爹说的这人你可能也听说过,就是十四岁高中举人的秦珏秦玉章。就是他告诉我,凤阳先生写过一本游记。”

他当然知道张承谟就是沧海叟了。

自从那次她在书局里遇到他,她便猜到这家书局和他有关系了。

既然和他有关系,那她当年偶遇的沧海叟当然和他也有关系。

她还记得有一次从外面回来,听到父亲正和焦渭谈论他,还说玉章两个字便是张承谟给他取的。

“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他究竟对您做过什么?”罗锦言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从小到大,罗绍没少见过女儿这副小大人的模样,每当这时,他就觉得女儿特别可爱,现在女儿大了,心情更好了。

“玉章为人谦虚,斯文有礼,又怎会对为父做什么呢?为父考较过他的功课,他当年没有下场真是可惜,但想来以秦家对沉稳,应是不想让他木秀于林,这才晚上几年再下场吧。唉,先前我觉得阿星的功课已向上等,可见了秦玉章这才知道,什么是惊才绝艳。”

罗锦言冷哼:“爹爹十七岁便考中进士,自大周立朝以来也不过三人而已,他到现在也还是举人,根本比不上爹爹,爹爹不必谦虚。”

“爹爹只是机缘巧合而已,当时年少,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就下场了,哪像秦玉章这般厚积薄发,他不但制艺做得好,对经史子籍也可有涉猎,诗词歌赋更是无一不精,为父和廖家子弟也有所接触,但昨日见到这秦玉章,便有一山还有一山高之感。“

罗锦言怔怔地看着父亲,被洗脑了,一定是被洗脑了。

她当然知道秦珏的学问好,满朝文武有怕他的,有骂他的,有暗中给他使绊子的,却没有一个人置疑过他的学问。

可那时的他已过而立之年,现在的秦珏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爹爹,我知道你没有儿子,可也不用把别人的儿子夸成这样。

“我觉得阿星哥哥的学问就很好,上次您不是也夸他制艺做得好吗?”

“以阿星的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已是难得,但平实有余,却乏文采斐然之感。”

“可您上次明明说过,制艺文章要以稳重平实为上,现在您又说阿星哥哥的文章写得不好了,有您这样当师傅的吗?”

罗锦言很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说到这里,脸色微白,端起桌上的茶盅,大口喝了起来。

罗绍愕然。

阿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这对小儿女的亲事,他和霍家都已心照不宣,先前他担心阿星太过木讷,女儿会不喜欢,可现在看来女儿分明是在维护阿星啊。

虽然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可做爹的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爹爹承认,阿星的制艺做得也很好,和秦玉章各有千秋,这总行了吧?”他笑着说道。

罗锦言又喝了几口茶,脸色稍霁,对罗绍道:“女儿想回屋休息了。”

摆明还是不高兴。

罗绍眼巴巴看着女儿走了,嘟哝道:“爹爹还没告诉你,是怎么认识秦玉章的呢。女生外向,真是女生外向。”

第一四三章 笑春风

对于罗绍是如何与秦珏相识的,罗锦言并不感兴趣,她只知道,她爹又被人骗了。

上一次是带汤圆回来,这一次则直接引狼入室。

但罗绍却很想和女儿说说他遇到秦珏的经历,无奈女儿不想听。

他也觉得今天是惹到女儿了,先是吟错一句诗,继而又说阿星比不上秦珏。

但他的意思是说阿星的功课不如秦珏,并不是说别的。阿星不但是他的学生,而且很可能还是他的女婿,可如果他能有一个儿子,他希望是秦玉章那样的。

不,是年少时他想成为秦珏那样的人。

出身清贵,年少多金,气度不凡,英俊倜傥,才高八斗,自信飞扬。

可惜,他年少时寒窗苦读,虽不愁金钱,可也没有轻松的时候,好不容易做了进士、娶了******,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年,爱妻便去世了,女儿体弱,自己在仕途上也不顺畅。

如果惜惜是个儿子,以她的聪慧,他一定能把她培养成像秦珏这样的佳公子,可惜......等到女儿生下外孙,他一定要和亲家好好谈谈,把外孙抱过来由他教养,霍家家风太过严谨,免得把他的外孙也教养成另一个阿星。

昨天的事情其实很凑巧,中午时,一位期满来京候职的官员李甲请他和考功司的肖郎中一起去了天香楼。

天香楼离六部不远,六部官员平素也常到那里用饭。

李甲在湖南连续三年考评为优,即使不能升职,也能留任原职,可偏偏去年时他错判了一桩夺产案,以致于一位寡妇投缳自尽,虽然此事已经平息,但那寡妇的家人曾经到知府门前喊冤告状,对于李甲而言,这件事多多少少会对仕途有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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