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太又劝道,“陆彤啊,你也忍忍吧,不管怎么说,那是夏瑾的亲娘,真要闹得僵,你们也捞不到好处……”
陆彤点点头,有些担心西厢房的情况,就道,“马大娘,我知道,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马老太太回院子了,陆彤急匆匆的回了西厢房。
这一会的功夫,半盘子饺子都吃进了夏家老太太的肚子里。
然后,从老太太进院子一直到现在,她的这张嘴都没来得及骂人。
陆彤有些懵。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还是夏瑾反应快,“都赶紧吃饭。”
于是,大家都坐下来吃饺子。
此时的夏至桥眼睛依然盯着刘翠花,等刘翠花将嘴里的饺子咽进去,夏至桥慢悠悠的说道,“你吃饱了吧。”
刘翠花缓缓的点头。
眼睛就有些迷离的样子。
夏至桥这才抬起头对其他人说,“老太太这是吃饱喝足困倦了,我下午不上班,我来照顾她,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
说着,夏至桥扶起了刘翠花,就出了西厢房。
等人都走了,夏大哥呼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脑袋,喃喃道,“这是咋回事,我都糊涂了……”
随后就有些担心的站在门口,看着北屋的方向。
夏瑾也走了出来,想了想,还是进了北屋。
走进客厅的时候,就愣住了。
刘翠花躺在沙发上,他的女儿小桥坐在旁边,看到他进来,还对他笑了笑,还悄声的道,“老太太睡着了,爸爸,你和我妈上班去吧。”
夏瑾担忧的道,“小桥,你一个人在家不行的。”
“没事,还有隔壁的马奶奶呢。”说到这里,夏至桥停顿了一下,“老太太最喜欢骂的是你,你上班走了,她也就消停了。”
夏瑾看了下时间,的确不能拖了。
想了想,女儿小桥说的有道理。
老太太的确如此。
她是恨他的,恨不得他去死的那种恨。
掩去了眸子里的异色,夏瑾说,“如果她醒了要骂人,你赶紧离开,去你马奶奶家,别和她计较。”
老太太骂人狠,脏的臭的什么都敢说。
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她爱咋地咋地,等下班了再说。
夏至桥点点头。
随后其他人也过来,都被夏至桥打发走了。
此时,夏家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立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个胡同也如此。
夏至桥站起来,走到了院子里,大门是半开的,门外马奶奶坐在板凳上正在缠线团,看到夏至桥出来,忙关心的问道,“小桥,你奶奶还睡呢?”
“嗯,应该是有点喝多了,这时候睡得可香了,马奶奶,您去休息吧,我家这里没事……”
马奶奶也有点累,况且外面这时候热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院子,的确很安静,就放心的回家了。
不过走之前还嘱咐夏至桥,如果老太太醒了闹事,千万别理她,来她家呆着,等夏瑾他们回来就好。
总不能,将房子点着了就是。
夏至桥一一答应下来,等再度返回客厅的时候,刘翠花依然在沉睡。
夏至桥关好了屋门和窗户。
她坐在了刘翠花的旁边,眸光突然变得极其的幽深,似乎暗夜里深不可测的大海,她扬起了右手,“啪!”一个清脆的响指在空气中打响。
某个世界里,夏至桥是一位催眠师,因为她的精神力强大,所以,她的催眠能力自然也是极其的强大。
哪怕回归了最初的世界,但是那些深刻在灵魂上的精神之力也不可能消失。
从刘翠花被夏至桥强行的拉进院子按在椅子上,这种催眠就已经开始了。
于是,随着这声响指,夏至桥幽幽的令人心悸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刘翠花,夏瑾是你的亲儿子吗?”
第29章 这是真相吗?
沉睡的刘翠花眼睛依然紧闭,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的异常起来。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一会狰狞,一会扭曲,神色也是在说和不说之间挣扎。
整个人也变得不安起来。
夏至桥神色平静的看着刘翠花。
这人是有大秘密的。
就是常年的隐藏,让她不能那么痛快的说出来罢了。
夏至桥眉头挑了挑,想了想,换了个称呼问道,“刘翠花,夏瑾那个痨病鬼是你的亲儿子吗?”
刘翠花的表情一下子僵直住了。
不过是几息,她咬牙切齿的,好像是嘶吼一般的喊道,“那个痨病鬼不是我亲儿子,他不是,他不是……”
果然如此!
夏至桥继续慢悠悠的问道,“喔,那痨病鬼的亲爹亲娘是谁啊?”
“痨病鬼的亲爹……姓夏啊……大官,打仗的……报纸……金宝他爹去打听去了,不知道人是哪儿的……”
金宝?
夏至桥蓦然的想起来一件事,那还是她几岁的时候,刘翠花和夏满仓来家里闹过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当时几岁的她对于这个所谓的爷爷奶奶没有什么好感。
更多的是厌憎。
于是,她偷偷的跟上去,准备朝两个人扔石子。
那是胡同的一个转角处。
却听到刘翠花哭着喊金宝金宝……
金宝,是谁呢?
肯定不是夏瑾也肯定不是夏家老二。
于是,夏至桥话锋一转,口气也变得奇怪起来,还带着幽幽的叹息一般,“可怜的金宝,他在哪里呢?”
“我的金宝啊,你在哪里呢?”刘翠花闭着眼睛也跟着哭喊起来。
“你这个当娘的太狠心了,为什么不养自己的亲儿子,反而养别人家的儿子呢?”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刘翠花面目表情再次的扭曲起来,声音都带着恨意,“那时候打仗啊……大官和他的太太将他们的儿子寄养在我家里……银元……粮食……那个痨病鬼……跟我儿子金宝抢吃的……我就揍他,不给他吃饭,我就是想饿死他……痨病鬼,所有的好东西都我大儿子的……”
说到这里,刘翠花不说了,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半晌,她都不说话。
夏至桥看了看窗外,外面虽然很安静,可是万一有突发状况呢,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用幽幽的好像带着某种奇异节奏的声音继续道,“刘翠花呀,你可真糊涂,你是金宝的亲娘,怎么舍得让金宝离开你呢?”
“不,不是我糊涂……”刘翠花神情狰狞,声音满是恨意,“是那个贱人,她说……我虐待……**的儿子……那个痨病鬼……要死了,就剩一口气了,她就拿我的儿子去顶包,还威胁我……”
夏至桥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贱人?
夏瑾送到夏满仓家寄养正是一九三六年,父亲六岁之前的记忆几乎都是没有的。
不过,一般小孩也不大记得六岁之前的事情。
但是,父亲却记得他生了一场大病。
“那个贱人是痨病鬼的亲娘吗?”夏至桥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