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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氏革命(217)+番外

骆紫沁一出起居室,拉上移门。骆紫颐就搁下了手里的书籍。没错,她在逃避。逃避家人热情而唠叨的劝慰,也逃避去想他之所以离开这里结束婚礼的原因。

“是我的原因吗?困扰了你,甚至逼走了你……”骆紫颐难受地蜷缩起身子,闭上双眸,埋入两臂间。

…………

“给我一个理由,我就离开。”骆紫颐对着穿衣镜,演示着今日第一百八十遍的话语。这是她准备亲自向范佑旻索要的答案。

是的,她,骆紫颐,在家人以为她一年的休整,已经不会在有任何事时,她却避开了家人的视线,只身偷偷来到了有他在的北京城。

住在他经营的钻石店对面的五星级大饭店。二十来天,却只能透过大厅的落地门,偶尔看到他进出店门。却不敢现身在他面前,高声质问他为何抛弃自己。

因为,有两次,他是与同一位气质美丽的年轻小姐开心地交谈着走出的店门。

这样开朗开心的范佑旻,是她不曾见过的。因为他从不在她面前展露过笑颜。

这就是他远隔重洋地逃离婚礼来到这里的原因吗?

骆紫颐顿感心头一阵紧缩的疼。

就今天吧,即便是死心,也让她早些获得救赎吧。

…………

“是,我会留意的……好,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联系你。”范佑旻挂了电话,靠在宽大的旋转椅背上,拧了拧眉心。

那个女人,竟然会如此大胆地选择离家出走,在距离自己逃婚后一年,办妥完一切设计订单,处理了名下的房产店铺后,断了踪迹,已经足足二十天了。

否则,以他做出了这么恶劣的逃婚行径后,骆家怎么还会如此低声下气地联系自己,并央求自己能在国内留意她的行踪呢?

而他,心底竟然升起愧疚的感觉。毕竟,是他的逃婚在先,害得她颜面尽失,故而才会想要避开众人冷静一阵子吧。

既是如此,她又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在时隔婚礼取消一年后的现在。应该说,骆家是急疯了才找上自己的吧。

范佑旻叹了口气,欲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案上的数据,却怎么也收不回被骆家一通电话打散的思绪。

他知道,她是无辜的。或者,若是自己没有爱上筝筝,那么,他就有可能会爱上她。然而,一切都只是假设。他依然放不下筝筝,应该说想放却放不了。所以,他与她,终究不可能。

“店长,外面有人找。”桌案上的内线电话响起,传来店员脆溜的汇报。

“好,请他进来。”范佑旻收回思绪,回到之前的淡然,沉声吩咐道。与方哲约的不是下午吗?怎么现在就到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点,虽然有些不解,倒也没再多想。因为,办公室的门已经敲响,暗道方哲的拿乔,笑着答了声“进来吧”。

于是,骆紫颐与范佑旻就此直直撞入了彼此的双眸。

在事隔一年后的今天,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他,且是扬着笑静候自己的他。

虽然,这些,是她盗取的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待遇。

因为,范佑旻上扬的唇角在见到她之后的数秒,就立即恢复了平静。

对她,他永远是这样的冷漠淡然。虽然,两人曾经还有过长达半年的谈婚论嫁的准备期。

“什么时候来的北京?”范佑旻压住心头的讶然,故作冷静的问道。

“上个月。”她轻声回答。

一如从前,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是一个问,一个答。只不过,现在,两人的角色互换了一下而已。

“为何不与家人联系?”他也有些不习惯目前的问答模式,是他所陌生的。只是,他没法像在风岚小镇那般时对她视而不见,闻而不答。如今在北京,他是主,她是客。更何况,他刚刚还答应了骆家的央求。既然他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就无法不去管她。

“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她依然垂着头不敢看他。怕看到他眼里的嫌弃与疏离。

“那为何来找我?”他问出心底的问题。他抛弃在前,而她,也不该是会找上自己来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既然是想一个人好好静静,更不应该来找自己吧。

“我……只是想要个答案,想知道你不要我的理由。”骆紫颐顿了顿,压住喉底泛起的涩意,佯装淡淡地吐出心头演练了不下数百遍的话语。

范佑旻闻言,一愣,随即扫过她低垂着几乎看不清表情的巴掌脸。心里有些不知滋味。

平心而论,她长得很美,当然,不是那种妖娆风姿的妩媚,而是清新淡雅一如菊花。虽然大上自己两岁,却不见得她有自己老成。

一身休闲裤装,一只单肩背包,清清爽爽地犹如刚毕业的大学生。

“知道了又如何?我们……不可能。”范佑旻低敛下眼里的苦楚,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不可能,我……我不会逼你。毕竟,那只是长辈们的一番好意。你不愿接受,那也没关系。”骆紫颐急急地解释,生怕他再度生气。

范佑旻闻言,挑了挑眉,长辈们的好意?呵……该说是她骆家一家的算计吧?

因为大哥的事,自家欠下她家毕生偿还不尽的人情,他才答应了两家荒唐的决议。只是,耿耿于怀自己竟然拿婚姻大事来替家里偿还人情。也因此,对她家做出的这样的提议,嗤之以鼻,继而对她也不再有任何深交的欲望。

“要理由是吗?我不爱你。这还不够吗?还是你觉得嫁给一个丝毫不爱你的男人也无所谓?”范佑旻沉声说道。她想要一个理由是吗,好,他如实告知。

骆紫颐难过地闭了闭眼。骆紫颐,你是个傻蛋。一年零二十天的时间,还不够你想通吗?非得他亲口来告诉你这个残忍的事实。

“谢谢你亲口告诉我。抱歉,打扰了。”骆紫颐起身,朝范佑旻弯了弯腰,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连再见也不说,是决定从此不会再见吗?

“等等——”范佑旻迅速起身,拉住她的手臂,“你住哪里?我送你。”他告诉自己,只是想知道她住在哪里,确定她是安全的,回头就告知骆家。从此,他将与她不再有任何瓜葛。

“不必了。”骆紫颐摇摇头,婉拒他的好意。心里忍不住低吼:范佑旻,既然不要我,就别在对我好。不然,我会会错意,搞错情,以为你其实对我也有那么一点半点的情意。

“我送你。”范佑旻坚持。甚至担心她逃掉,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半拉半扯地在一干店员诧异惊愕的目光中出了店门。

“用不着开车啦。”骆紫颐慌忙制止他欲要推她进入车内的举动。

“哦?”范佑旻挑挑眉,“该不会就在对面的普京吧?”他一眼扫过周边的酒店旅馆,能入她大小姐眼的恐怕就只有唯一的那家五星级大酒店。

“没错,所以不劳您送了。”骆紫颐从他眼里读出了淡淡的嘲讽,迅速转过身,朝位于广场另一端的普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