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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801)+番外

是以,他浅浅一笑,隔着老远,双手虚托了下,道:“董都尉太客气了,既然他们真是折冲府的府兵,如今犯了错,自当由董都尉处置。”

董达忙又是一礼,心里憋着气,嘴里却说着感谢的话:“多谢郎君了!”

郭继祖适时插嘴,“既然都是误会,那、那这些城门戍卫——”是不是也该放了?

崔明伯却没有表态,而是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某只是崔刺史的僚属,此等要务,还是请刺史做主为好。别驾,你说呢?!”

靠,你丫的不能做主,刚才这番动作又是在做什么?真当老夫是痴汉呀!

被不轻不重的噎了一记,郭继祖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咬牙道:“是、是,崔郎君提醒的是,某、某这就去拜见崔刺史!”

“别驾,都尉,请!”

崔明伯做了请的动作,引着众人往正堂走去。

一行人来到正院台阶前,正欲拾阶而上,得到通报的崔幼伯已经先迎了出来。

“哎呀,郭别驾和诸位郎君到了,某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崔幼伯一身簇新的朱色官袍,腰间系着象征品级的环带,即革制的腰带上装饰着方形饰片,这饰片也有个官方称呼,曰“銙”,每銙下设有一环,用来悬挂配饰。

按照彼时朝廷的规制,五品以上佩戴金带,带上着十銙,四品以上着十一銙。

崔幼伯是从四品,是以他佩戴着十一銙的金带,环带上挂着银鱼袋,以及佩刀、刀子、砺石等‘革占鞢七事’,脚上蹬着乌皮靴,配上他那张俊美出尘的玉颜,好一派翩翩俏郎君的模样。

若是没有方才哪一出,众人瞧了定会觉得崔幼伯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但此刻,饶是他外形颇似君子,但却无人再如是想。

尤其是郭别驾,看到崔幼伯一派谦和、礼贤下士的模样,只觉得腻烦,心里不住的嘀咕:好个崔家小子,有手段又会演戏,这次就先让你得意一回,待明日,老夫定会让你好看。

在鄯州做惯了老大,郭别驾当然不会真的服软,别看他笑眯眯的跟崔幼伯寒暄,心里已经想好如何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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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亲戚

不过,郭继祖终究是混迹官场的老油子,不管他心里怎样计划着让崔某人好看,当他面对面的与崔幼伯聊天的时候,他的脸上却不带分毫。

虽不能挤出自然的笑容,但郭继祖的嘴角还是呈上扬的弧度。

再难看的笑容,他也是在‘笑’呀。

崔幼伯似是没看到郭继祖那宛若抽筋的表情,笑容可掬的与众人寒暄,在没有正式进入正堂前,他对郭继祖甚是敬重,言谈间数次尊称郭别驾为前辈,着实做足了谦和、有礼的姿态。

一行人进入正堂后,分主宾落了座,崔幼伯才端起刺史的架子,说话的时候多了几分正式。

对此,饶是对崔幼伯心存怨恨的郭继祖也挑不出半分错处:私下里,待人至诚,恭谦守礼;公事上,公正严明,一丝不苟,当真是公私分明、进退有度。

尤其是四周散座的六司,他们是鄯州的望族,平日里,对自家的门第很是骄傲,遇上其它寒门庶民的时候,绝对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但如今,对上全国闻名的鼎甲世家崔氏的子弟,看到人家是如何的举止不凡、言谈有方,一颦、一笑、一抬手、一个眼神……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只看得梁轲等人不由得心生钦羡的同时,又隐隐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之感。

唉,这就是差距呀!

其实若是了解崔幼伯的人,便会发现,此时的他笑得非常‘标准’,嘴角上扬的弯度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眼中浮现的淡然也如同事前演练了千遍万遍般‘规范’。

他这幅表情,绝对是对外的标准表情,说得难听些。就是世家子惯用的装13,十足的样子货,却也能唬人。

这不,在他的一番‘努力’下,除了郭继祖,在场的几人都已经隐隐露出倾慕的神情。

发现了这一点,崔幼伯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心说话:唔,这个郭继祖,果如传说当中的厌恶世家子呀。

几人寒暄完毕。崔幼伯开始谈及正事,他的话说得极婉转,但意思却非常明确。责令六司将手上负责的事务统统跟他汇报一番,顺便把各司的账务交上来。

崔幼伯这番话也有督促六司做选择的意思:

如果诸位信得过我崔幼伯,那么我也信得过诸位,各位只需要将自己负责的事务汇总后回禀我一声就成,原来做什么的接着做下去;

若几位信不过我。那么不好意思了,烦请大家把手头上的事务统统交出来,我着人核实后,没有问题的人可以继续做下去,有问题的那就只能回家吃自己了!

当然,这个‘问题’的界定和尺度。由崔某人掌控。

梁轲等也不是蠢人,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家心中摇摆不定。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郭继祖。

结果呢,一向大老粗的郭某人,此刻却像个讲究的士大夫,端着个茶盏,小口小口的品着茶汤。每喝一口,他还故意露出享受的表情。

靠。好你个装模作样的老狗,旁人不知道你,咱还不清楚你的底细,你丫一大字不识半个的粗人,穷讲究个毛呀。

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赶紧给大家表个态呀,咱们也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六位参军咬着后槽牙,默默的在心里痛骂某个故意拿乔的老匹夫。

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道道炽烈的小眼神乱飞,弄得厅堂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对此,崔幼伯似是毫无所察,他依然笑得标准,一派闲适的看着众人的‘互动’。

好一会儿,就在梁轲等人快要气不过,想要齐齐投向崔幼伯的时候,郭继祖‘动’了。

只见他身子忽然一阵剧烈的颤抖,手里的茶盏也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上好的白瓷茶盏碎了一地,温热的茶汤也在地板上晕染开来。

接着,郭继祖的老脸上露出很痛苦的表情,一手扶在胸口上,黝黑厚实的手掌用力抓着衣襟,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坐在他身侧的董达深知他这位郭老叔,见此情况,只稍稍顿了一下便明白过来,他腾地站起来,两步蹿到郭继祖身边,扶着他的身子疾声问道:“阿叔,阿叔,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郭继祖见董达这么上道,心中满意,暗想:董家小子虽胆小怕事了些,但还是蛮机灵的。不过,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至少他不敢轻易背叛自己。

思及此,郭继祖看向董达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慈爱。

当然他也没有忘了目前的状况,艰难的点点头,另一只手指了指胸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五官也愈加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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