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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416)+番外

“什么?阿娘病了?请太医了吗?情况怎么样?”

崔幼伯一听大夫人病了,很是紧张,拉着赵妈妈连声追问。

心里更是担忧不已,崔幼伯很清楚,他家阿娘年逾六十,放在这个四十岁都可以称‘老’的年代,绝对算得上高寿了,这个年纪的老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一不留心就会拖成大病,甚至是――

而且老夫人去世没几年,崔幼伯头一次亲眼目睹了亲人离世,知道生命是怎样的脆弱,乍听到生母生病,他的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唯恐再听到什么不幸。

尤其赵妈妈顶着一双红肿的眼,脸上满是凄然,让人瞧了就忍不住心里直打鼓。

赵妈妈暗自得意,脸上却还是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她故意抽搭了下鼻子,用鼻音说道:“回郎君,大夫人说是老毛病了,并没有请太医。”

说到这里,赵妈妈欲言又止,满是褶子的脸上写着‘为难’两个大字。

崔幼伯原就因担心生母的身体而打起了十二分的仔细,这会儿看到赵妈妈如此明显的表情,他哪里会放过,忙连声催促:“赵妈妈,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放心,你只管说,没人会责怪你。”

赵妈妈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拿着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两下,然后才动情的说起自崔幼伯离京后。大夫人是怎样惦记、怎样思念他的话来,只把大夫人说成了一个思儿成疾的可怜慈母。

这话若是萧南听了,定会不屑的指出其中破绽――大夫人既这般思念儿子,为何不时常给崔幼伯写信?洛阳又不是西北苦寒之地,交通不便,写封信也要等半年。

要知道,从长安到洛阳,千里良驹只需一日便能抵达。慢一点儿的两三日也能抵达,以崔家的财势,饶是在战时,也养着几匹快马呢。

而自从崔幼伯夫妇回到洛阳后。大夫人每年只给崔幼伯写了几封信,每次都是很公式化的问题,并没有太亲昵的话语。

崔幼伯与萧南不同,大夫人是他的生母,对他一直都非常疼爱,对于大夫人说的话,崔幼伯虽说不能百分之一百相信,但也不会轻易怀疑。

眼下又听到阿娘因思念他而生病,心里更是愧疚的不行。当即转身去了荣康堂。

荣康堂正院正寝室里,大夫人头上搭着巾子,脸色有些姜黄,正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呻吟。

崔幼伯一进门就听到了母亲熟悉的声音,只是让他揪心的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痛苦和虚弱。

难道阿娘的情况真的不好?

想到这里,崔幼伯抬脚便进了门。几步跑到榻前,抓着大夫人的手,疾声呼唤着:“阿娘,阿娘,您怎么样了,阿娘~~~”

大夫人‘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小儿子英俊的面庞,忙用闲着的那只手捉过一条帕子。只轻轻往眼睛上一搭,眼泪便似开开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的留了下来。

一边哭,大夫人一边‘挣扎’着坐起来,双手不住的摩挲着儿子的面庞、脖颈以及双臂,最后才又握住他的双手。

大夫人泣道:“我的儿啊……呜呜。我不是做梦吧,我、我竟看到了我的小八――”

一旁的赵妈妈也忙用帕子擦泪,听了大夫人的话,连忙回道:“不是不是,大夫人,真是郎君来看您了。大夫人,郎君从洛阳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来看您了!”

大夫人正卖力的哭着,一听到‘洛阳’二字,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洛阳?洛阳!

崔幼伯回洛阳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给那个老虔婆守孝?

这个可恶的孩子,他的嫡亲爹娘还没死呢,他就颠儿颠儿的跑去守孝。

一守就是三年。

三年呀,这可是五服中最重的斩衰呀,是给嫡亲父母才服的孝呀。

可她们夫妻还活得好好的呢,崔幼伯这么一弄,岂不是咒她们夫妻死?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谁的挑唆,还是大夫人自己钻进了死胡同,她非常不理解崔幼伯为老夫人守足三年孝的行为。

以至于,大夫人也恼了她最疼爱的儿子,明知他在洛阳,也不愿给他写信,更不肯像过去一样关心他。

今儿若不是为了告状,大夫人断不会在崔幼伯面前示弱。

深吸了一口气,大夫人调整了情绪,故作惊喜的捉住崔幼伯的手,连声喊道:“八郎回来了,真是阿娘的八郎回来了?!”

崔幼伯连连点头,他见大夫人哭得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忍着心底的酸楚,他道:“没错,阿娘,是儿回来了。您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请太医?来人,快去请太医!”

大夫人伸手拦住,“不用了,阿娘这是老毛病了,歇一歇就好。再说,原就是想你才得了这病,如今你回来了,不用看太医、不用吃药,阿娘的病也好了七八分呢。八郎,快站起来给娘看看,呜呜,你这个狠心的孩子,一去就是三年,你不知道阿娘会想你呀!”

一边说着,大夫人一边用力捶了捶崔幼伯的背,仿佛是真的发泄,大夫人的力气很大,只捶的崔幼伯暗自咬牙。

用力狠捶了崔幼伯一通,大夫人的气似是消退了不少,换了条帕子,擦了擦泪水,大夫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慈母模样,柔声细语的问着崔幼伯在洛阳的情况如何、平日吃穿可还顺心、来回的路上安不安全,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之类的问题。

听大夫人这么一说。崔幼伯想起郑勤兄妹的事儿,便想向大夫人回禀。毕竟郑勤打着的旗号是郑家的表亲,是大夫人娘家的亲戚,崔幼伯还一厢情愿的以为,知道娘家有亲戚来,大夫人也定会高兴。

还不等崔幼伯开口,大夫人口气一转,略带伤感的说:“唉。你虽回来了,却受宗法限制,并不能时常在阿娘榻前。阿娘若是想你了,又该如何是好?”

赵妈妈则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崔幼伯见了。疑惑的问道:“赵妈妈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赵妈妈等的就是崔幼伯问话,这会儿正主儿发话了,她忙道:“还不是郡主娘子――”

大夫人怒喝道:“住嘴!乔木最是个贤惠的,岂容你这婆子污蔑!好了,念在你多年伺候我的情分上,我就绕过你这遭,还不给我退下!”

崔幼伯一怔,阿娘与娘子不和,他是知道的。且阿娘曾不止一次的当众不给萧南面子,有时还有些无理取闹,也正是因为这些,崔幼伯才会在这对婆媳起纷争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相信娘子。

但此刻,他家阿娘竟称赞娘子‘贤惠’,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过去的阿娘。只是受病痛所扰,所以才会乱了心智,进而情绪失控?

现在阿娘见了他,旧病去了大半,他那个慈爱敦厚的阿娘又回来了?!

崔幼伯正胡思乱想着,一旁的赵妈妈却委屈的只掉眼泪:“呜呜,夫人,奴在您身边伺候几十年了。奴是个什么脾性您还不知道。分明就是郡主娘子不把您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奴、奴绝对没有说半句谎话,更不曾污蔑郡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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