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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心机(25)

百花会?

脑海里显现出林晋安温润和煦的笑来,她稍稍的牵起嘴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高声道“在说什么呢,怎么这般热闹?”

众人都闻声回过头来,见是她回来了,笑道“还能说什么?现今还能找得出比百花会更加值得说的了?说起来,就等着你来了。”

夏青筠便由着榴莲替她解去了披风,抱着小暖炉挨着夏母坐下道“倒也是呢,那各位妹妹准备得怎么样了?”她说完,脸朝着大家,眼睛却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夏青心。

夏青心只当没发现,继续低头拿小铜箸拨弄暖炉里的炭火,也不去搭话。

孙纤淳从小方桌上端了茶,笑道“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倒先来问我们了,谁不知道你最是锦心绣口的?这些事情须得你先说,我们才好跟在后头想个相似的法子也罢了。”

夏青筠便笑闹着要去撕她的嘴,道“姐姐如何也学四丫头,练得牙尖嘴利的一张巧嘴呢!”

夏母许是累了,靠着软枕上假寐,似乎并没听她们嬉闹。

夏青筠便示意榴莲给她盖上绒毯,转头细声道“淳姐姐冰雪聪明,我准备的再充分也必及不上你好啊。”

夏青心的眼里便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怀疑。

孙纤淳虽然是夏青筠的表姐,可是两人都是要竞争太子身边女人的人,怎么会真正的交心?二人也就是面上和善了,时不时兴许还是要斗斗嘴的,往往不让对方落了好。可是现在看夏青筠眉目间的潇洒,倒真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屋里的说笑声一时间都停了,显然孙纤淳也是吃了一惊的,可她到底是人精,马上便用帕子掩了嘴笑“你说这话可真是抬举我了,筠丫头处处非要拔人一头的,怎的今天倒谦虚了?”

众人玩笑了一回,夏青筠便以自己刚回来不舒服为由退了出来。

以往还好,只是过了几天和以前在夏府完全不同的日子,她忽然有些厌恶起这样的生活来。

可还没等她往自己的听云轩走,便见素日里服侍大太太的丫环蔻丹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拉她“姑娘可算出来了。太太吩咐,叫姑娘请完老太太的安便到她那儿去呢。”

她心里噔的一下,正要随她去,却见和蔻丹一样同属大丫鬟的胭脂也嬉笑着跑了来“太太说了,姑娘今儿奔波了一天怕是乏了。叫您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夏青筠目送她们二人说笑着走了,心里越发惊疑不定。

第十六章 知酝藉几多时,但见包藏无限意。

大太太梁氏居住的屋子是正室,一座两进门的院子。

还未进门,便有两盆两尺来高的剑兰摆在门边。

夏青筠进了门,见院子里扫的干干净净的,穿廊那边儿一溜烟儿的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

等她过了穿花的中门,便看见几个丫环三三两两的或坐或靠的守在挂着大红帘子的正院门边。

一个正撵着花猫玩儿的小丫头见她来了,也不去赶那猫儿了,抢着打了帘子,笑道“筠姑娘来了。”

夏青筠点头点了房,屋子里蔻丹正给大太太熨衣裳,胭脂却在收拾地上的碎片。见她来了,都冲她摇摇头,伸手指指里间。

夏青筠见炕上铺设着大红的蟒锻锦褥,旁边的黄木椅上也都搭了石鼠皮,便在那黄木椅上坐了,笑道“你们什么时候也这么毛躁了?熨个衣裳罢了,竟把这炭炉都摔了。太太总不喜欢人家经手她的东西,你们就该小心担待着些。太太原也不很使唤你们,不过熨衣裳罢了,怎么这会儿脸色这么难瞧?”

胭脂见她说的好笑,忍不住便笑了,指着她道“听听我们大小姐这张利嘴!我们是那起子懒惰的人么?不过摔了一个炭炉,竟引得你这些话出来。”

蔻丹也掌不住笑了,手里的活计却也不停,对夏青筠小声儿说“进去吧,太太看着心里有些不痛快,你倒是小心劝着些。”

夏青筠点点头,心下却有些忐忑,自己打了帘子进去,唤了一声母亲。

大太太正歪在炕上,听见她进来又坐起身,拉了她上炕,道“怎么来的早了些?”

夏青筠替她将散落的碎发掖到耳后,道“今儿原是回来第一天,原该早些同老太太和您请安。”

大太太便满意的夸了几句,又肃了神色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状似无意的跟她提了几句梁府派了人来说明日要请夏青筠过去赏花。又话锋一转道“听说你近日和那个林晋安颇合得来?”

夏青筠不意她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有些愣怔,权衡了一会儿,因说“他和薇儿是表兄妹,二人总是腻在一块儿,我又和薇儿经常在一起,便见过几次。”

大太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家子亲戚,常走动也不是不可,只是你到底是侯府嫡女,和那林晋安又隔了一层,比不得薇儿和他是表亲。也要知道避嫌才好。”

夏青筠听她这意思,明日竟是不准她去梁府了。可是早在那边府里便听她舅母说过,林晋安父亲林尚武已经升了从五品武义将军,过了这回生日便要举家到青州去上任,这说不定便是最近几年内最后一次见他了,夏青筠便顿时有些发懵“舅母不是说明日赏花会连已经封了良娣的杜芳曦也来么?我不去合适么?”

梁氏本就断定夏青筠如此反常要留在那边府里住有些不对,后来又听那府里的老嬷嬷说她跟林晋安甚是亲密,更加忧心,现在见她这幅样子,便有些怀疑了。她猛地站起身来“杜芳曦往常去的地方还少?你都跟着去了?你素日眼高于顶,你舅母平日里求也求不到你在那儿住一日,现在怎的遣人一叫你便要去?你打量你母亲是瞎子呢!”

夏青筠被吓了一跳,忙就势在炕上跪下,将头垂的低低的“女儿并不敢。”

她是夏庆松的嫡女,在府里向来娇生惯养,她自己的母亲又掌权,平日里对她的教导不可谓不严,这会子自己这样做法,真的像是在自己母亲脸上打了个巴掌。

梁氏对自己这个女儿向来重视得很,且夏青筠琴棋书画无有不好,平日里与其他姑娘们出门碰面也都是替自己争脸面的,却不想这回竟然这般愚蠢,不由得便有些气,正想再呵斥几句,却见夏青筠眼睛早已红了,那眼泪大滴大滴的垂在炕上的赤蟒褥子上,将那花纹都染暗了,心便软了几分,叹了一声拉她起来“你素日是个懂事的,怎的这回这般糊涂起来!人人都道我儿女双全又掌家得势,以为我有多得志。可你是个晓事的,你母亲我x日里得看着老太太的脸色行事,真正能作主的事有几件?且你看你老太太只疼着四丫头,那四丫头是什么身份呢?她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再卑贱不过,老太爷老太太偏生爱也爱不过来,连百花会这样的大事也都特特的把她也报了上去!若是真的让四丫头得了势,当年的事情再翻出来,可怎生好?我这条命,这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不说替我分担,却还自己给自己添乱,你这竟不是在毁你自己,你是在拿刀子捅我和你哥哥们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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