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
“不——”从惊愣中回神的季宁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被驱逐出府、弃于乡下庄子了,不禁失声高喊:“爹!父亲!您听女儿说……女儿真没有……”
“闭嘴!”季鹤天厉声一喝,打断了季宁岚的哭诉。
季宁岚惊惧地一瑟缩,还想争取什么,却见季鹤天沉着脸,抬手一挥,示意手下迅速将她抬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走!”
“不——爹!不能这么对我……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是她……怎么可能是我……我是宁岚啊,爹——”
季宁岚被两名侍卫架着出了祠堂,嘴里一个劲地想要解释:她是季宁岚!不是季宁歌!该被逐出府门、送往别庄的,该是季宁歌!不是她!她该去的,是将军府,是嫁与阙聿宸为妻……
“唔……”
可惜,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控诉,被季鹤天一声令下,全数堵在了喉里——她的嘴,被侍卫麻利地塞入了一团棉布。
秦氏愣愣地看着季宁岚被堵着嘴架出祠堂,没几步便上了一辆不知何时停在祠堂门外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待回神,季鹤天已经随着吴总管去前院了,秦氏这才记起:未来的女婿、阙大将军似乎来了,该是来替乖女把脉的。也不知女儿是否真的如表象这般无恙……
这么一想,秦氏也顾不得季宁岚的事了,乖女要紧,遂带着蝶翠匆匆回主院去了。
主院里,卫嫦从蝶清口里证实:秦氏的确去祠堂找季宁岚了,想想不放心,带着沅玉也往祠堂走。前去质问季宁岚是一方面,另外,她也怕秦氏太过激动,出点啥事。
哪知,刚迈至前院,就见吴总管躬身领着阙聿宸从大门方向走来了。
看到她,阙聿宸眉头一拧,一面示意吴总管去通报季鹤天,一面走到卫嫦跟前,脸色隐显不悦地问:“怎么没在房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同时,他伸手就要搭上卫嫦的左手腕,被卫嫦快速地缩了回去。
阙聿宸不解地看她。
卫嫦避开他的视线,抬头望了望天,嗫嚅地道:“光天化日的……”好歹两人还未成亲好吗?
阙聿宸顿时一头黑线。
这会儿倒是拿乔了?以前对他下春药、霸王硬上弓又怎么说?
“咳……”卫嫦自知理亏,只得低着头,假装方才说话的不是她。
“爷只是想替你把个脉。”阙聿宸有些恼她现下的反应。不由想起山上那会儿,她环臂勾着他的脖子,由他带着赶路……
“谁知道你是不是个蒙古大夫!”卫嫦撇撇嘴,咕哝地道出早就盘亘于心底的疑问。
“蒙古大夫?那是什么?”阙聿宸的眉头拧得越发紧。
卫嫦抽抽嘴角,差点爆笑。
对哦,这里可没“蒙古大夫”一说,这么说来,下次想泄愤,当着他的面叫他“蒙古大夫”,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咯?唔,这倒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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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就当是还债
那厢,季宁岚被送上了驰往城外别庄的马车,从宅子后门驶离了侍郎府。
一出逐鹿城,其中一名侍卫遵季鹤天的意思,将季宁岚口里的棉团取了出来。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三小姐见谅!老爷吩咐:让属下送三小姐去别庄住一阵子,待身体好了,再回府里……”
哈!多好的理由!
季宁岚冷笑着觑了侍卫一眼。
对方显然也没想要她回答什么,转达完主子交代的事后,径自跃出车厢,与同伴一起驾着马车,隆隆地驶往逐鹿城外百里处的季氏别庄。
车厢内,季宁岚浑身无力地靠倒在车厢壁上,一时失了主意。
虽说,让山贼掳走季宁歌,起于她一时的头昏脑热,可反过来讲,前世的季宁歌,不也是这么对她的吗?她不过是,因着前世的记忆,先下手为强罢了。明明,一切都计算得极为完美的,怎会有人目睹她和山贼交易呢?又恰好认出了她?
阙-聿-宸!
季宁岚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默念出这个名。
枉她如此信任他,甚至还透露秘密给他,可他倒好……
思及阙聿宸当着一干众人的面,一口一个“宁歌”地唤,季宁岚的心,骤然绞痛。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明明她才是女主啊!前世穿越,今又重生,如此多的机缘落在她头上,却连个恶名昭著的本土女都敌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哪个环节出错了?
还有阙聿宸,那该是她的夫君!
前世是,今生也该是!
可事实却——他将娶季宁歌为妻而不是她,他口口声声唤着的也是季宁歌,从来都不是她……
怎么会如此乱套?嫁人的成了季宁歌,被丢去别庄的反倒成了自己……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她是女主!她不是女配!她不要做女配!不要——
季宁岚痛苦地抱住头,无声吼道。
“吁——”
忽然,载着她的马车,因疾行中的马儿被突然勒住缰绳。来了个紧急刹车,差点就翻了车厢。加上季宁岚一路都在走神,哪有这个思想准备,当即被震得七荤八素,差没跌出车厢。
“怎么回事?”
马车外,送季宁岚去城外别庄的季府侍卫厉声喝问冲撞季府马车的路人。
“真是对不住!老朽的羊,不知何故,突然发起癫来,老朽怎么也拦不住,这才冲撞了几位爷的马车……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那还不赶紧牵着你的羊让开!这可是侍郎府的马车!车里坐着的。可是咱们主子……幸好没出什么事。若要伤着了主子。后果你担得起吗?”
“是是是!老朽这就把它牵走……牵走……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声音苍老的老汉抱着他那头突然发癫窜到官道中央的小羊,避到了一旁。
驾车的侍卫这才侧身问车厢里的季宁岚:
“三小姐无碍吧?马儿被突然窜出的羊给吓了一跳,这会儿没事了,若小姐无恙。咱就继续上路!”
季宁岚揉着撞疼的胳膊肘,心里好一阵咒骂,末了,呼了口气,萎萎地道:“没事。”
“那就启程!驾!——”
马车又开始疾行起来,季宁岚怨艾地坐正身子。心里暗忖:连驾车的侍卫都如此敷衍她,可见,她今后在别庄的日子不会好过。
咬着唇,眼眶泛红地打开季鹤天命柳氏给她准备的包袱。想看看里头收拾了哪些东西,要不要另作打算时,却觉眼前一花,继而整个人便无法动弹了。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睛却是能见的。
季宁岚惊骇地瞪着眼前这两名突然出现在马车厢里的陌生男子。不知他们意欲为何。
其中一人面色沉郁,盯着她看了半晌,不发一言地在车厢另一侧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