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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220)

“他回逐鹿还没二十天吧,这就又来了?”卫嫦异常惊讶。

这里是大同朝啊,不是交通发达的现代。一千公里的路程,还隔着条江,快马加鞭也得一日夜吧?

“是谁要给他刺激受的?”阙聿宸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那日在茶楼发生的事,青焰和白云一回来就向他汇报了。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们哪里还敢对他沉默?

没想到当天晚上。小妮子也主动坦白了,还要他把此事写到信里,传给乔世潇知道。唯恐他不肯,还不惜牺牲色相,主动又大胆地骑上他的腰,摇摆翘臀诱惑他……

积极主动想把消息透露给乔世潇的是她,如今正主儿如她所愿真冲过来了,她又转身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哦……”他伸出指尖点点她秀气的鼻尖。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卫嫦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惊愕地瞪大眼:“你是说,乔世潇此行前来。是因为那件事?”

不会吧?

她之所以让阙聿宸提及玉少南追求槿澜的事,无非是想让乔世潇吃点酸醋,好让他在逐鹿城待久了也别忘记南部还有个痴心盼他等他的人,如果有心,借飞鸽传书捎几句情话过来,让槿澜一慰相思之苦也好。

没想到。茶楼那件事的作用竟然这么大,让才回逐鹿城半个月的乔世潇,竟然亲自来了……

叶槿澜和月芽出了主屋就分开了。

月芽去厨房端午膳。

虽然主子爷没吩咐,可依往例,他一回房,就意味着要开午膳了。

何况今天厨娘做的是夫人亲自点的干炸响铃,得趁热才好吃。

叶槿澜则捧着针线笸箩回到西厢房。

进房间前,习惯性地先去了隔壁的奶娘房。见佑佑吃饱奶睡得正香,便没多留,和奶娘稍聊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搁下手中的笸箩,将完成得差不多的男袍摊开在床上。

软烟色的九宫丝罗,做成春末夏初季节穿的单袍非常合适。

除了官袍外,她印象里,他穿得最多的是直襟长袍,丝质的垂感,又能让比例极好的身材看起来越发修长挺拔。

她顺着衣袍从襟口抚到下摆,衣襟和袖摆处用银丝绣着的腾云祥纹,给软烟色的衣袍更添几分仙逸感。

除了下摆处的腾云祥纹还未绣好,再者就是袖口里的暗袋了。

袋子她已单独缝好。和香囊不同,袖袋虽然藏在衣袖内侧,可因为看不见,所以更要求平整、结实。袋子是夹层的,外层因和袖摆相连,用的是和衣身一样的料,内层则是细白棉布。

缝之前的准备工作,袖袋和里衣又不同。里衣是先缝后洗,缝好后,才下水洗浆,洗净阴晾干后,再用手反复搓揉至软。这么处理后,穿起来更舒适。

而袖袋因为要缝入丝罗内侧,缝好后再揉搓显然不妥,遂是先洗,洗完晾干揉软了再缝。这样缝好后的袖袋,若是没装任何东西,不会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至于袋口,她也用银丝绣了一圈腾云祥纹,即便外人瞧不见,她也不想偷工减料。

只是,每每静下心来,总会产生怀疑,她为他做衣袍,会不会只是在白费功夫?这么简单的贺礼,会不会被他视若敝屣?

想他身上的衣物、鞋袜,哪件不是上好的布料所裁?哪件没有精致的缝工?不独缺她一人的手艺呵!

而她似乎,除了这项手艺,就再没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了。可又不想拿他留下的银两,去给他买生辰贺礼。

于是,这阵子以来,她几乎是一边缝绣,一边纠结,却始终理不清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苦笑地摇摇头,咽下翻腾至喉口的苦涩,正想收起摊在床上的衣袍。外间的门板被有节奏地叩响。以为是月芽来送午膳,叶槿澜忙起身走过去开门。

谁知。门刚打开,她就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得让她想落泪。

思绪恍惚间,也真的落下了平素极少能见到的泪。

才半个月,她竟然对那个男人思念至此。叶槿澜呵。你没得救了。

“怎么哭了?”来人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叶槿澜不敢抬头,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那个人,半个月前才回到千里之外的逐鹿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澜儿,进去说话好吗?”

乔世潇搂着她,往里挪了几步,随即长腿一勾一踢。厅门被顺利合上,也阻挡住了某几个等看好戏的家伙们投来的兴味视线,这才拦腰一抱,抱着她来到卧室,直抱到床边才放下。

叶槿澜这才不可置信地发现,眼前的男人,并非她思念过甚产生的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你……是真的?”

她就差没捧起他的脸。仔细研究。

“不然你以为呢?”

乔世潇没好气地丢她一记白眼,枉他一路风尘南下来看她,她倒好。竟然以为他是个虚影,真是个小没良心!

扶她在床沿坐好,眼角扫到床上铺开的那件半成品新衣,乔世潇黝黑的瞳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深意,视线依旧胶着在新衣上,沉沉低唤:“澜儿……”

“嗯?”叶槿澜闻声望他。小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你在做男装?”

别告诉他这是她准备做给别的男人的。要真是如此,他绝对会掐死那个男人,回头再狠狠惩罚她。

叶槿澜这才想起摊在床上的衣袍,忙站起来想收好。

“你还没回答我。”乔世潇一把拉住她,自己往床沿一坐,抱她坐在了自己大腿上,下巴靠上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意,瞬间就烫红她的耳朵和脸颊。

“那是……宁歌说你的生辰快到了,我……想谢谢你这两年里的照顾,当然,你……若是不喜欢,不穿也没关系。”

叶槿澜说完,咬着下唇垂下眸子。

还没准备好的心意,就这么*裸地摊开在他眼前,突然间让她感到束手无措。

放任自己在他怀里靠了会儿,然后挣扎着想起身:“我……去收起来。”

“别忙。”乔世潇搂住她,霸道地不放她离开。

听到她说这是准备送给自己的生辰礼,他哪里还肯放手?

聿宸最近一封信里说,她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恬不知耻的陌生男子,对她死缠烂打不说,还妄想娶她回去做平妻。

他一目十行阅完信,就当场掀了书桌。要是那男人就在近旁,绝对会被他揍得满地找牙。不开眼的混账东西!搭讪也就算了,竟还说什么娶做平妻……他心头的宝,哪容得旁人如此放肆!

可饶是他如此认为,心里却也有些犹疑。一夜无眠思到天明,再不想原地猜测她的心意,跃上马背就往凤栖城奔来,甚至来不及带套换洗衣物。

他想亲口听她说:她会等他。虽然半个月前的别离之际,他就允诺过她一定会娶她,可她当时什么反应?好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才让他犹疑不决。

直至刚刚,她说这套新衣是她准备送他的生辰礼,瞬间,连日来的不确定,终于获得治愈;没日没夜的奔波,被他强压着的疲惫感,也一并袭来,鼻息嗅着散自她身体的馨香,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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