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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158)

乔世潇神se一凛,朝阙老夫人作揖告辞。

“乔大人!乔大人!”

这时,陆管事提着袍摆匆匆跑进了前院,被赤鹰、黑鸷伸手一挡,拦在了门外。

阙老夫人和乔世潇听到动静,一起跨出了厅堂。

“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没见我和乔大人在商事吗?”

“老夫人,是乔……乔家的家丁,火急火燎地跑来,说是乔府刚刚被禁卫军给封了,还说什么只许进不许出……”

乔世潇身形一震,忙问陆管事:“来传话的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来传话的是乔家门房的儿子乔银,他昨天没活,就奉他爹的命,跑了趟城外的庄子,他老子娘在那里管事,办妥了他爹交代的事,留在庄子上宿了一宿才回来,又因冰天雪地走得慢,到乔府时已快晌午了。在府门口逗留了一会儿,琢磨迟到的借口,见主子爷乔世潇带着两个人出来,在府门口驱马离开了。一方面心虚,一方面想着横竖要挨训,遂避过了主子爷的人马,掉头上了西大街,打算打两瓶老酒孝敬他老子和管他活计的管事去。

哪晓得,当他提着两瓶老酒回到府门口时,府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挤开人群一看,当即瞠目结舌:乔府被围了,且围的还是皇家带刀shi卫!听门口立着的一排带刀shi卫说,在没收到撤围之前,乔府只许进不许出,谁要是敢不听话,硬要出府,就当场毙命。他一听,两tui打软,两瓶老酒也哐当摔地,酒入雪地,瞬间就淌没了影。

怎么办?怎么办?他急得直搓手,他们家是乔家的家生子,乔家出事,他们做奴才的也跑不了,就算想逃,他老爹还在乔府里呢,总不能丢下老爹不管,只带了老子娘逃命吧?

乔银一个劲地摇脑袋,这事不行!行不通!会遭天打雷劈的!于是,他想到了一刻钟之前才出府的主子爷乔世潇,看他是往城东走的,既不是出城的方向,也不是进宫的方向,倒是与他交好的阙家就在城东,遂连滚带爬地跑过来问,果真被他打听到主子爷的下落。

听完乔银的描述,乔世潇的脸se越发沉郁。

对阙老夫人说了声“伯母先毋慌,侄儿去去再议”,就袍摆一甩,疾步往府门口走去,步频之快,让乔银连滚带爬都赶不上。

阙老夫人一时怔愣,立在原地回不过神,那厢,府门口传来了一道yin邪的笑语:

“哟!乔大人原来在这儿哪!这就省了小的四处找了。”

阙老夫人皱皱眉,这声音,怪陌生的,且连通报一声都没有,这就闯进来了?

正想上去看看,就见陆管事一脸惊惶地从前头跑来,“老夫人……”

“这又是谁来了?”阙老夫人的眉头皱得越发紧,能让办事还算沉着稳重的陆管事也吓成这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是皇家shi卫队的shi卫长,说……说是……”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他一介shi卫长,能来做什么?”

“说是来传达皇上圣谕。可听他与乔大人说话的口wen,乔大人已被革职了,这会儿要被带回刑部大牢去听审。”

陆管事还未禀报完,皇家shi卫队的shi卫长许兆山捧着一道明黄se的圣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看到阙老夫人,眯眼笑道:“哟!老夫人已经在这儿等着了?倒是让小的受宠若惊。不过,还是正事要紧,阙老夫人,接旨吧!”

话音刚落,听到身后一阵sao动,回头看是乔世潇,负手立在原地,一副不听完就不打算走的架势,遂没好气地朝几个手下摆摆手手:“得得得!一道跪下,接了旨再走!”末了,又对乔世潇说:“乔大人!您虽被革职查办,可小的还是尊您是大人,也不想对您动粗,望大人也配合配合,跟小的走一趟刑部成不?”

“我自然会去。”乔世潇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听完你的来意就去。”

“那……您也跪下?”

“你若拿项上人头担保,这圣旨真是皇上金口玉言,我就跪下。”乔世潇已经怀疑六王爷在假传圣旨了。

“皇上就是皇上,小的既是皇家shi卫队shi卫长,自是为皇室效命,旁的,小的就不知情了。”许兆山倒也不慌,眯眼笑答。

言外之意,谁坐那把椅子他无所谓,他只为皇家卖命。哪怕皇家顷刻间改了姓,不再是赵氏江山,他这个shi卫队队长,只要还能当,就会继续当下去。

“嗯哼!”

片刻,许兆山清清嗓子,“唰”地抖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慈一品大将军阙聿宸,勾通外寇,叛国求荣,致北关防御失守,引寇入侵。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念过往功勋,仅赐革职免死,御赐宅邸收回,无召不得入都。钦此!”rs!。

134 不是他的总要还的

虽不算抄家,可宅邸要收回,又要被迫离城,没有圣谕不得回来,意味着阙府上下就此解散。

许兆山宣读完圣旨,领着一群背箭带刀的皇家侍卫离开了。

乔世潇既被革职查办,且乔府目前又被围宅,不走一趟刑部也不成。府里上下都等着他呢。

至于阙府……

阙老夫人听陆管事说,侍卫队并未留下人来围府,许是铁放心阙府的人不会乱来吧。

也是,再乱还能怎么乱?

宸儿被定罪叛国,媳妇连同孙子被扣在宫里。

偌大的府里,就剩她一个是主子,其他都是需要遣散的下人……

阙老夫人抬头望望天,晌午开晴的天公,这会儿竟遮起了阴,不时还落下几颗雪粒子。视线往下,扫到屋檐下那一长溜的大红灯笼,原本还计划着腊八来临前,换上一批新灯笼迎除夕的,如今怕是连这一溜旧的也要拆下了。

至于除夕,早膳前还在和媳妇讨论今年的年怎么过、年夜饭怎么办才别具一格、举家热闹,一眨眼的工夫,真的是一眨眼的工夫,都成了泡影……

唉……

她从心底长长叹出一声。

“回吧!”

拖着沉重得像是灌了铅的腿,阙老夫人慢慢挪回了主院。

既要思忖怎么解救被诬陷通敌叛国的儿子和困在宫里的媳妇孙子,又要考虑怎么安顿府里的下人,仅一个上午,就让她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

儿子的人品,她敢拿性命做担保,绝对不会做出那等龌蹉之事,必是遭人构陷。而构陷之人,不必说,定是六王爷无疑。

她思忖着要不要拿那桩秘辛,去宫里找太后。哪怕要留下她的命,才能换回儿子、媳妇和孙子,她也干。不过,在这之前,她得排布好府里的人。

“你俩去把我的积蓄拿来,再点点库房里能兑银的物什。”

没一会儿,珊瑚抱着一个锦缎包袱进来,身后跟着手捧妆奁匣子的翡翠。

两人的眼眶都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一场,脸上虽然重新扑了粉。看起来依旧明显。

“老夫人……”

两人一出口。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将阙老夫人交代的东西搁上桌几。两人对视一眼后,走到阙老夫人跟前跪下了:“无论老夫人怎么打算,奴婢们已经商量过了,决定跟着老夫人。伺候老夫人,老夫人上哪儿,奴婢们就跟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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