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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女(65)

金荷心里悚然一惊,只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当下神色也是凝重起来,在沈玉阑旁边坐下,正色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沈玉阑抬头看向金荷,在触到金荷关切的眸子时,顿时灿然一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今天我又惹了太太不高兴了。正犯愁呢。还有学医那个事儿,觉得怪对不住常俞的。”

“这要是看你整个人不顺眼,你做什么都能让她不痛快。为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可犯愁的?只要姨夫对你好就成了。再等几年,嫁出去之后什么都好了。”金荷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言道。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看那常俞也是个不安好心的。好好的,劝人家一个小姑娘学什么医?”

沈玉阑被金荷逗趣的样子惹得发笑起来:“胡说什么?这话让人听见了还得了?人家常俞也是一片好心。你这样说什么,倒像是人家心怀不轨了。要知道,这东西学了,可就是我的了。是我占了便宜还是他占了便宜?他就算有点小心思,也是想让跟他说说关于烧酒退烧法的事情。哪里就有你说的那样不堪了。”

“那可不一定。”金荷“吃吃”的笑了一阵,古古怪怪的。最后却是又不肯说明,只让沈玉阑喝了绿豆汤。又见沈玉阑缓和了不少,这才松了一口气:“幸而不算严重。”

“嗯,就是一时觉得头昏脑胀的罢了。人也困倦,我眯一会。荷姐姐你别担心了。对了,你上次绣的荷包做好了没有?”沈玉阑笑着宽慰几句后,便是想着将金荷打发开去。香的事情,她是不愿意让金荷知道的。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不仅是怕走漏了消息,而是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是好事。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瞒着金荷,不将金荷牵扯进来。

金荷见沈玉阑的确是面色仍是不大好,就笑着道:“好,那你睡一会,我去绣花。中午我来叫你。”

沈玉阑应了,任由金荷将她拉到床边安置睡下,又含笑看金荷出了门去。

沈玉阑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端顿时就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不算浓烈,味道也很好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没让人特地换过香。任由丫头一直用了这个。可是谁能想到,原本以为能凝神静气的好东西,此时此刻,却成了催命的东西?

到底这个香是什么时候开始用的?一个月前,还是一开始就是这个?沈玉阑眯着眼睛回想了一阵,最后终于想起——似乎一住进这里,就用的是这个。

可见,一开始郭氏就没打算要留下她的。

沈玉阑叹了一口气,烦躁的翻了个身,然后灼灼的盯着屋子里那个精致的雕花黄铜香炉,那里头点的,正是催命的香。

沈玉阑看了一阵子,心里渐渐的涌上来一股强烈的冲动——那就是将这个东西扔出去。踢翻它。

不过最后沈玉阑还是强忍下了心头那股强烈的冲动。不为别的,只为了四个字——打草惊蛇。

沈玉阑狠狠的重新闭上眼睛,然后不停的用指尖在床单上写一个字——忍。忍耐。这是她现在必须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唯有隐忍,才能让郭氏掉以轻心,唯有隐忍,才能更好的将自身隐藏在暗处,唯有隐忍,才能把握最好的时机,一举击毙敌人!忍字头上一把刀,忍耐是辛苦的,是煎熬的,可是却也不得不忍。因为不忍,头上那把悬挂着的刀,就会立即落下来!

沈玉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静静的躺着,等着林妈妈过来。

果然没多久,就听见林妈妈轻声的唤道:“大小姐?”声音很轻,若是沈玉阑没睡着,自然听得见,而若是真睡着了,自然也不会惊扰了她。林妈妈做事,总是妥帖得很。

沈玉阑睁开了眼睛,翻身坐起,然后指了指床沿,笑道:“林妈妈来了,快坐。”又看向藿香:“藿香,你去门外候着,我歇着呢,别让人扰了我休息。”

藿香自然是明白沈玉阑的意思是什么,这是为了防止人偷听。当下就退了出去,还细心的掩上门。

见了这个阵仗,林妈妈自然也心里雪亮;“大小姐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玉阑点了点头,笑得随意:“有件事儿我拿不定主意,想请妈妈替我看看。到底怎么样才是最好的。”

林妈妈笑:“大小姐只管说。”沈玉阑不懂就问,这一点她早就习以为常了。而大多数的时候,她也都是倾囊相授的。只除了有时候有些话,实在不是她这个身份能说的,她才会三缄其口。

沈玉阑便是笑着问出了口:“我给林妈妈您讲个故事吧。话说从前有个官员,他娶了两个老婆。但是呢,一直一来两个老婆一个在老家一个在身边,所以也一直没什么冲突。可是有一天,这个官员呢,心血来潮,接了老家的老婆和女儿到身边。结果,路上那个老婆就遇上了强盗。被追杀了一路,最后死了。那个女儿呢运气好,侥幸活命了。千辛万苦的到了官员的身边。她以为自己以后就安全了。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一直用的东西里,有慢性的毒药。长久这么用着,她最后肯定是一命呜呼的。但是,这个毒药是谁放的,她不知道,更没有证据。所以,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告诉自己爹呢,还是自己悄悄的隐瞒这个事儿呢?林妈妈,您说,她该怎么办?而那个要毒死她的,又是谁呢?”

她自然是不能直接指名道姓的说是郭氏,所以,就用了这种方法。

不过,相信林妈妈是明白她说的到底是谁的。

林妈妈在听完之后,面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那香鼎。

“这样的法子,在高门大户里虽然不常见,可是却也不少见。至于下手的是谁——大小姐想来听过一句话,在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下手的时候,你就想想,这事儿一旦成了,那么最终受益的人到底是谁。“”林妈妈面沉如水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

沈玉阑笑了,低头把玩抱枕上坠着的一个流苏:“我也是这样想的。想来想去,最终受益的,只有那一个人罢了。只是,这个事儿到底该怎么样处理,才是最关键的。”

“那位小姐,是怎么知道香有问题的呢?”林妈妈犹豫片刻后如此问道。

沈玉阑仍是笑,不过目光却是冷峻:“是大夫告诉她的。”

“那位大夫可信得过?会不会是误判?”林妈妈的态度仍旧是十分谨慎。

沈玉阑摇摇头,一脸肯定:“他不是冲动的人的。若不是有八成把握,他肯定不会轻言出口。”常俞来了这么几次,可是这一次才说,可见应该是有十分的把握的。常俞的稳重,让她愿意相信他的判断。

最重要的是,常俞和她没有什么其他的过节,没必要胡诌这么一个事情来骗她。吓唬她。而相反的,常俞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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