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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枚杀手做农夫(70)+番外

即使现在的她不挑不剔,愿意出嫁,恐怕,等待她的另一半,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痴傻笨混吧。这样的对象,她宁可不嫁。宁可如她大姐那般,索性将男人圈离了自己身侧。

然而,她大姐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今生誓不再嫁。

即使其中有不少对她另眼相看的商户鲸夫,也都被她笑着一一婉拒。只是对江映云她唯一的亲妹子的终身大事,却时刻警醒,替江映云相看了不少适龄男子不说,还托了媒婆于暗处打探。一旦听闻有好的对象,江映悦必定立即遣了媒婆找上门去探询。

只是可惜,至目前为止,她江映云接触到的男人,不是色令智昏者,就是幼稚不堪辈。

如此经历了不下数次后,她死心了,她大姐也无奈地暂时放缓了催她成婚的步调。

想及此,江映云苦涩地暗暗摇了摇头,敛下心头突然喷涌而出的悲悯。

是的,悲悯。

这十一年来,她江映云第一次因眼前这对伉俪美眷而产生的自我怜惜,令素来以沉稳干练著称的她涩了心神。

“阿曜,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早饭后,苏水潋向收拾完桌面正在厨房门口清洗碗筷的林司曜低着头轻声说道。

“有绣活?”林司曜抬头扫了她一眼,见到她一副似是做错事的愧疚表情,忍不住轻笑。

“咦?你怎么知道?”苏水潋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正巧撞入他含笑的眼眸深处。在那里,她没有找到任何属于责备的信息。

“水潋,我并不是不让你接,只要不是上次那般紧促到几乎催命的绣活,我自是不会拦你。”毕竟,这是她的擅长,也是她的爱好。

林司曜收好洗净的碗碟,擦干双手,揽着苏水潋来到温暖如春的堂屋,拉她坐在炕上。

“不会不会,这次的时间很宽裕。”苏水潋连连摆手保证,惹来林司曜一阵爽朗的大笑。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在她唇畔偷啄一记,含笑确认。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她心目中逐渐衍变成一个可怕且不通事理的男人。

“不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苏水潋摇摇头。她从来没有觉得他哪里可怕啊。

噢,当然啦,在大室山狼洞里的第一眼,她还是有些畏惧他的。毕竟,当时的他,委实过于寒冷莫测了些。

“知道就好。总之,即使接了绣活,每日除了三餐要定时,中间也要时常起身喝水走动。否则,我就没收你的绣活。”林司曜再次嘱咐,并撂下一句佯装恶狠狠的威胁。

横竖他现在也有了收益。前阵子猎来的野物,已经林林总总地一共卖得了七八两银子。当然,大宝比他赚得还多呢。在这方面的分配上,他从不多拿。只要是两人共同进山、共同赶集卖野物得来的银两,他与大宝,基本上都是四六开。自田家抗议后,他就不再带着大宝进大室山练剑兼捕猎了。不过,偶尔在秀峰附近,也能猎到不少野物,只是价值上相对低廉些罢了。

当天午时刚过,“悦云绣楼“的伙计就驾着马车将绣《贵妃醉酒》需要用到的一干物什送到了苏水潋手上。并转交了一封来自绣楼大掌柜江映悦的亲笔信笺聘书。

意即:从今往后,她苏水潋若是应允,就是“悦云绣楼“聘请的首席绣娘了。可以不去绣楼坐堂,可以自由挑选绣活,且每个月无论有没有接绣活,都有一笔一两银子的固定聘金。另外,所接的绣活依然按照每次的契约单独结算报酬与赏银。

苏水潋看完后,着实有些无语。这么做,对绣楼有什么好处?

无论自己接或不接绣活,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接了,绣品的报酬与赏银仍然依照日有的模式结算发放。那么,绣楼岂不是平白支付了她每月一两的银子吗?

“他们是想留住你。”林司曜一眼扫完聘书,丢下这句肯定的话。以苏水潋堪比绝美的绣工,无论与哪个绣楼签下契约,都会造就该绣楼的名气。至于传播的速度,则自然视她接绣活的频繁程度而定了。

故而,“悦云绣楼“欲想抢先一步与苏水潋签下这样的聘书文契。即便是对于她接或不接、一年接几次都没有任何要求,但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一旦签署了首席绣娘的文契,苏水潋就不得再接其他绣楼的活计。

没错,“悦云绣楼“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当然,对于苏水潋而言,这样的契约不仅没有害处,还有固定的收入。而对“悦云绣楼“而言,这样的举措,可以完全杜绝其他绣楼欲要挖角的风险发生。

对于双方而言,苏水潋一旦应允受聘,该说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061 开始绣吧!

将首席绣娘的聘书轻轻地搁在书案上,坐在太师椅上拖着腮帮子盯着它。爱情频道:

该说有缘吗?从“苏绣之家“到“悦云绣楼“她的人生似乎与刺绣扯上了牵扯不清的渊源。

或许该说是“苏绣之家“造就了绣工精湛的她,才让她在一个与民国苏州全然不同的陌生地方能如此顺利地立足。

首席绣娘吗?苏水潋弯了弯唇角,收回视线,将聘书收入了书橱。既然阿擢让她随心而定,那么她就顺着心意,等绣完了《贵妃醉酒》再作决定吧。

打开《贵妃醉酒》的绣样,果然,与自己猜的不相上下这是一副贵妃醉酒的屏风式组图。

苏水潋盯着绣样上的三幅不同表情不同背景的贵妃醉酒图:主角都是杨贵妃,第一副,她正举着杯盏邀明月,第二副,似是饮酒后,她撑着累赘般厚重的头饰,微醺赏菊,最后一副,她由侍儿扶着,蹒跚地步往内室,似要休憩。

看完绣样,苏水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应该是一副六扇式屏风绣品,而不是八扇式的。否则,图的格局就要被打破。只是,近五米的绣品,只做六扇式屏风,似乎单扇的宽度大了些。

苏水潋比着绣样上的人物与景致的比例,思付着该如何分配,才比较好安排成八扇式的屏风绣品。

这样想来,上回那副纯粹作壁画之用的《凤求凰》就明显轻松多了。

许是绣楼在考验自己吧,苏水潋偏着头想到这个可能。一般而言,若是制作屏风,会在绣样上用虚设之线隔离出安装屏架的标记。

不过,既是首席绣娘,那么,不仅只懂依样画葫芦地刺绣就行的,还需要统筹布局的思路。

依照从前“苏绣之家“聘用绣娘的标准,设计、画图、刺绣、制作…………一系列考评下来,单项及总休均获最高评价者才算胜出。

故而苏水激作为苏家的嫡房长孙女又是“苏绣之家“蝉联五届的首席绣娘,无论是绘图、绣工、制作成品等与苏绣有关的各个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会被“悦云绣楼“小小的布局考验而难倒呢?

苏水潋举起细狼毫,在丈量后的绣样上轻轻而又确定地描上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细微记号。既没有破坏绣样的整休美观,又能提醒自己绣至何处需要留出多少尺寸的空缺、以便制作屏风木棱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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