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噜~~”
贺氏猝不及防,猛地被灌进了好几口水,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想吐出来,可整个头都在水里,她根本吐无可吐。
两个胳膊和两只腿拼命的挥舞着,头也死命的望上挣扎。
齐大勇和刘虎死死的按着她的肩膀和头,根本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齐谨之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当他敲了整六十下的时候,方慢悠悠的说道:“好了,让她起来!”
刘虎两人立刻提起贺氏,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哇~~”
贺氏弯曲着身子,一下子将呛进肚腹的水吐出了大半。
“好,继续!”
齐谨之看着贺氏艰难的吐光肚子里的水,而后轻轻的说道。
贺氏眼前一片漆黑,直娘的,这姓齐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逼供?
逼供也不是这么个逼法啊,好歹你先问个问题,然后我才知道怎么应对啊。
结果这家伙倒好,上来就动刑,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等,等一等,我、我招!”
贺氏再次被人提溜起来,眼前一片波光,吓得她赶忙喊道。
齐谨之挑了挑眉,“哦?你要招什么?”
听这语气,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贺氏有可能掌握的秘密。
贺氏好想吐血,这种‘她主动招供、对方却毫不在意’的赶脚真心苦逼!
“我、我的一切行动都是受人指使的,齐大人,你就不想知道背后的真正主谋是谁?”
说着说着,贺氏又禁不住拿捏起来。
齐谨之才没这个耐心跟她闲扯,再说,他给贺氏用刑,并不是为了逼供,就只是为了让她痛苦而已。
贺氏肯招,那是意外收获,她不肯招,也无所谓。
齐谨之摆了摆手。
刘虎两个麻溜的将贺氏按进了水里。
这次齐谨之敲了九十下手指,才示意刘虎他们把人弄出来。
贺氏满脸惨白,形容比方才狼狈了好几倍。
她再也不敢卖弄,刚吐完水,便急急的说道:“别、别再折磨我了,我招,我全招。是铁槛庵的庵主静善老尼,是她指使我和齐姚氏合作弄莺粟子。还有,铁槛庵也早已不是单纯关押犯错女眷的庵堂,它、它早就变成了某位权贵搜集秘辛、收敛财富的工具……”
第143章 京中反应
“胡闹,真是太胡闹了!谨哥儿真是——”
清河县主一巴掌把信拍在了炕桌上,染着鲜红凤仙花汁的指甲险些被折断,但她却丝毫没有顾忌,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飞鸽千里传回的家书上。
“县主,怎么了?谨哥儿做什么惹您生气啦?”
齐令先从外面进来,抬头便看到了自家娘子气结的模样,赶忙笑着问道。
清河县主直接将信掷向齐令先,“你自己看!”这熊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齐令先伸手抓住轻飘飘的一页信纸,偏身坐在临窗大炕上,抚平皱巴巴的信,细细的读了起来。
信是齐谨之写的,简单的说道:顾伽罗发生意外、不幸早产,三胎活了两胎,唯一的男丁夭折。
齐令先的眉头紧皱,捏着信纸的手不禁收缩起来,“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发生意外?还、还早产了?谨哥儿媳妇没事吧?两个小孙女也都安好吧?”
齐家刚刚步入正轨,齐谨之的仕途正好,顾伽罗相夫有功,齐令先对这个儿媳妇还是非常满意的。
最要紧的是,顾伽罗背后的顾家、冯家还有妙真大师都太给力了,目前的齐家非常需要这样强有力的外援呢。
如此情况下,顾伽罗和她的孩子们绝对不能有事。更不能因为齐家而发生意外。
“老爷,这不是重点!”清河县主用力的瞪了齐令先一眼,恨恨的说道:“我气谨哥儿,不是因为他没有照看好媳妇和孩子,而是、而是他居然——”
清河县主从丈夫手里抢过那封信,手指狠狠的戳着上面一行字,“您瞧瞧,他还特意叮嘱呢,说为免大奶奶伤心,小三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她了,只请您悄悄在族谱上记上那孩子的名字。然后待那孩子的棺木进京后,悄悄葬入祖坟即可。您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这种事怎么能隐瞒?还悄悄的,他这是做贼呢?!”
其实。清河县主也不知为什么要生气。
她就是有种感觉,儿子仿佛离她越来越远了,如今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居然也学会在母亲跟前耍心眼儿了。
虽然齐谨之在信中没有提及顾伽罗为何出了意外,只说齐家过去的两个丫鬟跟外人勾结、谋害主人。这才害得顾伽罗早产。
但清河县主还是从信的字里行间发现了些许不对劲:或许,两个吃里扒外的丫鬟确实是主因,但顾伽罗会发生意外,她自己也全然不是无辜的。没准儿,小三儿会死,多半与顾伽罗自己有关!
否则,齐谨之不会特意提出要隐瞒小三的存在,尤其只隐瞒顾伽罗一人。
他、他这分明就是怕顾伽罗知道了真相会自责、会内疚!
一想到这些,饶是清河县主大度明理,她也忍不住会吃醋——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真真小没良心的!
齐令先非常聪明,听妻子这么一嚷嚷,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关节。
微微叹了口气,齐令先道:“罢了,孩子已经没了,多说无益,徒增伤感罢了。少一个人伤心,不是坏事。这样吧,待会儿我就去找族长,悄悄将此事办了。齐家除了族长、你和我,再无其他人知道。你也注意一下,在谨哥儿媳妇面前切莫露出来。”
好好一个孙子没了,齐令先也心疼。但再心疼,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该做的事也是要去做的。
“这还用你说?”清河县主不过是一时心里不平,跟丈夫发发牢骚罢了,她还是挺喜欢顾伽罗这个儿媳妇的,听闻她遭了大罪。也颇为心疼。
算了,能有两个孙女也是好的,孙子、孙子和他们齐家缘分薄,这才——
清河县主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吸了吸鼻子,道:“亲家那边也别说了,省得他们伤心,只告诉他们谨哥儿媳妇喜得双胞胎就好。”
齐令先满意的点头:“这样做才对嘛。对了,谨哥儿说两个丫鬟勾结外人?”
他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看来家里还是不干净呢,县主,还需劳烦您再仔细清理一遍。”
算计都算计到主子头上了,更是害死了他齐令先的孙儿,这笔账必须不能算!
清河县主用力点头,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庞上也泛着冷气:“是妾身不好,不愿把事情做绝,又一时疏忽,这才酿成大祸。但现在看来,对待那些人根本就不能心慈手软!”
齐家仅存的仆役已经是经过了两次清洗,但仍有极个别的‘钉子’存在。
当时清河县主没有一网打尽,一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通过小喽啰调查背后的大人物;二来是怕打草惊蛇,四大国公府向来受人关注,家里被混入了来自各方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