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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214)

但……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那个敢梗着脖子和上官据理力争的‘梁铁头’,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下官齐谨之,拜见府尊大人。”齐谨之深深一揖。

“齐县令无须多礼,”梁知府坐在书案后。上下打量着齐谨之。

见他面皮白皙、五官俊美、身姿挺拔,目光清亮,行动间带着隐隐的文气,站立时又透着一股子武者的彪悍。

单看这幅相貌,竟是个英俊年少、文武双全的好男儿呢。

梁知府先是惊艳,旋即心中又生出丝丝妒忌,同样是年少英才。他梁某人坎坷半生。如今更形同流放。反观这齐家二郎,家中被抄没,家族几近败落。可还能捞到个七品的县令。

好吧,乌撒的县令不当也罢。

可齐谨之的气色太好了,半点没有沦落边陲小县的沮丧、绝望,非但没有。反而有种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勇往直前的果决,让人看了也能感到莫名的激情。

曾经。他梁某人也有这样激情洋溢、热血沸腾的时候啊。

而现在,棱角早已被现实磨平,精神头儿也被一年年的等待、绝望消磨光了。

年方五十,却已像个六七十岁的老翁。如今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的俊美青年,他、他竟有种难以抑制的羡慕嫉妒恨!

梁知府在打量齐谨之,齐谨之也在不招痕迹的打量他。

“咦。这梁知府不是探花出身吗,想来应是个姿容秀美、文采斐然的翩翩美男子啊。即便是年华逝去,美男子也当变成美中年,或者美老头儿,而绝非眼前这般充满暮气的糟老头子啊。”

齐谨之暗暗嘀咕着,心说话,早就听说梁知府不会做官,不通人情世故,把自己的仕途弄得一塌糊涂,当时他还觉得传言不可信。

如今见了真人,齐谨之不得不点头:相由心生,估计梁知府十几年的宦海生涯过得太憋屈了,体现到外貌上,也就成了今天的样子!

梁知府原本还想跟‘沦落人’聊几句家常,顺便传授一些在云南为官的经验,但齐谨之的模样儿让他深受刺激,这会儿他半点闲谈的心思都没有,简单的问了问路途可还顺利、县衙可还好、家眷都还好之类的问题,然后有官样十足的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草草的打发齐谨之出去了。

齐谨之一一回答了,见梁知府意兴阑珊,却没有丝毫掩饰,心里不由得再次肯定:这位府尊大人,确实不会做官啊,连官场起码的常识都没有,瞧着城府,还不如一个新晋官场的菜鸟呢。

反倒是梁知府身边的幕友,颇为和善,亲自将齐谨之送出衙门,低声说了一些云南的情况,比如匪患、比如梁逆,比如那些难缠的土司和豪族,随后还不招痕迹的提点了几句。

齐谨之很是感激,不管这位幕友提点的是否有用,单看人家这份善意,就让人心里烫贴,至少比那个连表面功夫都不会做的梁知府强太多了。

“还有,前些日子蜀地地动,我们这里也受了些影响,一处山村被滑落的山石毁了大半,有二三百人受了灾,不得不离开原籍——”成为流民,或者干脆落草为寇。

幕友说得很是隐晦,但齐谨之却听明白了。无非是让他回去的途中多加小心,切莫被山匪、流民打劫了。

而至于为何会产生流民,原因也简单,无他,梁知府不作为!

“多谢先生指点!”

齐谨之无声的叹了口气,暗暗为这位幕友可惜——好好一个聪慧明理的人,却跟错了东家,唉,前途堪忧啊。

幕友听出了齐谨之语气中的惋惜,眸光一闪,隐隐冒出一个念头。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含笑与齐谨之告辞。

“大爷,这么快就出来了?”

齐大勇有些纳闷,话说他们大爷来拜见上官,按照官场的旧例,府尊大人好歹该留大爷吃杯茶,或者干脆留个饭呀。

这倒好,大爷进去统共不过两刻钟。这么短的时间,慢说吃茶了,就是正常的问话、训诫也不够啊。

“走吧,趁着天色还早,咱们直接回去。”

齐谨之没有多说,抬眼看了看日头,沉声吩咐道。

“是!”

齐大勇等十来个护卫翻身上马,跟着齐谨之奔向城门。

“大爷,您说咱们回去的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小蟊贼?”相较于来时的疾驰,返回的时候,一行人刻意放缓了速度。齐大勇闲极无聊,随口问了句。

齐谨之目视前方,眼角的余光却悄悄扫着山路两侧的山坡、密林,嘴上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怕什么,就算是遇到梁逆的鞑子,有咱们这些兄弟在,也能顺利了结了!”

心里却嘀咕着:抢劫?当然会有人抢劫!不过他并不担心,非但不担心,他还要加一把火,好好‘帮一帮’那些打劫的‘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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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很狠很暴力

京城,文昌胡同。

一辆朱轮华盖大马车缓缓从街口驶进来。

“四奶奶,咱们到家了!”

碧衣小婢利索的跳下马车,抬来一张条凳放在车门前的空地上,脆生生的说道。

“嗯!”

姚希若应了一声,推开车门,扶着丫鬟的手,慢慢的下了马车。

她习惯性的扫了眼四周,看到隔壁东侧角门处停着一辆马车,不由得问了句:“西府来客人了?”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如果来的是客人的话,不可能从角门进。

现在西府靠着清河县主和妙真大师,重新杀回了上流社会,然而西齐到底败落了,家里没有爵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官阶,说到底也只是个寻常富贵人家。

即便来访的是个小官小吏,西齐也不能让人从角门进,这样太轻狂了,更容易拉仇恨值。

姚希若相信,依着清河的聪明和圆滑,她断不会作出这种事情来。

门口伺候的门房赶忙回道:“好叫四奶奶知道,那不是来客,而是京郊庄子的庄头,他们送了些果蔬、禽蛋等物什。那什么,这不是要过五月节了嘛,西府大奶奶名下的庄子出息好,便特意摘了上好的送了来。”

门房低着头,垂着手,态度很是恭敬,嘴皮子也利索,“西府方才还命人给咱们这边也送了几筐来,说是让大长公主和几位太太、奶奶们尝尝鲜儿。”

姚希若挑了挑眉,“哦,是这样啊。呵呵,表妹果然孝顺。人都不在京里,还不忘两边的长辈。”

她这话,听着好似在夸奖自家表妹懂事,但细细听来,却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门房的头垂得更低了,也不敢随意答话。心里却暗自嘀咕:听四奶奶这口气,好像对隔壁大奶奶很不以为然啊。两人不是嫡亲的表姐妹嘛。怎么却似仇人一般。

当然是仇人!还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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