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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213)

城门口一个身着宽阔衣裤民族服饰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待齐谨之等人离开后,他忙撒开脚丫子。直奔后衙街而去。

“齐谨之出城了?一共带了多少人马?”马仲泰急切的问道。

他早就知道齐谨之会去拜见知府,所以提前命人去城门口盯着。如今有了确实的消息,他定要好好安排,给齐谨之来个真正的下马威。

“没错,小的亲眼看着他出去的。一共带了十来个护卫,腰间佩着宝刀,个个身上透着一股子煞气,应该不是什么善类。”

屋外廊下跪着一人,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只有十来个人?他竟这般托大?”

马仲泰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对劲,齐谨之不像是个没脑子的人,他刚刚得罪了马家,正是该戒备的时候,怎么会忽然这般‘大意’?

只带了十来个人,他就敢出城?

要知道,前些日子小梁王刚刚突袭了乌蒙治下的三个县城,其中一个恰巧就在乌撒与乌蒙中间。

从乌撒前往乌蒙,必然经过小梁王的势力范围,齐谨之就不怕被那些鞑子‘收拾’了?!

还有,就算小梁王的人不动手,沿途还有好几个寨子咧,那些寨民吃了不少山下汉人的苦头,对官府、对汉人,没什么好感。

倘或寨民们知道齐谨之是朝廷派来的狗官,定会有所行动!

马仲泰可不信齐谨之不知道这些情况。

但他偏偏就这么做了,不正常,很不正常!

“哼,有什么不正常的,那个姓齐的汉人,自觉比旁人有本事,就想趁机表现一下。他带去的人少了,岂不是更方便咱们行事?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值得你们这般忌惮?”

马家二叔不耐烦的拍了拍椅子扶手,催促道:“干脆点儿,到底干不干?”

真是墨迹,要么直接派人去设伏,要么就都回家睡觉,罗哩罗嗦、磨磨唧唧的,堂堂苗家汉子,竟跟个女人一样!

马仲泰暗自翻了个白眼,难怪同是阿公的儿子,阿爹宁肯重用三叔,也不愿提拔二叔咧。

县城又不是山寨,寨子里的那些规矩,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倒是坐在诸位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缓缓说道:“老二这话虽有些糙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齐谨之此人,我也听说过,年少有才,颇有些傲气。这两日他事事顺心,难免生出了‘乌撒不过如此’的想法,轻敌之下,有可能会疏忽大意。”

“阿爹,我担心此事有诈,”马仲泰语气恭敬了许多,犹豫着说:“齐谨之是前西南大将军之子,数次进深山驱赶无辜山民,最是个奸诈狡猾的人。汉人行兵打仗,又讲究个‘兵不厌诈’,万一这是齐谨之的一个计策,故意引咱们上钩,那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马家只是想在乌撒繁衍、发展,而不是想要造反。

如果派私兵劫杀齐谨之的时候,被他抓到了证据……水西大营的几千精兵可不是摆设啊。

安南王府也不会坐视不管,更不用说还有千里之外的京城。

惹怒了皇宫里的皇帝,慢说他们一个马家,就是整个西南,都能被荡平!

马仲泰自幼在县城长大。接受的是汉家文化,享受着华服美食,他可不不想像先辈们那样,再逃回深山里做个‘山民’。

“堂兄多虑了,”马二叔的长子,马仲泰的堂弟沉声说道:“照我看来,齐谨之带十来个人出城。有可能是无奈之举。诸位想一想。齐谨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偏他还想掌控县城。如此的话,不管是前衙、后衙,还是街道、城门,都需要充足的人手。齐谨之统共就带了七八十人。除开填充县衙空缺的十几个人,再减去宿卫的人手。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不得不说,马堂弟的这番说法还是有些道理的。

马家家主听闻此言,思索良久,才点了下头。“有道理,这样吧,不管是不是齐谨之的计谋。我们都要出手教训他一下,否则。日后这乌撒就要改姓齐了。”而他们马家,则会成为齐谨之立威的筏子,最后干脆被踩到脚底下。

马二叔大声赞同:“没错没错,我这就点齐两百壮士,在乌峰山设伏,狠狠揍那姓齐的一顿!”

堂内的众人纷纷应和。

两位长辈都发话了,马仲泰不好再说什么丧气的话,点了下头表示赞同。然后便开始详细策划起来。

……

且说齐谨之一行人,快马疾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乌蒙。

进了城,寻到府衙,齐大勇纵身跳下马背,跑到门前递上齐谨之的拜帖。

府衙的衙役听闻乌撒的新县令求见府尊,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还是齐大勇不耐烦,连连催促,衙役才回过神儿来,一溜小跑进了衙门。

不多时,衙役又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恭敬的说道:“府尊有请齐县令。”

乌蒙的知府姓梁,两榜进士,寒门出身,在乌蒙已经待了十多年。

齐谨之没有见过梁知府,却也打听了一些他的情况。

梁知府今年五十岁了,关中人,自幼聪慧好学,年纪轻轻便考取了功名。

只可惜,梁知府善读书,却不善做官,性情耿直,不知变通,接连得罪上官,最后干脆被发配到云南这种荒蛮之地做主官,一做就是十几年,连个升迁、调离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可悲的,梁知府最让人同情的是,哪怕是在偏远、贫瘠的西南做个知府,他也不能真正的当家作主。

乌蒙六部,治下的面积貌似很大,然而土地贫瘠、官道不通,各民族混居,土司、豪族纷纷抢占势力范围,山民、流寇、前朝余孽等等轮番来找麻烦。

梁知府做了这些年的官儿,基本上就没有一日安稳过。

就在前不久,小梁王又带领数千乱兵劫掠县城,将乌蒙治下的三个县祸害得不行,那些地方的豪绅们齐齐跑到府衙,找梁知府要‘说法’。

说法?

什么说法?

老子这儿还一肚子的苦水、满腔的委屈无处倾倒呢。

梁知府疯狂的吐槽着——

还有,你们这些粗鄙的蛮夷,平日里交税、纳粮、服徭役的时候,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更不把本府放在眼里。

哦,如今遭了祸,就想起本府来了。

直娘的,你们当老子是什么?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丢一边?!

齐谨之来的时候,梁知府刚刚送走了一批前来‘哭诉’的豪绅,正暗搓搓的骂娘,忽的听闻乌撒县令来了,他不禁愣怔了下。

还是身边的幕友提醒了两句,梁知府这才记起几个月前吏部发来的公文。

“让他去书房吧,”梁知府叹了口气,心说话:嘿,又来了一个倒霉蛋,只是不知这乌撒县令得罪了哪位贵人。

幕友看到梁知府那杂糅着幸灾乐祸、同病相怜等情绪的复杂眼神,忍不住摇了摇头,之前他还觉得梁知府虽然不通庶务,但到底是个耿直、公正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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