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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182)

枉她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与心性上却还不如一个目不识丁的泼妇公主。

努力平复呼吸,姚希若缓缓抬起头,挺起胸脯,眼中渐渐有了自信与淡然的光芒。

冲着大长公主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表现。

大长公主心中略安,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扯了下宁氏的衣袖,递给她一个狠狠的眼神。

宁氏瑟缩了下,原本还想跟大师多说几句话,马氏能跟大师交好,她宁氏不比马氏差,应该也能和大师搭上关系。

但看到婆婆狠戾的目光,宁氏心中刚刚涌起的火花儿瞬间被冰水浇灭。

做了大长公主二十多年的儿媳妇,旁人不知道,宁氏却是非常清楚这个老东西的手段。

跟大师交好,固然是极有面子的事儿,但、但再有面子,也要有命去享受啊。

宁氏可不想大把年纪了,还要被婆婆压着立规矩、抄佛经,或者干脆被撵出齐家去庄子静养。

用力撕扯了下帕子,宁氏满腹不甘,却还是乖乖的来到县主身侧,陪笑道:“大嫂,我陪您一起去迎接贵人吧。”

县主挑了下眉,她就知道大长公主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机会。

齐家分了家,东西两府各自过活,但在外人眼中,却逃不过那一句话‘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隔房的堂亲,那也是自家人啊,宴会时,帮忙招呼客人也是应有之义。

就算宁氏和姚氏表现得太过热情,旁人也不会笑话,反而会说齐家果然是规矩人家,兄友弟恭、妯娌和睦。

微微一笑,县主道:“好,一起吧。”

说罢,县主不再耽搁,快步出了花厅。

鹦鹉等丫鬟慌忙跟上。

宁氏和姚希若、以及诸多贵妇也都一起往垂花门走去。

一时间,方才还衣香鬓影、花团锦簇的花厅里顿时空了下来。

大长公主扫了眼只剩下丫鬟仆妇的厅堂,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父皇和皇兄活着的时候,她比妙真这个‘假公主’还要风光、还要被人推崇。

可如今……唉,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曾几何时,一个皇室野种竟然仗着帝宠,凌驾于真正的龙子凤孙之上。

究其原因。不过是‘权势’二字罢了!

大长公主心底一片怅然,缓步走到正堂上首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

“这、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许爱呆愣愣的立在花厅里,方才还一派富贵从容的贵妇们,如今却因着一个什么‘贵人’,立时抛却矜持、无比热切的奔了出去。

难怪主人会那么想要成功!

许爱攥紧了拳头,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暗暗下定了决心。

……

妙真大师说是来赏花的。但在齐家停留的时间根本不超过两刻钟。

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花厅。大师恭敬的给大长公主行了礼——大长公主被褫夺了公主封号,但她还是宗室里辈分最高的人,就是妙真也要唤她一声‘堂姑母’。

“大师如此受宠。却还牢记规矩,不忘礼数,也难怪太后和圣人对她诸多宠爱与照拂啊。”

大家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纷纷在心里称赞。

虽然大长公主辈分高。可皇家是最不讲究规矩的地方。

成王败寇,大长公主当年站错了队。得罪了太后母子,即便她是高祖和贞烈皇后仅存于世的女儿又如何?

还不是照样被削去封号、收回公主府等一切待遇?

没了圣宠的公主,简直就是落架的凤凰,众人没有趁机踩一脚就算是厚道了。

可人家妙真。啧啧,没有恃宠而骄,这在皇室中可是极为难得的呢。

就是瞧不上妙真出身的大长公主。也忍不住暗暗点头:好涵养!

当年先帝在位,还是太子的萧烨并不受宠。妙真是坚定的太子党,在宫里没少跟着萧烨受欺负,第一次下嫁,更是为了帮太子萧烨朝臣。

许多人不理解太后和萧烨为何这般宠爱妙真,大长公主却是隐约知道一些内情。

患难之中相互扶持,为了萧烨而牺牲了终身的幸福,甚至还为萧烨挡灾避祸……这种情谊,岂能轻易辜负?

偏偏在萧烨成功即位、坐稳江山的时候,妙真却悄然退去,这更让萧烨母子心怀歉疚,想加倍的补偿她。

……唉,真可惜,如果当年安王和妙真能站在蜀王一边,或许大齐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大长公主无声的叹息。

除开大长公主,现场的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县主和顾伽罗一左一右的陪在大师身边,其它贵妇则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

姚希若反复念叨着大长公主对她说的话,终于鼓起勇气,来到大师跟前,盈盈下拜:“希若见过师傅。”

妙真眯了眯眼睛,掩住眼底的眸光,“哦,是你啊。几年不见,出落的愈发好了。你父亲可好?你母亲可好?”

态度很是和蔼,但话里表达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姚希若脸上闪过一抹难看,略带尴尬的说道:“我、我父亲已经去了。母亲还好。”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听了这简单的一段对话,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姚希若号称是妙真大师的爱徒,可为何大师对她这般客气?

客气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它代表着‘疏离’。

如果妙真大师真的是姚希若的师傅,那么她对姚家也应该非常亲近。

就算大师不耐烦跟不相干的人接触,可倘或徒儿家发生了大事,她也应当知道啊。

然而,姚希若的父亲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妙真大师一见面却还‘客气’的问好。

啧啧……其中内情,不言而喻啊!

妙真一怔,旋即露出抱歉的神情,叹了句:“可惜了,姚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呢。”

姚希若不知该如何接话。

妙真又道:“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与你们一家相识一场,也算是猿粪,日后倘或有什么事,只管来静月庵寻我。”

“多、多谢大师。”

姚希若呐呐的应了一句,感觉大家投到她身上的目光很是炽烈,她咬了咬牙,道:“大师当年指点小女医术,小女很是感激……”

妙真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无须多礼,我的医术平平,况也没教你太多。好了,今个儿是来赏花的。旁的就不多说了。香儿——”

妙真扭头,笑着对顾伽罗道:“你说的那株魏紫呢,我倒要看看,这花儿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般稀罕。”

顾伽罗赶忙笑道:“大师放心,定会让您满意的。”

妙真眉眼含笑,却一根手指戳到了顾伽罗的额头,“你个猴儿。净会说嘴。如果那花儿不能让我满意,且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说得好似有些不客气,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大家左右相顾,跟近旁相识的人交换了彼此明了的眼神:看来大师肯屈尊来齐家,全是顾氏的面子呢!

且听大师这口气,似是跟顾大奶奶非常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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