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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78)

说到这里,谢向安似是来了精神,他拉着少年的手,故作神秘的说道:“陆大哥,我告诉你哦,最近几天里,我总觉得家里有人想害我?”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狠戾,许是小元宵的话唤醒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他压着胸中蓬勃的怒意,学着谢向安的样子,小小声的说:“哦?什么人想害你?你怎么发现的?还有,你为何不告诉你的好姐姐?”

说到好姐姐三个字时,他的语气竟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酸意。

谢向安左右看了看,见柴房里没有第三个人,他这才压低声音道:“前日我午睡的时候,半昏半醒间,忽听到有人在床前说‘对不起二少爷,以后二少爷若是出了事,千万别怪奴婢’之类的话。我在家便是行二的,那人显然是被人要挟了,想要对我不利,只良心上过不去,所以才会在我床前哀泣。”

少年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小团子的脑子还挺灵光的,“所以,你想知道是谁指使那奴婢害你,才故意自己踏进圈套里?”

谢向安用力点点头,“没错,姐姐说了‘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既然察觉有人算计我,当然要想办法把幕后之人抓出来呀。”

又是‘姐姐说’,少年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再次低吼道:“你个有胆无脑的小元宵,我问你,你既发现有人算计你,你为何不干脆告诉家里人,比如你的好姐姐?我相信,依着你姐姐对你的疼爱,她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把那人揪出来的。你、你何必自己傻乎乎的往里撞?”

谢向安听少年称赞自己的姐姐(少年怒:你个小元宵,什么脑子呀,我这是讥讽,哪里是夸奖?),心里喜滋滋的,他想到自己的行动,赧然一笑,道:“我也想告诉姐姐呀,但姐姐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动手’,而且姐姐已经够忙了,我怎么还能加重她的负担呢。”

少年咬着牙,阴测测的说:“她可是你的好姐姐呀,或许她还乐意为你处理麻烦呢。”

这句亦是嘲讽,可天真的谢向安却听不出来,反而用力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是呀是呀,我姐姐最好了,只是姐姐还说过,‘不能仗着长辈的宠爱就能肆意而为’,姐姐疼爱我,我也要心疼姐姐呀。”

嘭!

少年一闭眼,直接歪倒在一侧的墙壁上,耷拉着脑袋做垂死状——真是被这个蠢萌的小家伙打败了,不管他说什么,小元宵总能自行脑补成另一个意思,然后还一脸开心的道谢。

唔,这是什么妖孽教导出来的奇葩呀。

你说他傻吧,他还什么都知道,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可你说他聪明吧,他又傻兮兮的跟着歹人走。

这不,被人家直接捆成粽子丢到这柴房里了吧,而且听那歹人的语气,竟是要把这个可爱的小团子趁黑送出扬州,而后卖给一家专门调教小倌儿的地方,待他长大后再送回扬州。

啧啧啧,扬州可是有不少盐商富得太过,不知该如何显摆,便玩起了各种新鲜花样,什么美人盂、瘦马,还有小倌儿,他们为了彰显身份、炫耀富贵,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会弄回家。

如果有一日扬州第一盐商谢嘉树也想赶个流行,养个小倌儿什么的……那场景,想想都觉得心寒!

一想到这么可爱、天真的小家伙将要面对那样凄惨的境地,少年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问道:“你的好姐姐既然这般厉害,你都失踪半日了,为何她还不寻来?”

其实依着他的身手,他完全可以把小家伙逃出这里,只是这小家伙还惦记着‘抓坏人’,竟拒绝了他的好意。

谢向安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偏着小脑袋仔细的听了听,随后才道:“陆大哥,你没有发现吗,外头看守的人不见了?”

“哼!”少年用力一扭头,一副‘老子早就发现了,还用你个小笨蛋提醒’的模样。

谢向安也不恼,依然好脾气的笑道:“而且外头的街面上也似热闹了许多呢。”

少年这次没有冷哼,他凝神细听,果然,距离柴房不远的小巷里竟多了些人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脸色微变,急声道:“有人来了?且不止一两个,唔,这些人里竟还有人骑马!”

谢向安听了这话,咧开小嘴儿,很是兴奋的说道:“哎呀,一定是哥哥和姐姐赶来了,嘻嘻,我就知道姐姐定会来救我的。”

少年见谢向安又露出崇拜的神情,心里很不舒服,暗道:这个小没良心的,大家虽然是萍水相逢,可好歹也是患难之交呀,自己忍着逃走的欲望,跟个小屁孩儿在这里白话了半日,这小子就算不心生感激,也该对他另眼相看呀。

结果呢,那个什么‘姐姐’一来,他就直接忘了自己这个‘陆大哥’,真真气煞人也。

少年今年不过十一岁,正是中二期发作的年纪,心里别扭,他也不会忍着,阴阳怪气的道:“不见得吧,我记得你说过,你姐姐今年才六岁,一个刚断奶的小屁孩儿,能有多大的本事?”

话音未落,柴房的门便被踹开了,两个壮硕的汉子打头,后面跟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小萝莉。

小萝莉显然听到了少年的风凉话,淡淡的开口,“不好意思,我这个小屁孩儿还真来救你这个大屁孩儿了——”

第069章 国公府事

京城,成国公府。

“少夫人,郝管事从扬州回来了,宫、林两位嬷嬷也接回来了。”

一个身着碧色衣裙的大丫鬟恭敬的回禀着。

成国公世子夫人陈氏闲闲的倚在南窗下的贵妃榻上,听了这话,也只抬了抬眼皮,“知道了,让下头好好安置两位嬷嬷,切莫怠慢了。”

“是。”

大丫鬟答应一声,忙退了下去。

这是立在贵妃榻旁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媳妇子动了动嘴唇,表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少夫人,婢子说句僭越的话,您、您为何要特意请两位嬷嬷回来?西边那位,何事曾把您这个世子夫人放在眼里?”

而那位待嫁的庶女便是西边的葛姨娘所出的长女,说起这位葛姨娘,绝对是少夫人的心头大患,少夫人进门十几年,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跟这个葛姨娘争斗。

恨屋及乌,少夫人恨极了葛姨娘,连带着对她所出的一双儿女也很不待见。

如今却巴巴的为葛姨娘的女儿找寻宫中退役的教养嬷嬷,这事儿怎么瞧怎么透着蹊跷呢。

那媳妇子是世子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陪着主子一起长大,自家小姐是个什么性格,她哪有不知道的。

说句不好听,她家小姐真心不是个‘贤妻良母’型的贵妇呀,说小姐会以德报怨,她头一个不相信。

陈氏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呵呵,还是你了解我呀。是呀。那个贱婢生的贱种从来就没把我当母亲尊敬,我又何必挖心挖肝的为她筹谋?”

当她是以身饲鹰的佛祖呀。哼,她陈容堂堂皇家贵胄,就是成国公世子也要敬之爱之,岂是那等贱婢能随意攀比、折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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