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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472)

这话……分明就是在暗指,表面上是在说谢向意,实际上是在指陆昭——你给周安歌一个拐弯儿亲戚都添了丰厚的嫁妆,如今你嫡亲的小姑子要出嫁了,你,是不是也该好好表示一下。

谢向晚心中冷笑,脸上却仍是标准的笑容,“祖母又打趣孙媳妇了,周家七小姐既是姻亲、又是挚友,还曾数次帮忙,再加上周家式微,孙媳不忍她嫁妆寒酸,这才勉励帮衬了些。至于我家二妹,呵呵,不怕祖母笑话,我却是不好那么做了,毕竟我上头还有大嫂呢!”

谢向晚这话也暗含深意——想让给我陆昭添妆?不好意思,我‘不敢’,因为上头还有小齐氏呢,如果我添得太多,抢了大嫂的风头,岂不是乱了规矩?!

老夫人和陆昭齐齐语噎,她们总不能说,不用管小齐氏,左右她也没钱,你不同啊,你谢氏有钱啊。

这话只能想想,却不能明说!

碰了个软钉子,陆昭却不死心,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贵女出嫁时十里红妆的盛景,以及家中艰难的窘事……反正她的意思只有一个:二嫂,你这么有钱,指缝里漏一些给我也好啊。

谢向晚却不接这个话茬,是,她是有钱,给小姑子添点嫁妆也没什么。但绝不是陆昭这种没心没肺且不知好歹的小姑子。

这样的人,拿了你的东西,也不会念着你的好,只会当成是应该的。

陆昭说得委婉,谢向晚就当听不懂;陆昭说得直白,谢向晚就直接推出小齐氏当挡箭牌。原则只有一个,陆昭出嫁,谢向晚会添妆,但绝不会越过小齐氏。

陆昭头一次耐着性子跟谢向晚说话,结果却没有结果,她的好脾气渐渐磨光,最后,干脆站起来,一甩袖子就跑了出去。

老夫人的表情也淡了下来,摆摆手,打发丫鬟一样的将谢向晚‘请’了出去。

谢向晚也不在乎,规矩的起身,行礼,然后笑眯眯的告辞离去。

谢向晚这边心情好,陆离那边却有些恶心!

二月十九日是谢向晚的生辰,今年是她嫁给陆离后过得第一个生日,陆离想给她好好办办。

除了生日那天的戏酒和玩意儿,陆离还想给妻子准备一份特殊的生辰礼物。

只可惜,谢向晚太有钱了,根本就不缺什么。

陆离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圈又一圈,就差连脚趾头都数上了,也没想出到底送什么礼物。

最后,陆离决定,还是买些材料回来,他亲手来做——东西不值钱,重在情谊嘛。

于是这日陆离便只身来到了东大街,寻了一间极大的玉石铺子,抬脚走了进去。

店里的小伙计极有眼力见儿,一看陆离穿着不俗、器宇轩昂,定是个高门出来的贵公子,赶忙上来招呼。

陆离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上号的白玉胚料——”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处便响起一记男声,“哟,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咱们大周首富谢家的女婿吗?!”

第158章 结下怨仇

说话那人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说道‘首富’二字时,故意变了个音调,听起来颇似‘首辅’。

旁边的人听了,不禁纳罕:“首辅?周既明周首辅?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周首辅膝下只有三个儿子,并、并没有什么女儿呀。”没有女儿,哪儿来的女婿?!

最初说话那人忙‘啊’了一声,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口误口误,不是‘首辅’,而是‘首富’,哈哈,咱们陆二爷陆大名士,可是堂堂江南第一盐商、大周第一富豪谢家的女婿呢。”

说着,那人走向陆离,伸手欲拍陆离的肩膀。

陆离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双目清明,淡淡的看着来人。

来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一身紫色的缂丝箭袖长袍,腰间系着嵌玉石的腰带,脚上蹬着上好的乌皮短靴,手里拿着一根乌金马鞭,活脱脱一个京城高门纨绔的模样。

而事实上,这位也真是个纨绔,延恩伯家的世子爷钱颂,陆元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钱颂既然与陆元交好,朋友的敌人,也就是他的敌人,是以从小他看陆离就不怎么顺眼。

再加上陆离出身国公府、却勤恳上进,中了探花后,直接成为京中权贵子弟的‘楷模’。家里的长辈,哪怕是再宠爱儿子的,提到陆离,也忍不住酸溜溜的赞一句:“陆家小子不错!”

一时间,陆离成为所有孩子最讨厌的‘别人家的某某某’,许多与他年龄相近的贵公子们,对他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似钱颂这般,家里和陆家有姻亲关系的,整日被家中长辈拎着耳朵说‘要上进’、‘看看人家陆二郎’之类的话。对陆离的怨念愈发强烈。

偏钱颂又是个不上进的,斗鸡走狗、吃喝嫖赌,竟是无一不精通。每每犯了错。家里人更会把陆离拿出来做例子,“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不懂事?瞧瞧人家陆离,人家也同样游乐玩闹,也去妓馆、教坊,可人家没耽误正事呀。再看看你,bulabula……”

钱颂挨了数落,不说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迁怒陆离——你丫一国公府贵公子,舒服安逸的过日子不好吗。干嘛那么能折腾,白白害老子挨骂。

这种情绪积累得多了,渐渐变成了憎恶。再加上陆元的关系,钱颂也把陆离当成了敌人,每次见了面,定要挑衅一番。

过去陆离行事谨慎,几乎没有什么把柄,钱颂的挑衅便显得无理取闹。如今陆离跟名门出身的妻子和离,娶了一个盐商家的女儿做正妻,颇有点儿‘自甘下贱’的意思。钱颂自觉抓到了陆离的短处。暗中做了许多手脚。

最近坊间会流传的‘陆离靠妻子养活’、‘陆二是个吃软饭的’等流言,钱颂不是主谋,却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只可惜钱颂和陆离的交际圈子不同。自陆离辞官后,又时不时的往昌平跑,是以,钱颂想当面耻笑陆离一番都没有机会。

今儿好容易遇到了陆离,钱颂岂有放过的道理?!

伸出的手掌被陆离躲开了,钱颂也不生气,挂着欠扁的笑容,冲着陆离挤眉弄眼的说道:“陆二,好久不见啊。怎么,要买玉器?嘿。不是我说你,对面就有你老泰山开的藏真楼。什么名贵的玉器没有?你可是谢家的乘龙快婿,短缺什么了,直接去岳家的铺子拿就是,何必跑到这里浪费时间、浪费银钱?”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就差指着陆离的鼻子笑话他吃软饭、靠着岳家资助过日子。跟着钱颂一起骑马路过此地的贵公子们,也都露出热切的表情,一个个无比期待看到陆离又羞又愤的表情。

玉器店外头,则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闲汉,探头探脑的企图获取第一手的八卦。

大家都等着陆离变脸,不想,人家仿佛没有听出钱颂话里的羞辱,神情淡然,笑容不变,甚至还点了点头,道:“多谢钱世子提醒,其实我也正想去谢家的藏真楼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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