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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265)

经由现场观看的“专家”判定,这应该是最接近史实的一种。

气势恢宏的乐曲,英姿勃发的舞步,再加上歌功颂德的唱词,陆离借《破阵曲》狠狠拍了当今圣人一通马屁,让日渐年迈、时常怀念过往岁月的老圣人只觉得身心舒畅。

看着那一对对身着甲胄、手持长矛的兵士们跳着唐时的舞曲,圣人感觉自己仿佛也焕发了新春,一股子豪情从心底升起——爱子早逝又如何,他还有聪明能干的孙子,他的孙子定会像他一样,成为一代明君。而他陈家的江山也将万古长青!

圣人开心了,看向陆离的目光也充满慈爱,当场给他点了无数次的赞,其间还不忘自夸一下自己的眼光,这孩子可是他钦点的探花郎呀。

能进宫参加寿宴的基本上全都是朝中的权臣、勋贵和宗室,这些人都是眼明心亮的人,见圣人看重陆离,心中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尤其是家中有待嫁女子的人家,看向陆离的目光无比灼热。

唔,陆离,定国公府的二少爷,却不是什么纨绔。而是少年英才,如今更是入了圣人的眼,虽还只是个白身,但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好儿郎。可以招回家做女婿嘛。

而圣人呢,一时高兴便赏了陆离一个翰林院修撰的官儿,正五品,不高也不低,胜在清贵,且极有发展潜力。

可陆离竟然再次谢辞了,拒不受官,让在场的人下巴掉了一地。

陆离的老子陆侯爷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在御前,他恨不得把这个小子拖到身边一通胖揍:你个熊孩子。你脑子被驴踢了呀,到底知不知道好歹?

圣人赐官,这是多大的荣耀,赐的还不是混吃等死的虚职,你居然还敢谢辞。

最让陆侯爷生气的是。这、这不是第一次了,去年这小子考中探花的时候,按照惯例,本来可以直接入翰林院,结果这小子硬是不去,白白浪费了大好机会。

如今更是一辞再辞,陆侯爷真想揪住不孝子的脖子。吼一句:你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止陆侯爷纳闷,就是圣人也想知道陆离为何不愿做官。

时时不忘装十三的陆离回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言下之意很明白,学无止境,他只一心探索学问,做官什么的太耗费精神。他不想在这等俗物上浪费时间。

圣人无语,静默许久才扭头对早就气得一佛升天的陆侯爷说道:“你家这二小子竟颇有几分魏晋名士的风范!”

得,圣人金口玉言,他都说陆离是“名士”了,天下谁人敢反对。

陆离辞了官职。只落了个虚名,在旁人看来有些傻气。但这并没有减少大家想要招他做女婿的热情。

甚至,现如今的陆离比他刚考中探花的时候还要受欢迎——探花不稀奇,三年就有一个,倘或遇到什么大喜事而加开恩科,状元探花什么的更多。

而名士就不同了,大周朝立国近百年,历数下来统共才出了多少名士?

折算下来,一二十年能出一个就不错了。

陆离小小年纪就有了名士的头衔,且出身、功名、学识摆在那里,他想入仕根本就是抬抬手的事儿。

如此有前途的少年郎,堪称宝贝呀,家里的女孩儿若是嫁给他,将来定有大造化呢。

就连圣人也有些动心,他还有几个女儿没有招驸马呢。

陆离瞬间成为京城钻石得不能再钻石的王老五,因着太受欢迎了,弄得定国公太夫人和夫人都不敢随意插手他的婚事了。

没办法,陆离现在的条件太好了,以自家外孙女/侄女的家世,根本就配不上人家呀。

哪怕陆离是她们的孙子/儿子,面对那么多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太夫人和夫人也不好轻易开口了。

就在圣人准备召陆侯爷进宫商量“结亲”大事的当儿,陆离这小子又出幺蛾子了。

许是万寿节的那支《破阵曲》太成功了,让陆离平添了许多底气,原就对“修复”古曲很感兴趣的他,干脆一头扎进了残破不堪的古乐谱中。

这原也没错,可问题是,陆离研究的方法有些不对。

也不知道脑袋里的哪根弦搭错了,陆离研究研究着,竟研究到了秦淮河。

呃,那啥,不要歧视秦淮河上的妓子,人家也是琴棋书画的爱好者呢。

至少在陆离看来,秦淮河的花船上颇有几位才貌俱佳的奇女子呢。

于是,陆离仿佛又回到了中二期,跟一干曾经的小伙伴们勾肩搭背的奔赴十里秦淮,整日吃吃喝喝,哦不,是吟诗作乐,一群纨绔少年好不快活。

见此情况,圣人和那些欲招他做女婿的朝臣们再次惊掉了下巴。有为少年一秒钟变纨绔子弟,这……一定是他们打开的方式不对。

陆侯爷则又被气得跳脚,派出两小队亲卫(没办法,陆离这厮武力值颇高,人少了抓不住),五花大绑的将陆离弄回家。

被问及为何堕落,陆离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谁堕落了?我这是为了寻求灵感。父亲,您不知道呀,秦淮河岸有不少奇女子,她们虽出身下贱。却洁身自好,才学亦是极好。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琴棋书画更是精湛,儿子在那儿着实学习了不少。对了。听说教坊的女乐也极好,明日儿子再去教坊见识见识……”

陆侯爷险些吐血,迭声命人将不孝子关起来。

只可惜,陆离不是什么乖孩子,当年还是个死中二的时候,便对撬锁、爬墙等业务非常熟练。如今他长大了,武力值也飙升不少,轻轻松松的便逃出了国公府。

离开家门,陆离没有犹豫,直接奔赴教坊。

在教坊。陆离又发掘了几个颇有才情的女子,“欣喜”之下,直接在教坊包了房,接连半个月都住在了那里。

幸好陆离牢记自己的本意,风流不下流。放荡不淫荡,身在教坊却不忘跟妓子们探讨乐理、诗词,兴致来了,还会搞搞创作。

“……阿姐,这就是陆大哥写的‘临江仙’,你看看!”

谢向安拿着一张纸送到谢向晚的案前,小嘴儿还在絮叨:“京城那边都传唱遍了。平仄和韵、朗朗上口,那个什么仙娘直说陆大哥是知己呢。”

谢向安到底是个单纯孩纸,提到秦淮第一名妓姜仙儿的时候,胖胖的小脸羞得通红。

这个该死的陆离,竟然敢在她天真烂漫的弟弟耳边说什么“名妓”、“知己”,他不知道这是在教坏小孩子吗?

心里暗暗骂着。脸上却不显,谢向晚没有看那个什么临江仙,而是淡淡的看着弟弟,“阿安,你的功课可都做完了?”

谢向安一窒。心虚的扭了扭手指,讪讪道:“还、还没有,陆大哥给我寄来一些古乐谱,我、我正在看……呜,阿姐,我错了,我、我不该为了杂事而忘了功课。我这就回去——”

对上谢向晚不怒而威的表情,谢向安也顾不得跟姐姐分享偶像的趣事,噙着两泡泪,噔噔跑回去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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